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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结束的镜头语言:透明餐具篮里面洗好摞起来正在滴水的碗。 发现导演爱用一些静中有动的空境转场,比如滴水的碗,比如地上摇晃的树影。 ▪️这种男人!明明说下次吧结果每天跑到公厕里去等人家。 ▪️收到短信后可见地紧张,拿遥控器换台,长呼一口气,仍然无法平息,站起身:“我出去买点东西”,被问“买什么”之后镜头黑下去,转到街上。猜测要么随口编了“买包烟”之类的借口,要么假装走太急没听到。日后如果被发现,这里是证据之一。 ▪️进澡堂前对镜子理理发型也是细节之一。 ▪️粤语中:多士=toast吐司 西多士=法兰西多士=法式吐司 ▪️配乐不错,尤其do时拿钢琴乐做背景显得很平淡而细腻。 ▪️“我看你们两个,应该都不止十年了吧。”甜蜜的误会无需多言,相视一笑就默认了。 ▪️枕着大腿躺在一起谝闲话,感叹“你的皮肤好光滑啊”,一起逛街买菜做饭,偷来的平常人家的日子,幸福得泛酸。
▪️“那你死了之后,我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你。”
▪️不小心外放同志代表在大会上要求设置同志养老院的发言,被儿子“声音小点吧,孩子睡了”打断,短暂美梦的惊醒,现实就是那块石头。
1、
“我怕家里人知道。”
[00:26:55] 这句话是海的台词,是华人同志一生的写照,也是全片的核心:年少时怕父母知道,成年后怕婚姻对象知道,年老后怕儿女知道,性向成为背负一生的秘密;
2、同志题材的影片很多,关注到老年同志群体的很少,只有《极品基老伴》、《爱很怪》等寥寥几部,这部应该是华语同志影片中的第一部;
3、这部片子同《美少年之恋》形成呼应,都是香港同志故事,主角都生活在逼仄的小楼中,算是香港的中底层,都贯穿感情与家庭的纠葛,《美》是被父亲撞见情事,《叔》是被子女、婚姻伴侣感知到;
4、柏在厕所中打望旁边小便的人,是早年同志圈寻找同类的方式, 在没有智能手机,没有网络的年代,男厕成为中外同志共同的社交地;
5、柏是大逃港时期从内地偷渡到香港的,没有学历,所以一辈子只能依靠扛米袋、开出租等方式营生;
6、柏的妻子建议柏扔掉旧Polo衫,但最后还是没有扔,或许是顾念他依然有“长情”的一面;她的观念很传统,担心女儿错嫁,又担心女儿年纪大了不会有多少选择,这估计和她当年面对婚姻时的心态是相似的;
7 、柏和海的家庭能够表达爱的最大形式,是一起出去旅游:海故意不带妻子出去玩;海的儿子带妻女出去玩;柏的儿子给他钱让他带老伴出去玩;次之,则是一起买菜做饭,对收入微薄的他们来说,吃一条石斑鱼都是略显奢侈的事;
8、两个家庭最大的受害者,是两位同妻。柏的妻子觉察到了一切,但她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事情,尤其是想到她莫名的一生,锅盘碗盏之后,儿子女儿也成了家,她觉得她曾被关心过就够了;
9、柏在桑拿房的手牌是57,大概是“无妻”的谐音,在这里的人都是不需要一个女性妻子的人,或者说只有在这里他们才真正放下“妻子”的束缚,追求真正的情爱;
10、海发的这条消息好像是Telegram发的?【误:此处应是Whatsapp,港人更多使用whatsapp作为日常沟通工具】这个小狗表情展现了他隐藏在心底的“小受”一面;
11、海的儿子让全家跟他一起信教,海对信教并不热心,对在街上卖爱心饼干募款这种事也并不情愿,但儿子在家中已拥有绝对地位,他担心他如果不顺从就会失去儿子的支持——亦或者,是始终觉得对儿子有所亏欠,因为自己的性向让儿子成长的环境缺少了母爱;
12、[01:21:00] 基友们在立法会上的陈词代表了海的心声,他激动得调大了手机的音量——他希望真实的自己能被这个世界听到;海的儿子在门外敲门让他把音量调小——他并不希望听到父亲的这一切;
13、同志桑拿在香港有很多,在这个赤裸裸表达欲望的地方,同样有着严格的等级,或者叫鄙视链,年老色衰的老年同志在其中往往是最得不到正眼看待的,当然也有例外,慕老圈是同志圈中的亚文化圈;柏提到的“浴德池”是香港最早的同志桑拿,曾在《霸王别姬》的小说中有提到,在香港旺角太子道123号,已经在06年停业;
14、在立法会上为同志养老院发声的Dior,演员施魅力在现实生活中如片中一样是同权运动的支持者;Dior是“屌”的谐音,男同性恋一生为Dior生为Dior死;
15、鳏居的同志长者超仔的生活是另一部分终身未婚的同志群体的代表:对生活抱有热爱——一辈子都喜欢新潮好看的衣服;老来无人照顾生活无着——房间年久失修破败不堪,睡着就会像孩子一样不自觉地淌口水,周身病患,非常需要同志朋友相互扶持;愿意为同志权利发声——参加Gay Pride ,家里挂着彩虹旗;饱受外界歧视——街坊邻居把他当笑话看,甚至药房拿药都要被视为异类,以至于宁肯家里潮湿发霉也不敢开窗通风;
16、[01:10:48] Dior的这句话,是说给所有同志听的;本来香港立法会已经在同志平权上迈出了重要一步,如今怕是只能止步于此了;
17、柏最终还是继续穿那件破旧的绛红色Polo衫,他和海都选择结束恋情回归自己原来的家庭,真实的自己就像一个罪恶,只能压抑;十字架所代表的宗教是灵魂的救赎,在桑拿房时,海摘下了十字架,躲开宗教对道德的审视;把十字架送给柏,是希望能一起获得认同;柏退回十字架,是表达自己不想再把感情深入维持下去,觉得对妻子儿女有愧,最后在教堂中对十字架的凝视,是灵与肉的挣扎;
18、片尾鸣谢的“基恩之家BMCC”是香港一家面向同志群体的基督教组织;
“晚同牵Gay&Grey”是香港的一家面向老年同志的公益组织;
19、片尾鸣谢名单里有一个“舒琪”,我以为是舒淇,正想说她串联起了《美少年之恋》和《叔叔》,检索之后才发现香港另有一个男同志导演舒琪;
20、即便是老司机,也不敢直视片中的大量情欲画面,因为镜头前不是诱人的青春酮体,而是遍布皱纹和老年斑的长者,让观众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老年人(不管是不是同志)也有性的需求。
附一篇国内的导演专访稿:
本来对这部片子期待挺高的,结果看完之后懵了,如果同性恋都是这样的话,那我这个喜欢男人的男人,不是同性恋!如果说这样烂漫的夕阳恋很美好的话,那么我只想说,这样的美好很肮脏!
就像片子里说的那样,很多人年轻时,为了生活,为了家庭,为了父母,为了前途……选择假装做直人,所以到老了,父母离世,老伴先走,儿孙绕膝,可以完全自由地做回自己了,可以大大方方地做同性恋,不需要再看其他人眼光了。
可是这些人真有自己说的那么伟大吗?为了生活?大方的做个同性恋就活不下去了吗?我们国家虽然会有歧视,但不至于给你判死刑吧?还不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过更好的生活?贪图安乐享受?这还不是为了自己?
为了家庭?为了什么家庭?为了妻子和孩子吗?既然你当初选择了结婚,选择了娶妻生子,那么就应该承担起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一直到老,到老伴离世,到儿孙不在,才可以做自己!否则你勇敢的做自己,妻子该多痛苦难受?儿孙该被多少人歧视看不起?他们的内心该多愤怒?说是为了家庭,还不是为了怕他们翻脸不认你?还不是怕自己是同性恋的身份被所有人看不起?是为了家庭吗?还不是为了自己?
为了父母?大多数人的借口基本上都是为了父母,说什么自己是多少待单传,说什么自己是家里的独苗,要传宗接代,要怎么着怎么着……更有甚至,说什么父母以死相逼!你的父母真的用死来逼你结婚了吗?说什么为了父母,还不是自己内心也在渴望,拥有一个异性恋的普通家庭,让世俗接纳你,同时自己还可以出去偷吃,一举两得,这是为了父母?努力学习也是为了父母,也没见你通宵达旦地考上清华北大啊?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为了前途?谁的前途?当然是你自己的!所以咯,这个就赤裸裸明白白地说了,就是为了自己!伪装成一个直人,结婚生子,所以很多工作都不会因为你是同而百般刁难甚至辞退,你可以有正常的上升通道,可以一步步高升!对,你选择做个直人,看上去是为了生活、为了家庭、为了父母、为了前途,为了这个为了那个,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影片最后,两个人终究还是错过了,也许无数人不胜唏嘘,觉得遗憾,觉得心痛,但是他们的痛苦,其实远远没有爱他们的那些人多!你身上破了一个皮,只是冒了一点点血,可是在爱你的父母或者爱人心里,却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想带你去医院,连忙帮你包扎,尽管你觉得一个创可贴就够了,完全不用大费周章,那是因为你的痛,在爱你的人心里会无线放大!
如果他们两个人都选择做自己,那么柏的妻子怎么办?他的儿子女儿怎么办?不说他们能不能接受,心里有多痛苦了,难道外界的人不会因为他们丈夫或者父亲的身份而责难他们?就好像早就知道父亲是同的海的儿子,一听到父亲说要跟一个老同事出去玩,立马脾气暴躁,因为他猜出来了父亲是出去找人约,他觉得接受不了,所以才气愤!这还只是默默忍着,彼此心知肚明都没挑破,如果挑破了呢?儿子媳妇离婚都有可能!
也不是不让他们做自己,如果做自己,请从一开始就做自己,既然选择了做直人,就请一条路走到头,你勇敢地做自己,虽然过得很艰辛,很困难,但至少你理直气壮,这样的同,的确值得所有人同情、尊重,值得所有同性平权的斗士为你抗争!可是你既想享受家庭的温馨,又想享受做自己的自由,半路改道,还想让人同情,让人理解与尊重?你无形中伤害了那么多人,你是凶手,是杀害家人幸福的罪犯,而他们是受害人啊!你还想全身而退,无罪释放?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这些年,越来越多的人觉得应该理解尊重同性恋,可是有很多我的同类,其实并不值得尊重和理解!他们伤害了别人,还心安理得,觉得是这个社会,是这个世界欠他的,他们这样做是被逼无奈的!可是杀人凶手在杀人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是对的,也觉得自己很委屈很无辜呢!
我更喜欢《翠丝》里大雄的选择,是的,你当然可以做自己了,但是请跟家人说清楚,在此之前,请做好一个丈夫和父亲!讲清楚之后,再去勇敢做自己,而且之后自由做自己的同时,也请尽力弥补自己对他们造成的伤害,而不是离开之后就可以毫无负担地逍遥了。他们的那些伤那些痛都是你造成的,这些烂摊子你不收拾谁来收拾?
也许很多人觉得惋惜,他们也是被生活逼的啊?同性恋选择假装直人也都不是自己愿意的!但是身为一个同志,我可以自信地说,估计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都比我过的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跟家里出柜的难度没我高,我一个本科毕业六年的人,如今三十岁了,落到了一个当保安的境地,我当然知道人生在世不容易,我比大部分人都更有体会,所以身为同的我,更能明白他们内心的想法。对,这一切九十他们自己愿意的!
如果他不愿意,没有人能逼他们!你父母以死相逼,那你有以死逼回去吗?他们选择假装直人,还不是因为在生活面前临阵退缩,不敢去过同性的艰苦人生,看到同性生活的艰难,他们选择当个逃兵,假装直人,想过更简单更容易的生活。既然如此,没人怪他们,但是到老了要做自己,这多自私?嘴上说得好听,为了这个为了那个,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自己!这些人就是自私!
同性是该理解、尊重、支持,但支持的是同性的不易,是同性的不受歧视,而不是支持你劈腿出轨到处快活地约约约!无论任何时候,做选择前,都请想好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如果无法承担,就会伤害别人,那么久不要轻易做这样的选择!不要以为到老了就可以做自己,觉得自己的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家人,是时候给自己放个假了,如果你的放假,是要伤害家人,你还要自私地坚持给自己放假吗?
前不久刚落下帷幕的第39届香港电影金像奖,凭借在电影《叔·叔》中的优秀表演,太保获得了最佳男主角,曲嘉雯获得最佳女配角;
同时,《叔·叔》还获得金像奖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剪辑的提名。电影行业的认可,让这部小众同志电影走进了人们的视线。
近几年讲述同志爱情的电影众多,但是这部《叔·叔》另辟蹊径,摒弃了电影的商业性,平淡地讲述了一对老年同志的爱情故事。
柏(70岁)与海(65岁)是垂暮之年各自拥有家庭的同志。岁月磨平了他们对生活的激情和棱角,每日的生活便是接小孙女放学、帮家人做饭、和家人一起共度闲暇时光...柏时常去同志出没的公共厕所寻找伴侣,在公厕旁的公园里结识了海,一位也在寻找“朋友”的老年同志,与柏不同的是,海的妻子已经与他离婚。
两次相见之后,海带柏去男同常去的澡堂发生了关系。“澡堂”这一地点意喻着潮湿、暧昧、阴暗、狭窄,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同志”不能见光“的生存困境。
李银河在《同性恋亚文化》里,描写男同常去的几个地点:公厕、夜晚的公园、公共澡堂;上世纪,迫于世俗压力和传统观念,大部分男同会选择妻子生子,瞒着家人在空闲时候去上述几个地点排遣寂寞。电影中呈现的男同也一样。
导演对两个男人的情欲戏拍得克制、温暖、细腻,没有炽热的情欲,更像是两个劳累的男人在长时间伪装自己中的片刻的喘息。 海躺在柏的肚子上,柏说你的皮肤真好,自己是吃苦的命。柏年轻的时候偷渡来了香港,为养活老婆儿女,做过很多苦工,退休年纪为了补贴家用还去当出租车司机。他是上一代内地人对香港梦的追求的体现。辛苦了一辈子,却还是只能窝在澡堂里做一次自己。
海在与妻子离婚后,独自一人拉扯大了儿子。他与儿子的父子关系也是电影的另一个侧重点。儿子在家里时常对海的行为表示不满,父子之间缺乏交流和理解。海在与妻子离婚多年后没有再找,朝夕相处可能使儿子已经对海的性取向有了一两分的怀疑。
电影的叙事风格偏向于生活化的写实主义,少有的配乐也用在两人相处时。和心爱的人一起逛街、买菜、做饭、吃饭,就是最平淡温馨的幸福吧。
但是这段关系还是被柏的妻子,清(65岁)察觉到了。丈夫最近称自己要去深圳做按摩夜不归宿,却忘记带回乡证;女儿的婚礼上邀请自己不认识的男人前来,目光与言语令她感到不惯。
海在码头送给柏自己在教会拿来的十字架,柏说自己不信这个,海邀请柏和自己一起去教会,说“我的儿子劝我信教,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可以知道去哪里找我。”这是海对柏生死之交的承诺,海的感情对柏来说却有些沉重。
在决定退休后,儿子给柏一些钱,在电话里说爸爸劳累了一辈子趁着还能动要和妈妈一起安度晚年,这是儿女对柏的一篇孝心。那晚,柏一夜未眠,不知道是在想伪装自己、为了家庭辛苦操劳的一辈子,还是在想面对海真挚的表白,自己在家庭间该如何抉择。那晚,妻子同样一夜未睡。
柏和清对家庭都是负责的,妻子又做错了什么呢?
有时,放下只是将一个珍藏着信物的铁盒扔进垃圾桶,而离开只是退回信物的一个转身。
电影的结局,出于导演的写实原则,让两名已有儿孙的同志,回到各自的家庭,像主题曲《微风细雨》所唱,只是一个偶然共寻觅的秘密。
电影对“同妻”、中老年同性恋与儿女亲子关系的问题都是点到为止。除了对爱情和家庭关系的思考,电影还着重刻画了同志对养老的社会需求。
电影几次呈现了,爷爷们被年轻的议员聚在一起,议员希望为他们在议会上争取权益,成立“同志养老院”,初心是好的;但是爷爷们却怕自己的家人看见,也有单身的爷爷怕自己社会性出柜会遭人白眼。可能愈是年老,愈怕受到伤害和来自社会的异样的目光。
海的一位朋友,独居单身一辈子,老年无人照顾,家里无人收拾,看着令人心酸。
近几年,香港的同志平权运动不断发展,已经有议员出柜,每年都有彩虹游行和其他相关的宣传活动。但是,对于性少数群体的老年人的生存条件,却鲜有人关心。
导演杨曜恺,2000年起主办香港同志影展,他曾表示“想拍一部香港的同志电影”。这部电影的拍摄初心,是希望可以帮助这些老年同志做自己,不要把秘密带进棺材里,希望可以减轻社会上对这些人的歧视。
《叔·叔》的剧本,是杨曜恺参考香港同志长者口述历史《男男正传》写成。之后接触过作者同部分被访者后,令他更想为这些人发声。遗憾的是,柏的原型,那位开出租的爷爷,已经不在人世。
在电影的选角阶段,由于话题的敏感,杨曜恺前后被拒绝超过100次,足足花了9个月才找到太保及袁富华演出。另一方面,因为剧情不吸引主流市场,赞助商和投资人对这部电影也十分冷淡。虽然筹备阶段困难,电影上映后也收获了一些好评。
这些年,华语电影对于同志题材的尝试越来越多,这也促进更多的人去了解LGBT的生存困境,更加理解他们的心理和生活。
我们生活的社会,一直崇尚为集体和家庭贡献,有时忽略了人作为个体自己的需求和愿望。“人人生而平等”,“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如果我们可以尊重每个人的爱,理解其他人的选择,那么因为性取向不同所造成的个人痛苦和家庭悲剧就会少些。
這是柏與海的故事,兩個老男同在公園不期而遇,一見傾心,有種相逢恨晚的況味。
柏是典型香港基層傳統男人,年青時與父親游水偷渡香港,一直由送米工人到開的士繼而成為車主,結婚後和老婆捱大一對仔女,擁有自己物業,生活無憂,一直開的士打發時間。海的背景比較模糊,離婚後老婆再婚,他獨力湊大兒子並和他及媳婦孫女同住,身為虔誠基督徒的兒子對他起居飲食異常苛刻,相處疏離不融洽。他一直希望政府能興建一所同志安老院,但礙於不能面對兒子而未能和同志朋友公開發聲而感到愧疚。
柏在這段關係上比較被動,最初只為性,沒有想過發展一段感情,反之海則較主動 (帶柏到同志浴室,趁兒媳孫不在邀柏到家玩煮飯仔,一夜纏綿),在這段關係上,感覺柏應該是「男」方,而海則是「女」方。
柏勉強地維繋著那種別人期望的夫婦關係,正如他那件舊恤衫,明明不屑一顧,但棄之可惜,但卻又只能被冷落在衣櫃一角,像他一樣永遠不能跳出這個衣櫃。他把女兒和那架代表他人生最大成就的的士交託給女婿阿鄭(聽口音應該是新移民),這可能是把他投射到年青時的自己,剛從大陸到港的無助徬徨。片中雖然沒有交代很多,但柏和老婆應該比較偏心兒子(從女兒口中提過和女兒在一家食飯時見母親夾雞髀給兒子閃過的眼神),柏幫女兒可能是一種補償。
海很努力地投兒子媳婦所好成為一個基督徒,他説不需要經常返團契,又分不清團契和查經班的分別,心不在焉地在教會唱歌等這顯示他並不投入虔誠,他知道自己同性戀者身份和基督徒本身是一個不能逆轉的矛盾,深知作為虔誠基督徒的兒子絕對不會接受他同志的身份,所以他表明不能公開出櫃,同志安老院對於他只是一個可望不可及的烏托邦。
柏和海都有嘗試邀請對方進入自己的生活。柏邀海到女兒的婚宴;海邀柏到教會並送上十字架頸鏈。但最後雙方都在同性之愛和家庭羈絆上無奈地選擇了後者。
柏和海的愛只能永遠停格在那天如夫妻般在街市一起買餸煮飯一起坐在梳化看電視親熱纏綿一起睡在同一張單人床上之後一齊食早餐,這些普通不過的日常對他們來說是偷回來的奢侈。但他們都知道那一天那一晚將一去不復返,成為彼此一夜無眠的回憶。
片末海獨自在床上哭泣和柏在空無一人的教堂坐下,是對忘情棄愛的悼念與不捨?
太保這個遲來的金像影帝奬座就如柏那部早已供完的的士一樣,是這些年默默打拼回來的成就,衷心恭喜,太保破格精湛的演繹,實至名歸。
2020.2.28 柏林
影片结束之后导演和主创和观众见了面。在回答主持人关于这次拍摄老年同志的爱情和之前青年同有什么不同时,导演说,这一次他不想在电影里设计 'drama ', 而想呈现给观众老年同志最朴实的甜蜜与无奈。就好像片子中贯穿始终的"细雨微风"里唱的,愿我是风你是雨,微风尽在细雨里。
一部没有drama的爱情电影,缓缓地展示了香港老年同志的生活。两位男主角的生活被包含在社会,家庭和自我三个交错而又矛盾的维度里。电影展示了公园crusing,发展场等一系列同志亚文化,而同志作为亚文化群体的一员,在生活中也不得不躲躲藏藏。而且在中国这种对于老年人的道德品质有极高要求的社会,老年同志受到更多的非议。电影有一幕Hoi在搀扶另一位上了年纪生病的老姐妹回家时,被邻居看到,他们只好迅速钻进屋里。电影虚化了在他们背后窃窃私语的邻居,就好像在平日歧视别人的人并不一定会光明正大地走到你面前,而是更喜欢在暗处指指点点。
Pak 和 Hoi 都各自有家庭和后代。电影本身并没讲Pak的太太是不是被他骗的同妻。 我个人倾向不是。细雨微风不是单单唱给Pak 和 Hoi 的,也有Pak和 太太相濡以沫的生活。就好像曾经热恋的情侣,在婚后几十年的时光里,慢慢退去激情,变成亲人之后,你很难再在他们身上找到恋爱的感觉。毕竟和 Hoi 相比 , Pak 最终选择的归属还是家庭。这个选择没有好坏之分,也不是同性恋不得不面临的问题。而是每一对情侣在选择婚姻之后都要面对的问题,激情与生活,很难兼得。老年同志代际之间的沟通也在电影里有很多展示。比起和其他人出柜,和自己的孩子坦诚相待或许更难。东亚文化里严格规定了父母和孩子的关系,父母是孩子的表率,父母什么样孩子什么样,父亲更是庄重威严的代表。在这种文化下,让一个作为文化边缘人的父亲向自己的孩子承认自己喜欢男人,是很难想象的。导演最后让 Hoi 在不经意间向儿子透露了自己的性取向,而儿子没有挑明的做法似乎是给这种几乎打成死结的关系松了松绑。
我很喜欢导演对于同性恋自我认同的处理。电影里边所有的老年同志都是处于一种妥协的认同。在义工的帮助下,大家聚在一起商议建立同志老年养老院的事,但在推选发言代表的时候,除了比较open的Dior,大家都是推推搡搡。但是从一些细节,比如家里挂的彩虹旗,又可以看到对同志身份的认同和骄傲。如果导演把老年同志刻画成非常激进的同志运动家,或者非常保守的深柜,似乎都不符合老年同志对于生活的领悟和智慧。
电影中把老年同志生活的日常拼接起来的是几个重要的 "通过仪式 "(rite of passage)。 人类学里,通过仪式是指人从一个人生阶段进入到另一个人生阶段中间的,处于交界处的不稳定状态,比如成人礼,婚礼。Pak 在给女儿办婚礼的时候邀请了 Hoi,而当时正处于Pak 和 Hoi 的热恋期,一场红火的婚礼有两对相爱的人。婚礼也是把Pak 和 Hoi 的爱情带入高潮的仪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象征,是Pak决定退休把出租车给女婿的时候。 当他把擦得崭新的车送到女婿手里,挽着怀孕着的女儿的手慢慢走去吃早点的时候,似乎就为Pak 的最终选择埋下伏笔。最后Pak 走进之前一直抗拒的教堂,算是为他们之间的爱情画上句号,也是为了来时能够找到彼此祈祷吧,毕竟Hoi 一直跟他说,主会告诉你,当你爱的人走后,你能在哪里找到他。
叔.叔会角逐泰迪熊奖,希望会有好成绩。相信这部电影的意义能超过电影本身,让人们更多关注老年人(不仅仅是同志)的爱情和性。
东方式的,人终究是为别人而活。
导演献上的浪漫与唯美,恰是观众渴望的自我安慰。似《桃姐》《天水围的日与夜》是最大的问题,许鞍华擅以俗事唤起私情,而《叔叔》是以个例映照普世,两者南辕北辙。面对具有冒犯性的禁忌题材,导演始终在安全区内谨小慎微地把控平衡,从定格的情欲开始,到柔软的光影、不舍的回视、克制的隐忍、伤感的空镜,尺度的拿捏完全以对观众舒适感的揣度为转移。一旦迎合了大众的同理心,适度的道德困境与内心挣扎便成为最恰当的口号输出程序,关乎爱、欲望与责任,是所有议题的加权平均值,没有起伏,拒绝失控。
无论男女同直,都别“被迫”结婚了
最生活化的华语同志片,老年人在家庭和情欲间的摆荡挣扎丝丝入扣又点到即止,还带出了整个老同群像,社会意义大于戏剧呈现。短评点赞第一那条真是令人作呕,这位小姐知不知道,叔叔们年轻时生活里根本就没有同性恋这个概念,也没有结婚之外的第二个选项?拿现在的道德观要求前辈,这不是主持正义,这是秀智商下限,也无助于问题的解决。这样的电影遇到这样的观众真是白瞎了。
最温柔的同性爱情,自然得如鱼饮水。既是夕阳红也是“初恋”,柴米油盐三温暖样样不少,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两个老gay勤勤恳恳一辈子,东方社会要求履行的义务都尽到了,临到暮年才活出一点点真我,有遗憾但不丢人;倒是那些动辄升堂的道德卫士才真的丢死人,在他们眼里只看到骗婚,看不到人生。(结尾转弱有点可惜)
#56th 金馬影展. 目前兩岸三地,關注這個議題的是有大陸廣州同城的老年同志口述史小組,台灣同志熱線的老年同志小組.感興趣的朋友可以來支持一下我們.在台灣同志熱線老同小組做志工時,總會聽到一號叫郭大姐的人物,一位70歲的女同志,她常說「這條路毋通走」.我們有路了,但還應走下去.
嗯现实很残酷,嗯这个群体受到不公平对待,嗯应该有多人了解理解他们。但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疑惑:难道那些男同志背后无数个被骗婚骗子宫的背景板同妻不才是最惨的?!电影很写实,同性恋也无错,那她们受的委屈伤害谁了解了理解了?歌颂自由与平等时,请看看受众。
#24th Busan IFF# 9分。亚洲电影之窗世界首映。本届釜山最大惊喜了吧,完全没想到这部老年同志题材拍得这么细腻温暖,捕捉到家长里短的烟火气,同时又颇为幽默,深柜和浅柜写得都很准确,细节又到位,水准跟[桃姐]相当,再戏剧化一点就是老年版[断背山]了……最后结尾还是差一点点意思,包括海叔(演的真棒,金马男主请发给他!)在同志社群那条线其实写得局限了,应该把柏叔带过去就对了。但无论如何应该是年度华语十佳的水平!
相比《翠丝》的抓马和多议题,《叔叔》显得非常日常和平和,甚至没什么戏剧冲突(原本以为妻子已经察觉后面会有冲突然而并没有),平和到好像每个人日常生活一样,但在平和的表面下是隐忍而无奈的一生,非常细腻动人。公厕、公园、桑拿,华人男同都是一样的啊。“退休后想干嘛干嘛”,但其实并不能为所欲为。一边是家庭和亲情,一边是爱情和自由,一辈子的无解难题。喜欢最后一组空镜,那是我们在一起过的证据。10.9@BIFF第八部(一早抢票又没抢到,最后坐了一小时车来看这部,惊喜之作,不枉我挨饿憋尿赶场了)
最质朴的快乐里有着最难以释怀的委屈。当松松垮垮的肉体不再提供观赏性的爱情,影片便带着我们回归原本,去洞察作为一段爱情故事的甜蜜与苦涩。他们的人生被主流体系占据后所剩无几,只能在这段感情里小心翼翼地享受片刻做自己的机会。镜头里被微风轻拂的两个身体,美好,可爱,细腻。这点美好面对滚滚而过的传统家庭压力太过渺小,只消一个起身离开的瞬间,或是将一个铁盒扔进垃圾桶的动作,便无声消逝。心痛淋着我,也淋着你。
比预期好,并非只是依赖于题材,是一部很容易忽视细节、被误读,但其实全程“和风细雨藏血刃”的电影。相比去年金马BP另外几部追求精巧的电影,更会做减法,用简约、朴拙的方式,包裹住复杂无解的社会问题。平常的视听手段与黏连式的情节展开、稀疏无力的人物心理呈现非常适洽。柏(太保)那张愁苦、布满皱纹的脸,海偷偷藏起的照相簿,人物前史作为时间容器式的在场与闪现。情感设定上基于老年同志情感的易碎性与矛盾性,表层气若游丝,内在凝练苦楚:背负一生的十字架,也可以是下辈子找到对方的定情物,但最终为了家庭选择舍弃,舍弃终究成为了一种甘愿自罚式的自主选择。
2020.1.7HK艺术中心,港岛老gay们的故事。一反青年LGBT电影中经常表现的热烈情欲解放、不妥协的张扬政治表达。中年gay叔们早已习惯在粉饰和满的家庭生活与偷偷寻求基友解放自我之间维持平衡了,毋宁说这已成为他们在压抑个体性社会中的唯一生存方式,自身早已过了容易愤懑的年纪,人老体弱,却依旧苦闷于最基本的个体情欲表达。对于各自家庭的呈现是又一点睛,家庭一方面早已成为装满共同生活的温情和责任的场所,是不能出走和逃离的,另一方面却又无时无刻不像一道昭然的枷锁,提醒他们自身的困窘处境,这种微妙的关系十分具有中式特色了。电影某种程度上已经突破了同性电影的边界,在不断叩问人之自我的生存。床戏还是太怪,把不再美丽的肉体拍出互相渴求的感觉还是很考功力的,不是关个小黑屋再打个光再让两个人互相蹭就可以的。
黎耀辉同何宝荣1997年就分手了,他们再也不用知道23后的今天,2020年依然没有一处卑微的地方,能容得下这样两个老年男人同样卑微的感情。愿每个生命个体的情欲都能得到尊重与安放,在今时今日这仍旧只是徒然寄望一场。
所以同志养老院通过了吗?我想报名
細膩兩杯鴛鴦,幽微友誼永固。
我爸在一旁看这部哭成了泪人
有看到如当年港片《桃姐》似的细腻情感,最希望太保可以拿到最佳男主,一想起他那张苦了半辈子的老脸依旧愁眉不展,纠结最后到底要相信什么还是很难受。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把他写得太好了,不仅是深柜,他还是许多直男也自愧不如的好父亲和老公,偷渡而来的背景更是引申出一个自强不息奋斗史的香港梦,在当下尤其重要。但这又是在隐藏掉自己真实性取向的情况下,欺骗内疚又不舍的复杂心情挣扎在情人与家庭之间。描绘的还不只是这一对,而是牵扯出一众中老年同志群体即将面对死亡。他们在狭窄阴暗的浴室偷欢,偶尔在无人空旷的室外透气,还有为养老勇敢站出来发声的。关注到没有鲜肉只有皱纹的叔·叔,相信这部应该也会进入华语影片此类题材的经典之列。#金马56#见面场。
这一生仿佛都活在浴德池,不断看别人上上下下来了又去,自己只敢面对客厅的世俗电视发呆。把肉体寄存在出租车里,把灵魂托付在十字架上,把自我丢失在回乡证里。妻子知他是长情的人,也知他缘何对自己薄情。儿子知他是热闹的人,也知他为何对自己安静。这一生都无法活成自己,只好寄望下世还可以相遇。
那當然是各方面比翠絲好一萬倍...對床戲的把控其實很恰當。可惜時每每漸入佳境時就要來一段兩位主角含笑對望的MV式深情,之前鏡頭的冷靜在這一下就破功了,這種渲染手法真的很適得其反,不高明。能理解那種想要展示真摯情感的初衷,對導演選擇這樣的題材也很敬佩(因為即便在所有lgbt題材裡這也是最不juicy最沒有賣相的),反而是對配角們的處理都很好。李端嫻的音樂在這部片裡面也顯得太多太滿,或許是為了尊重導演的意思吧。演員沒有可挑剔的。
真没想到2019年看的最唯美的同志性爱戏和最甜蜜的同志爱情戏竟然是两个满身赘肉、加起来一百多岁的大叔!电影没有设置明显的戏剧冲突,而恰是这种平淡的写实最残酷。随着一代人的成长成熟,华语同志电影的切入视角已经从“面对自己”、“面对父母”过度到了“面对家庭”、“面对社会”,主题越来越具有社会性和思辨性,本片可以说是《翠丝》番外篇。两位金马男配凭借本片双双入围金马男主,除了特殊原因外,两人的确奉献了精湛的表演,细节处理非常精妙,相辅相成,个人认为太保叔比富华叔演的更好。这些垂暮老者风轻云淡一句“我什么时候能做自己”真的问得人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