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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条目下目前真的有影评吗?
周末去影院看的电影,作为一个老电影爱好者看得还是挺开心的,因为里面对制片厂时代的细节塑造出色,可以说是这十年来各种相似时代背景的“申奥”电影中最佳。
不过我真的很怀疑,这个电影对现代观众是不是毫无看点?
列一下我能记起来的点,等着Netflix上线后各大迷影公众号出长文(据说诺兰今年出新片时已经让影评人们赚上好几篇稿费,芬奇出手应该也能开张管到跨年吧?)
- MGM & Mayer: 拍那个时代的好莱坞怎么可能没有MGM和Mayer,虽然名字在公司里,但Mayer其实不是MGM所有人。
- Thalberg的政治立场:天才制片人他在1934年州长选举时做的不光彩事之前就有所了解,没想到这部分剧情在Mank比《公民凯恩》重要多了。最早是在哪个纪录片或者哪本传记里看到的不记得了,但是这部纪录片里应该有讲。一句无关八卦,据说March夫妇经常在Thalberg家的聚会上试图安利socialism,但被婉拒。March夫妇绝对是另类,毕竟当时的好莱坞明星铁杆GOP支持者不要太多,可惜这并没有让他们在中文互联网上知名度更高一点。
- Marion Davies:可以看一下这部关于她的纪录片
她还有一本回忆录,里面说Hearst和她从来没有看过《公民凯恩》,这部分内容搜一下可以在Orson网站上找到原文。
我个人很推荐Marion Davie在 Blondie of the Follies 里模仿《大饭店》中的嘉宝那段,不过也不指望有公众号做cut了。
Davies侄子(还是外甥?我没考据)Charles Lederer 是位编剧(《女友礼拜五》),也是这部电影里重要的配角之一。Lederer第一任妻子是Orson的前妻,希望有公众号到时候好好八卦一下。
- Ben Hecht:Lederer到派拉蒙见到Mankiewicz兄弟的那场戏简直就是好莱坞三十年代知名编剧一览。不过这种可以做一个剧集主题的编剧在里面过于背景板了。Herman的孙子(就是现在TCM的主持人)说起Hecht在他爷爷去世后给他家人写的信都对文笔赞不绝口。
- Joseph L. Mankiewicz:得到了当事人女儿认可的英俊演员。感觉Mankiewicz在编剧工会和导演工会的经历很有趣,打算补一下他的纪录片。电影时间线里他还没有开始当导演,后来做了导演,拿了很多很多奥斯卡。
- David O. Selznick:DOS的成功体现在就在这么一个理论上和他没什么关系的时间线里,几句对白里依然透露出了他六年里至少效力了三家公司(派拉蒙-米高梅-他自己的SIP,RKO好像没有出境)。“派拉蒙不拍恐怖片,我们不是环球”那段还有Sternberg出镜,虽然DOS在派拉蒙时并没有监制过JVS的电影。
我本来就想随便写写,结果还是超了字数,期待各大公众号的考据文。
《曼克》不算是一部传统意义上的好片。虽然很多地方都让处理得不尽人意,但足够迷幻,而因此异乎强烈的摧残能力。
这种迷幻一方面归功于影片的黑白摄影。导演芬奇多次表明本片黑白摄影是对奥逊·威尔斯喜爱的表现主义风格的有意致敬。个人看来,这次致敬确实成功,但不仅仅在于表面上相似,更重要的是复制出了一种灵韵。影片的黑白捕捉到了个人眼中那个时代的摄影最迷人的一面 —— 失真。黑白让影片得以彻底飞离现实,毫无歉意地落入迷幻甚至梦幻。所有夸张的明暗对比,或是过于讲究的光源设计,都在搭建着影片自给自足的世界。
另一方面,迷幻诞生于演员的语气。我还没有证实过演员的表演是否有借鉴奥逊·威尔斯本人的表演风格,但所有角色说话都莫名非常有他本人的神韵——有气无力,却莫名傲慢。我愿称这种表演语气为“水星风格”,因为最初似乎威尔斯水星剧团的演员最喜欢用这种奇特的语气(《阿卡丁先生》是绝佳范例)。这种语气最绝妙的地方在于它的梦游感。单个角色这么说话,影响不大。但当所有角色开始同等的慵懒做作时,表演感被空前强调,影片突然扭曲成一场精心排演的梦境。而影片传记的性质让这场梦境注定停留在过去。所有情节的推进,都只是徒增“还未建成就已衰落”式的感伤。
你坞这两年拍了不少自己黄金时代的传记片了。难说《曼克》是其中最好的,但它确实最完美地捕捉到了那个时代的迷幻。
一部讲述《Citizen Kane》制作背后的故事的电影—光是这一句介绍就会让包括我在内的好多影迷对这部片子分外期待,更不消说是David Fincher导的片子。他的片子不能说都很喜欢,但至少是质量保证,结果《Mank》真的很劝退。
技术层面没得说,那种老电影的质感把握的非常好,黑白对比度确实有Orsen Welles当时的味道,但是剧情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投入了。首先Mank这个角色就让人不知如何是从,不知该喜欢还是该厌恶,但其实是产生不了任何情感投入,即便是Gary Oldman扮演的。他莫名卷入的这场政治漩涡也令人摸不着头脑,估计要做大量的背景研究才能看明白,而Fincher本可以专注在电影这方面的,光是著作权的争夺应该就能拍一部很好看的电影。另外,Fincher电影的又一个标志就是密集的对话,而这部电影里面不仅密集,还非常难懂,不懂的词一大堆,以前的Hollywood的人真的都这样讲话的吗?
电影当然不需要一味降低自己取悦大众,但也无需刻意把自己和大众拉开距离。从某种程度上,《Mank》确实很像《Tenet》,想法跟概念很好,却是个情感的空壳。
《搏击俱乐部》和《消失的爱人》导演讲述了他为将父亲的《曼克》剧本搬上银幕而奋斗30年的故事。
1999年《搏击俱乐部》首映一个多小时后,大卫·芬奇溜到外面透透气。当他残酷暴力的黑色喜剧被选入威尼斯电影节时,导演并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但无论梦中的情景是什么,都不是现实中的样子。早早就有人开始退场,且逐渐变成成群结队地离开。仅有还在笑的观众是他的男主角布拉德·皮特和爱德华·诺顿——虽然平心而论,两人事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第一篇非公关影评曾将芬奇的电影描述为 "对个人体面难以承受的攻击",具有法西斯主义倾向,而电影节观众明显也没有表现得更热情。
"每个场景落地时的铿锵声都变得太过强烈了。"现年58岁的芬奇在家中通过Zoom告诉我。他回忆说,当时他坐在外面的台阶上 看着一群令人厌烦的老年妇女走过,"每人都穿着至少一件有豹纹的衣服,就像《毕业生》里的六个安妮·班克罗夫特" 其中一个显然认出了这个从美国来的可怕之人,对同伴们发出嘘声,同伴们看过来,全都摇了摇头。"那时我就知道我们所做的事情是错误的。"他自豪地笑了。
芬奇最新电影非常精彩——自2014年《消失的爱人》以来他的第一部电影,它不太可能引起许多观众暴走回家,那是因为他们看的时候已经在那里了——《曼克》是一部Netflix出品的影片,它拍摄于疫情发生前,但剪辑、打磨和上线都在封锁条件下进行。它以好莱坞的黄金时代为背景,以银幕单色拍摄,讲述了《公民凯恩》剧本背后的政治诡计和个人恩怨:这部电影于1941年上映,至今仍被广泛认为是最伟大的电影。《曼克》的主角英雄不是奥森·威尔斯,《公民凯恩》的年轻导演和明星(上映时他才25岁),而是加里·奥德曼饰演的赫曼·曼凯维奇,一个狂热的天才编剧和无可救药的赌徒酒鬼,由威尔斯请他来代写剧本。
《曼克》自身的剧本是芬奇已故父亲、记者杰克·芬奇(2003年去世)写的,他从小就培养了儿子对电影的热爱。"并不是说他设定了这样的课程,而是他告诉我,'听着,如果你要看《西部世界》或者《万能金龟车》,你必须用好的东西来调剂',"他笑道。《奇爱博士》和《2001:太空漫游》就在早期的启蒙电影之列,但《公民凯恩》是巅峰之作。"当我告诉他我要在学校里看的时候,他就说:'准备好看之后和我一起讨论吧,因为这才是最好的。”
当杰克60岁退休时,他决定要自己写一部电影,于是向他的儿子寻求指导,当时大卫·芬奇已经20多岁了,作为麦当娜最喜欢的音乐视频制作人,他正在磨练自己技巧。(《Vogue》和《Express Yourself》是芬奇的两部MV代表作)大卫建议以《公民凯恩》背后曲折的编剧故事作为题材,在父亲开始工作的同时,他去Pinewood工作室拍《异形3》——这个过程本身就不是很顺利。
"当我回来的时候,他写的剧本有很多关于这个狂妄的年轻导演践踏他的合作者的内容,我当时就想,'等一下,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笑道。"即使他们把王国的钥匙给了一个25岁的年轻人,也要让所有的部队朝向同一个方向。"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杰克不断修改剧本。90年代末,大卫向各家电影公司兜售剧本,其中有一位大牌明星就是凯文-史派西,他曾和大卫合作过《七宗罪》,后来还在《纸牌屋》中重聚。但芬奇坚持要用符合时代特征的黑白影像来拍片始终是一个交易的障碍。当2002年杰克被诊断出患有癌症时,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无法活着看到这部电影的制作。
直到去年,芬奇在打磨完他的连环杀手剧《心理猎人》第二季后,他受到Netflix的邀请投出一个新项目,《曼克》才进入可行的领域。流媒体服务准许了每一个特质化的细节。从让演员们以1930年代发音清晰的风格进行表演——芬奇称之为"'知道你的台词,不要打翻家具'的演技派",到场景之间的渐变到黑通过在录影棚真实关灯来复制。完成后的项目是惊人的——一个个人的悲剧,一个好莱坞的谜团,以及对权力和娱乐之间令人不安的美国契约的控诉。当我问到芬奇认为他的父亲会对这部电影有什么看法时,他笑了。"他会认为我们对威尔斯太客气了。
由于之前只和别人创作的剧本合作,在编剧与导演的观点冲突问题上,芬奇深有体会。"《公民凯恩》的功劳到底是威尔斯还是曼凯维奇应得的居多?"他问:"我根本不关心。他们是否把对方的优点发挥到了极致?毫无疑问是的。你总是怀着最好的愿望去斗争至死的。"
Netflix让芬奇拍《曼克》也在情理之中。正是他2013年为他们拍摄的政治惊悚剧《纸牌屋》才一手确立了流媒体作为让那种成熟、复杂的故事得以存在的媒介,而这种故事在2000年代好莱坞的垄断经营的淘金热中早已被抛弃。他是否担心自己在Netflix崛起过程中所起的关键作用可能会为老式电影院的衰落铺平道路?
"仍然没有什么比看到幕布打开,700到1200人一起分享一部伟大的电影更好,"他说。"但这已经很久没有成为我的体验了。你知道,现在是,'请你把它关掉好吗?'或者,'我能请你别说话吗?" 至于技术上的考虑, "我对Netflix品控的印象比其他任何电影公司都要深刻。每部电影都是为了让人在45英尺的范围内观看吗?说实话,不是。我们在《消失的爱人》的画面上花了很多心思,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在家里的65英寸屏幕上看这个故事,我也是没问题的。"
此外,他继续说,当初是电影公司让出了地盘。"我们目前的现实情况是,五家大片厂"——这是一个狡猾的教父噱头——"不想拍任何不能让他们赚到10亿美元的东西。他们都不想做中等价位有挑战性内容的生意。而这恰恰是我所做的电影。流媒体人所做的,是为那种真正反映我们的文化,并与大的创意搏斗的电影提供了一个平台:关键在哪儿,在于人们对什么感到焦虑和不确定。这些都是五年前就已经死掉的电影。"
差不多六年前,改编自吉莉安·弗林引人入胜的人气小说《消失的爱人》对芬奇来说就像是最后一个阶段的出逃。"如果不是我们指出这本书在《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上的位置,就不可能拍出那种不和谐、令人煎熬结局的电影。
不过芬奇仍然认为,即使在我们这个大片至上的时代,电影公司仍然会从思想驱动的电影中获取灵感。"之前没有人会认为他们有机会凭借《小丑》获得比《黑暗骑士》更大规模的成功,"他说。"我不认为有人会看了那些材料,然后想,'是啊,让我们把《出租车司机》特拉维斯·比克尔和《喜剧之王》的鲁伯特·普金合二为一,然后把他困在精神病患者的背叛中,并以10亿美元的价格兜售。"
“我们能在1999年拍出那部电影,在我看来,仍然是一个奇迹。”
他将华纳兄弟早期对《小丑》的奥斯卡公关重心与福克斯公司早期放映《搏击俱乐部》时的抽血式恐慌情绪进行了对比,"事后电影公司类型的人普遍认为,'我们的职业生涯结束了'。我们能在1999年拍出那部电影,在我看来,仍然是一个奇迹。"
另一方面,对于《纸牌屋》而言,Netflix的数据算法一直表明该剧会深受订阅者喜爱,尽管该剧一开始很难得到普遍的高度评价。"人们都说,'华盛顿不是这样工作的! 大家都被吓傻了!"他记得。在制作开始之前,他和这个剧集的创作者Beau Willimon "在华盛顿花了一个夏天的时间,只是去餐馆,偷听谈话,并从他们那里窃取信息。人们说,'这已经沦为最明目张胆、最愚蠢、最明显的......'我当时想,'那是逐字逐句的。”
不过现在呢?2017年,史派西被指控性骚扰,虽然后来指控被撤销,但他被写进了该剧的最终季。芬奇是否觉得这段丑闻玷污了它的遗产?
"我真的不知道,"他说。"我的意思是,我对《曼哈顿》——1979年伍迪-艾伦拍摄的关于一个42岁作家和一个17岁女孩之间的浪漫故事——有好感,"这是一部被时间玷污得难以置信的电影。但从纯粹的电影角度来说,你知道,我很难......" 他断断续续地解释说,他一直在为一部以取消文化为主题的迷你系列剧想主意,这部剧记录了一系列令人毛骨悚然的名人曝光后的后果。"它的核心是关于我们在现代社会中如何衡量道歉,"他阐述道。"如果你给出了一个真正发自内心的道歉,却没有人相信,那么你是不是根本没有道歉?这是一个令人不安的想法。但我们生活在一个麻烦的时代。"
芬奇会是就这些问题进行谈判的理想电影人。毕竟,正是他在1995年以《七宗罪》先发制人,抢占了全球情绪黑暗的先机——这部充满阴霾、令人绝望的新黑色电影,奇迹般地成为当年票房第7高的电影。"《七宗罪》能赚到那样的钱,对我来说,就像对那些为它买单的人一样,是一个很大的冲击。"他说。"但美妙之处就在于我们坚持了下来。" 他愉快地回忆起与制作公司和美国电影协会——美国审查委员会——就影片中精心设计的残忍谋杀案进行谈判,我们实际上都没有看到这些谋杀案的发生。
"一切都在影射中,"他说。"能够对美国电影协会说:'好吧,我们没有展示出来,我们只是谈论它。如果你看到了,那也只是在你肮脏的小脑瓜里'。没有其他的艺术形式能让你在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有机会接触到别人的整个大脑。而你给观众看的和他们所体验到的之间的空间是整个交易中最有趣的部分。"
《曼克》12月4日在Netflix上线
The Telegraph专访原文链接:
David Fincher: film studios 'don’t want to make anything that can’t make them a billion dollars'
很多导演都会有那么一点迷影的情节,去年昆汀刚刚用《好莱坞往事》复原了好莱坞60年代的图景,张艺谋的《一秒钟》也才用胶片串联起一段时代的悲剧,再早一些,马丁斯科塞斯用《雨果》重回默片时代,《凶线》里的德尔玛,也让影片中的音效师通过纪录电影的声音揭开悬案的谜踪。
大卫芬奇对于电影的迷恋自然不逞多让,这部贯穿美国好莱坞30年代的影片,聚焦在美国大萧条中公司与员工的关系,奥逊威尔斯《公民凯恩》剧本的始末还有政治与电影永远无法分割的关系云云。
这样糅杂了诸多元素的电影确实对很多观众而言并不友好,它所要表现的情绪过于杂乱,纯粹当作当时好莱坞的图景复原又实在零散,但是电影至少在拍摄的镜头手法与技术运用上都展现出了一种艺术品的质感。
就像电影中说的那样,你无法在两个小时之内讲完一个人的一生,于是观众看完电影,只会留下对主角的印象,《曼克》或许想做到这样的效果,但是看完电影后,加里奥德曼饰演的曼克,所表现出来的,也真的就是赫尔曼·曼凯维奇生平的一角而已。
《公民凯恩》剧本究竟由该由谁署名是电影学界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大概的故事就是当红的奥逊威尔斯雇佣因为车祸腿部骨折且急需工作的赫尔曼·曼凯维奇编写剧本,奥逊威尔斯在赫尔曼剧本的基础上做了一些修改并最终拍出了《公民凯恩》这样的作品。
不过之后两个人因为这部作品真正属于谁而各执一词,闹得不欢而散。
《曼克》其实解构了这样一个故事,将赫尔曼写“公民凯恩”的历程与他人生中诸多素材所结合(当然公民凯恩的原型人物赫斯特也在电影中承担了很重的戏份),而我们看到的是一个酗酒,但是又才华横溢的“曼克”,对资本,政治涉足艺术创作,欺骗民众的控诉。
而关于《公民凯恩》最终署名的事件,又牵扯进与奥逊威尔斯的合同,还有诸多亲近之人,同僚,还有赫斯特彼此交织的链条,让曼克在电影中最终“争取署名”这件事情,有了更深层的意蕴。
这部电影最早的剧本来自于大卫芬奇的父亲,几经周折最终被大卫芬奇本人以影像化的方式呈现给了观众,既然是剧本,那必然有很多戏说的部分,虽然里面关于竞选,关于赫尔曼本人的性格,酗酒,腿部骨折,与妻子的不和等都是真事,但是赫尔曼和奥逊威尔斯对于《公民凯恩》这部电影剧本的贡献度究竟几何,是否真的如同电影中呈现的那样,大家看个乐就好。
说回电影本身,《曼克》这部电影在形式上其实非常像《公民凯恩》的复刻,虽然剧情不同,但是无论是开篇的滚动字幕,黑白影像的呈现,偶尔出现的胶片上的打孔(大卫芬奇在搏击俱乐部中就用过这样的方法),还有刻意模仿30年代的收音效果,一些复古拍摄手法的重现,表现主义的镜头,甚至某些和《公民凯恩》非常肖似的镜头,都让本片在观看途中变成了一场寻找电影史彩蛋的旅程。
而虽然有着复古的质感,本片在镜头,光线的运用之上可以说将黑白电影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阿曼达饰演的赫斯特的情妇玛丽恩戴维斯的一头金发瞬间点亮了影片灰暗的基调。
(顺带一提,阿曼达真的和玛丽恩非常神似)
不过我觉得电影最有趣的一点倒不是对于历史另一重可能性的探讨或是复古手法的运用,而是电影内的故事与电影外世界的互相印证。
大卫芬奇想要拍这部《曼克》已经很久,但是因为对其剧情的担忧和对于黑白电影受众不广的顾虑,这部电影最后是奈飞投资拍摄的,即便没有疫情影响,也是难以在大屏幕中与观众见面的。而电影里面,又对过去的电影制作如此着迷,上心,也模仿着上个世纪老电影的一些特征与拍摄手法,而这样迷影的一部电影却不能在其最本初的媒介-大银幕上,与观众相见,这倏忽间构成了一组镜头内外的反衬。
而这些日刚刚有华纳明年所有的大制作电影都将取消窗口期同步流媒体的消息,想来在疫情的重压和拓展流媒体的多方博弈之下,其他厂商怕不是会纷纷效仿,长此以往,美国风靡一个世纪的影院文化,活过了电视,活过了影碟,甚至活过了流媒体的第一波冲击,却败在了小小的病毒之手,也让人颇为感慨。
《曼克》之中,米高梅高管路易斯·梅耶在经济萧条之中用着花言巧语削减工资,也印证了亘古不变的“商人逐利”的铁律,新冠对于传统影业的影响也非常巨大,对很多小演员或者工作人员来说,能减薪不被裁掉,已是幸事。
影片中另一个关键的事件就是弗兰克·梅里亚姆与辛克莱的州长之争,在这场竞选中,得到米高梅高管路易斯·梅耶与传媒大亨赫斯特支持的梅里亚姆得以通过媒体进行高效的宣传,甚至制作了虚假的新闻片。
正好美国大选也喧嚣未定,1930s的美国就已经懂得用媒体和虚假宣传为选举造势,如今各种手段自然会运用得更加成熟。而影片中的两党之争更是像极了今日的驴象之斗。
总之,《曼克》这部电影虽然着眼于《公民凯恩》剧本的原委,但是用闪回的形式不断丰满着赫尔曼这个角色,并完成了一场美国30年代风情画的简写。
历史是吸引人的,电影是吸引人的,政治同样有其魅力,但是如何让一部电影拥有这些元素并且杂而不乱,又能让不谙历史的观众能获得良好的观感,这就要考究编剧和导演的功底了。
《曼克》是又一场好莱坞往事的回忆,迷影也罢,技巧也罢,还是有着导演过多的个人色彩于其中而对普通观众并不友好,或许奥斯卡会欣赏这样带着一些怀旧情怀的作品,但是往事一秒钟的二十四帧里,如若强行塞满了120帧的内容与内涵还没有做出足够明晰的说明的话,哪怕影片再流畅,再漂亮,你问问观众们,让人一头雾水的电影好吗?
这不好。
作者:Brent Lang
《曼克》是一部关于 《公民凯恩》背后辉煌但又充满麻烦的艺术家引人入胜的故事,而《公民凯恩》一直被认为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电影。
不,它不是关于导演奥森·威尔斯的。取而代之的,它将赫曼·J·曼凯维奇,这个受雇于人的酒鬼编剧,正是他对影片革命性的非线性叙事结构和对财富和权力的腐蚀性描述负责,并推到了画面的中心。
"他是那些为我们指明方向的声音之一,"大卫·芬奇说,正是他为了将《曼克》拍成电影而劳作了近30年。"我希望人们会很开心地观看一个上代人中的智者,他在某些方面被遗忘了,从未得到应有的回报。"
网飞将于12月4日首映的《曼克》,也很可能重新引发一场围绕着导演主义概念的激烈辩论。如果电影真的是导演的媒介,那么一部杰作的功劳归谁?这是一场关于编剧身份的争论,几乎从1941年《公民凯恩》上映开始,这个争论就一直围绕为之展开。在很大程度上这是由于威尔斯不仅是这部电影的主演:他还导演、制作和共同编写了这部电影,而他还只是一个24岁的天才。
其他人对威尔斯的贡献程度有不同意见。正如宝琳·凯尔在1971年发表的有争议的文章 《凯恩培养之路》和现在的 《曼克》所表明的那样,《公民凯恩》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曼凯维奇与威廉·兰道夫·赫斯特(启发凯恩的报业大亨)的友谊,以及他个人与媒体和政治的经验的影响。
你可能会认为,芬奇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视觉造型师,他的完美主义可以把电影工作人员和演员逼到崩溃的地步。他应该是一个伟人理论的拥护者,而这也是导演主义的核心——有些人是如此超凡脱俗,他们渗入到电影的每一个镜头或节奏中。但如果你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
"我并不认识有哪个拍电影的会关心自己是否是个导演,"这位58岁的导演说。"'责无旁贷'一直是我的理念。我认为电影制作跟神经外科比,会远远更像是一场爆破比赛。当它能按照你脑海中的想法去实现时,就是一个奇迹。但大多数情况下,它不会。"
像《曼克》这样独一无二的项目能获得绿灯,也是一个奇迹。事实上,这部电影几乎从未被搬上银幕。这个项目由导演的父亲杰克·芬奇撰写剧本,原本应该在上世纪90年代被宝丽晶拍成电影。曾经考虑过一度深陷性骚扰丑闻的凯文·史派西担任主角,朱迪·福斯特扮演赫斯特的长期情妇玛丽昂·戴维斯。然而,芬奇坚持认为这个故事需要用黑白镜头拍摄,以此向格雷格·托兰在《公民凯恩》中的表现主义电影摄影致敬,然而,片厂对此表示拒绝。
"因为各种十分愚蠢的模板化因素,且涉及到中美洲的输出交易,宝丽晶临阵退缩了"芬奇回忆道:"我们被要求不得不用彩色拍摄电影,然后修正,再做一个黑白版本。这完全不可行。"
于是芬奇转战其他项目,凭借《社交网络》和《本杰明·巴顿奇事》获得奥斯卡提名,并将《消失的爱人》等畅销书改编成故事片。但 《曼克》在他创作《心理猎人》(网飞出品,讲述FBI早期为了解连环杀手所做的努力)时碰壁后,又重新浮出水面。该剧受到评论家的拥护,但未能获得大众层面的成功。此外,创作第二季对芬奇来说也是一次令人沮丧的经历,他曾希望从这个项目日复一日的拍摄工作中退出。但在解雇了最初的剧集制片并丢弃了所有的剧本后,他不得不对这个项目全身心投入,迫使他在拍摄过程中搬到匹兹堡。
"我需要一些时间离开,"芬奇说,并补充讲这个系列很可能会无限期停播。"这是一个昂贵的剧集。它有一群非常热情的观众,但我们从来没有得到能够平衡成本的播放量。"
在与网飞首席内容官兼联合CEO泰德·萨兰多斯和最近离职的原创内容副总裁辛迪·霍兰的会面中,芬奇承认他并不急于 "再花两年时间在槽隙中"准备《心理猎人》第三季。" 萨兰多斯提出了芬奇想拍什么电影项目的问题。出乎导演意料的是,网飞不仅签下了他投拍的《曼克》,还同意让他用黑白片拍摄。
"我们对制作它没有任何疑虑,"网飞原创电影副总裁Scott Stuber坚持认为。"因为他是大卫·芬奇。他是最好的导演之一,我们知道他在这方面工作了多久,想了多久,也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多么私人的项目。"这让我们很兴奋"
2019年11月,电影终于开机,加里·奥德曼饰演曼凯维奇,阿曼达·塞弗里德饰演戴维斯,查尔斯·丹斯饰演赫斯特。电影开拍时,一个关键性的创作任务并没有在场。杰克·芬奇于2003年去世,享年72岁,距离《曼克》开拍还有十多年。他曾是《生活》杂志的旧金山分社社长,是个狂热的电影迷,他向芬奇灌输了对电影的审美,带他去他们湾区家附近的许多影院看《2001:太空漫游》、《后窗》,对,还有《公民凯恩》。"
"在我8岁的时候,我就决定电影是我毕生的事业,所以我爸爸就是这个信源,他告诉我,'你一定要看这部或那部电影',"芬奇说。他开始自己的MV导演生涯,包括1989年麦当娜的《Express Yourself 》和两年后的《Vogue》,最终在在1992年拍摄长篇电影《异形3》。
当杰克·芬奇从新闻界退休后,他开始写剧本。其中一个涉及霍华德·休斯,另一个是关于艺术家玛格丽特·基恩和她的剽窃者丈夫沃尔特的故事,正是后者的故事成为蒂姆·伯顿2014年电影《大眼睛》的拍摄灵感。但引起儿子兴趣的是他关于 《公民凯恩》写作的剧本,尽管他觉得最初的努力没有达到目标。他的重点是曼凯维奇决定在交稿后获得《公民凯恩》的制作功劳,而与这个传奇剧本的构成没有什么关系。
"他向我展示了这份已经被抛弃的初稿,"芬奇说。"我告诉他,这似乎就像是一些酸葡萄,我认为人们并不真正关心谁得到了什么署名。这部剧对我没有吸引力。"
但随后的剧本更符合导演的胃口。它们把重点放在曼凯维奇和他作为著名的阿尔冈昆圆桌文学圈成员的背景故事上,以及他作为电影公司的剧本顾问搬到西部找得到快钱的途径。这是一个可以让芬奇沉浸进去的外在角色。渐渐地,曼凯维奇与赫斯特的复杂关系也被丰满起来,杰克·芬奇增加了更多场景,设置在大亨的圣西门的奢华派对中,编剧是一个很受宠的客人,他的洞察力令人钦佩,但最终因为酗酒失控而被赶出去。芬奇并没有表达出来,但《曼克》的核心主题肯定引起了他作为电影人的共鸣——电影毕竟是关于对一种难以捉摸的完美追求的磨练,它常常令人沮丧。芬奇曾在《十二宫》中强迫小罗伯特·唐尼一场戏拍了几十个镜头,让演员开玩笑地把这种经历比作在古拉格监狱。芬奇对这种经历显然非常熟悉。
"他是个很难满足的任务大师,"《曼克》的联合制片人彼得·马夫罗梅茨说,他从1997年的 《心理游戏》开始就与芬奇合作。"他的要求很高。他推来推去,但一旦你到了终点,就会比开始时好很多。这就是为什么和他合作的人都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做。"
起初,芬奇对父亲剧本中一个关键的分镜头并不看好。《曼克》戏剧化地描述了1934年弗兰克·梅里安和社会民主党人厄普顿·辛克莱之间的加州州长竞选,在这场竞选中,好莱坞制片人欧文·塔尔伯格在路易斯·B·梅耶的要求下,创作了一些最早的负面广告。米高梅的负责人对于辛克莱尔威胁要向电影公司征税,以及对他支持国营电影公司的兴趣感到愤怒。于是,塔尔伯格挖掘米高梅的人才,制作了妖魔化辛克莱的短片。在电影中,曼凯维奇看到大公司把权利放在天平上,感到非常惊恐,这让他与赫斯特和梅耶的友谊变得紧张。在20世纪90年代末,当福克斯新闻还处于起步阶段,唐纳德·特朗普还是一个房地产开发商时,芬奇并没有看到这一点。
"我当时在想,'我不明白,'”芬奇说:"这太古怪了,这种假新闻的想法。我当时深信不疑,'谁真的会在意1934年是否有邪恶的事情发生?"
而在2020年,导演承认,影片中的部分内容很可能会对刚刚经历过另一场惨烈选举的观众产生最强烈的共鸣。
"当杰克刚完成剧本时,它是自以为是的——而25年后,它是煽动性的,"芬奇说。"那些无视历史的人注定要重蹈覆辙。"
芬奇用数码相机制作了《曼克》,但导演和他的创作团队费尽心思,通过数码划痕,让画面看起来像胶片质感,让人觉得它是用赛璐珞(老胶片)拍摄的。
"如果你想要一个非常一致的结果,胶片并不是一个特别好的媒介,"《曼克》摄影师埃里克·梅塞施密特说。"这个决定十分明确,要用数字拍摄这点在我们脑海里甚至从来不是一个问题。"
芬奇还让人把音效设计成包括二战时期电影中出现的噼啪声。
"他希望电影就像你在一个仓库里,看到了《公民凯恩》,旁边就是《曼克》,"该片的美术设计师唐纳德·格雷厄姆·伯特说。"他希望它看起来像是那个年代制作的东西。他不想让观众对我们拍摄的时间有一个清晰的概念。"
芬奇对准确性极其坚持。如果伯特拿出一个打字机要在一个场景中使用,导演就会向他提问,询问它是什么时候制造的,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家里使用的,所有这些都是为了忠实于那个时代。
这并没有延伸到奥德曼对曼凯维奇的角色塑造上。这位在电影拍摄时已经61岁的演员,比曼凯维奇写《公民凯恩》时大了20岁,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那个苍白软弱又秃顶的编剧。奥德曼过去主要依靠化妆和服装去演绎从温斯顿·丘吉尔到德古拉伯爵的所有角色,他想拔掉发际线,做一个假鼻子。
"我说'不行,我们得看着你成为这个人,我们和你之间不能有任何人工的痕迹,'"芬奇说。"我需要一个走进房间,每个人都会说,'就是这个人'的演员。你需要一个作为演员的演员。如果你是靠身高和发际线去选角,你就错过了谷仓的一面。"
《曼克》代表了芬奇和以往作品的一种背离,他以在《十二宫》和《七宗罪》等作品中挖掘灵魂最黑暗的角落最为知名。没有可怕的犯罪现场,而是有关于马克思兄弟在塔尔伯格的壁炉里烤热狗的插科打诨。还有曼凯维奇,一边喝着波旁酒,一边口出金句,看起来就像爵士时代的奥斯卡·怀尔德破土而出。这个故事有很多幽默成分,"有趣 "并不是一个当考虑到芬奇的漆黑之作时会联想到的形容词,但导演的长期合作者并不同意。
"我认为大卫的所有电影都有一种智慧,"《曼克》的编辑柯克·巴克斯特说。"大卫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
芬奇被曼凯维奇的真情流露以及他将笑话作为一种防御机制来对抗一个不公正世界的特质所吸引。他也被曼凯维奇和其他早期编剧,如本·赫特和埃德温·贾斯德斯·梅耶在帮助电影行业从默片年代进入有声电影方面所扮演的关键角色所吸引。他们在《纽约客》等东岸刊物上磨练出来的市井智慧和老练,在大银幕上被用来创造一种新的对话方式。电影将从此改变。
如今,娱乐业也正在发生类似的、同样重大的转变,由于网飞等流媒体服务的出现,已经开始让传统的影院发行商黯然失色。一些非常重视自己电影能在宽银幕上放映的导演都在哀叹这一变化。芬奇却对此表示拥护。
"让我们现实一点吧,放映体验并不是现在最闪亮的一环"芬奇说。他指出,近年来,家庭影院的屏幕逐渐变大,使得电影院和电视在表现形式上的区别不再那么明显。
此外,他认为,不必单单依靠票房回报来生死是很有必要的。他所拍摄的一些被人钟爱的电影,如《十二宫》和《搏击俱乐部》,上映时票房凄惨,却在有线电视或家庭娱乐平台上被重新发现。
"我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工作比在网飞更快乐,"芬奇说。"他们正在建立一个数据库。这是一件好事,电影有一个存在的平台,你不一定要把它们塞进氨纶夏天或苦恼冬天(指暑期档或圣诞档)。这是一个汲取各类电影的平台:可以是一部黑暗、险恶的德国电影,也可以是一部奇异的以色列间谍剧。他们都想要。"
随着好莱坞对超级英雄的痴迷,芬奇、马丁·斯科塞斯(《爱尔兰人》)和斯派克·李(《誓血五人组》)等要求严苛的导演纷纷迁移到网飞,寻求创作自由和资金支持。
"我知道我不是野餐,"芬奇说。"他们想要的是那些自我创业者,他们想要的是那些想要撕破脸皮,尝试不同事情,并努力工作纳税的人。"
今年11月,网飞将在新冠疫情期间仍然开放的电影院中放映《曼克》,但该公司承认放映量会是一个不断下降的数字。它还计划开展广泛的奥斯卡宣传活动。
"这是电影制作中的一项重大成就,"Stuber说。"我们真的信任这部电影,我们将在每个领域都非常努力地推荐它。"
即使 《曼克》着眼于好莱坞的过去,它也在帮助引领新一波关于其他经典电影制作的电影。本·阿弗莱克将执导《盛大的告别》,这是一部关于《唐人街》幕后故事的电影,而巴里·莱文森和奥斯卡·艾萨克正在合作拍摄一部关于《教父》动荡创作的电影。芬奇开玩笑说,他正在创造一个新的类型,很快就会在网飞上有对应的分类。
"关于电影制作的伟大故事太多了,如果有一个专门的类型去安放它们,"芬奇说。"会不会有这样的潮流:’那《特技替身》的制作呢?’不会,但我对这两个想法很感兴趣。我很尊重和推崇本·阿弗莱克和巴里,所以让我们看看他们怎么做吧。"
至于《曼克》,在芬奇的职业生涯中,为了将故事变为现实,已经操劳了大半辈子,即便是芬奇这样的老手,也觉得是时候离开剪辑室了。
"我只想睡上半年。"芬奇说:"有一天我妻子对我说,'你在这部片子上思考得太久了'。"
原文链接:
Magnificent Obsession: David Fincher on His Three-Decade Quest to Bring ‘Mank’ to Life
你坞这优越感到底哪来的…芬奇和昆汀是不是私底下换过梗😅关于产业本身的作品反而需要更高门槛这事不是挺讽刺吗。
看这片需要做的功课恐怕要比去年《好莱坞往事》更多。相比于当下的一言堂,黄金年代好莱坞与政治的参杂确实是很有意思的题材,而《公民凯恩》原作本身也具有相当浓的政治意味(甚至还是大D的个人最爱)。但既然原作已经完成了对赫斯特与政界的讽喻,如今拍幕后故事却仍然聚焦于此未免有些画蛇添足。老芬奇所注入的心血有目共睹,但对于Mank这么一个具有严重自毁倾向但又保有着一丝理想主义情怀的编剧,索金显然才是最理想的执笔,而芬奇与索金合作的《社交网络》才是对《公民凯恩》的最佳致敬
观影门槛太高了,完全垮不进去。
看醉了!难以想象Netflix对芬奇的任用和放纵竟到了如此肆无忌惮的地步,如今的好莱坞传统大片厂们绝无可能批准生产的作品,它的自我与隐秘程度甚至注定了其悲伤的结局,却又是扛起了某种既属于私人又属于集体的记忆中的荣耀。“曼克”从芬奇父亲的剧本上还魂游荡在历史的阴影中,于是我们看到了一部现代发掘的古典好莱坞失传电影,一段父子间深切情感搭建起的纽带与怀念,亲人间的“同时”制作,剧本字幕伴随着影像还原,圆满了念想,又是对创作本心与风云代际的自觉。昔日好莱坞的一首忧愁的诗歌,的确如此,曼克身上才华横溢的骑士精神和看透一切的叛逆自毁因所处的右倾年代而倍感崇高与惋惜,然如今的好莱坞乃至整个美国,“曼克”却不见踪影,并非不再需要,而是人人不愿再背负原罪畅所欲言,一切是否真的更加自由——仍有牺牲,但无人来告。
昆汀拍的其实是新好莱坞往事,芬奇这部是老好莱坞往事。和预期不同,故事没有纠结于《公民凯恩》的署名公案(芬奇父子当然是宝琳·凯尔论派的支持者),奥逊·威尔斯完全被简化为功能性角色。整部电影是由果推因的过程,即Mank为什么要创作《公民凯恩》——导火索追溯到1934年媒体寡头赫斯特为支持共和党竞选州长,授意路易·梅耶的米高梅来制作假新闻——这可能才是网飞给这个项目开绿灯的真正原因,别看现在好莱坞是讲pc的左派大本营,当年也是靠干脏活起家的。台词密度确实够高,但还是不如阿伦·索金尖刻,芬奇找了《阿甘正传》的编剧修改,但署名还是留给了过世多年的父亲,也算一偿夙愿。另外还挪用《安妮霍尔》里著名的俱乐部笑话来揶揄了一把编剧公会,并正本清源,这个段子是Groucho Marx讲的,可不是伍迪·艾伦原创。
别碰瓷《好莱坞往事》,大卫芬奇比昆汀差一百个诺兰。
抱歉,进入不了,电影和人都是。
重现“公民凯恩”的诞生也充满着公民凯恩式的影子,既然荣耀归于曼凯,曼凯又是个酒鬼,那么映射真实的赫斯特、光影交错被模糊成梦一样的蒙太奇、无序却被编号记录的片段、喃喃自语醉话即兴的思维跳脱都指向了生活和作品的联系,芬奇-黑白片-伟大好莱坞时代的复活终于成真了
从布景到表演都很老派,加上刻意做旧的质感,“曼克”可以以假乱真的嵌入“公民凯恩”的时空。它讲述的不只是这部经典以文字形式诞生的过程,还有好莱坞片厂政治的无情,从生活中提炼艺术的代价,以及编和导之间的角力。由于是芬奇老爸的剧本,可能是最不大卫·芬奇的一部电影,但就技术性而言它是完美的,无论变焦、蒙太奇、无序剪辑还是闪回戏,无不看出芬奇对“公民凯恩”的致敬——哪怕奥逊·威尔斯形象受损…
电影院里粗看了一遍,值得上线之后再细看或者跟《公民凯恩》一起拉片。建议网飞直接让大卫芬奇和艾伦索金拍社交网络2,今年他俩这两部电影,《芝加哥7》是镜头和场面过渡较弱,《曼克》是剧本还差那么一口气……作为一部探讨电影与政治的关系、同时展现好莱坞所具有的输出主流价值观功能的电影,《曼克》最成功的一点是通过The Organ Grinder's Monkey的故事建立起了一种对好莱坞大片场制度的批判。手风琴艺人的猴子不仅指向明星制度,也指向那些自诩为行业顶梁柱的幕后大老板,甚至进一步也指向更加位居幕后的政治野心家。《曼克》真正嘲讽的对象是所有那些在电影这门生意中,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大人物。
其实《曼克》真的不是有观影门槛的问题,而是任何人物传记电影,都不应该只是拍给熟悉的观众,更何况是在Netflix这样的平台上,就更需要给不熟悉的观众们一个观影理由。而看完电影以后还是很模糊。再比如,芬奇在做各种尝试去还原,或者用他的话说去重现《公民凯恩》,那为什么不用1.37:1,而要用2.20:1呢,为什么要用单色数码后期去牺牲分辨率之类的。摒弃了他独特的视觉风格,去尝试黑白,但这次的复古美学恕我觉得并不成功,奇怪的风格混合体。的确艺术家要表达真实的自己,而非沦为凯恩,这点很认同。电影在这个时候上线,蛮巧合的是,1934电影业拼命想让观众回到影院,当时是大萧条,而现在是新冠肺炎。
8.9 my guilty pleasure,大卫·芬奇的《小丑》, 夹在在一片迂腐与肮脏之间理想主义的光辉,很可爱。
大卫·芬奇选择在这个时候做《曼克》并不是一个巧合,曼凯维奇对犹太人的保护、对民主党州长候选人的声援,其实都跟当今美国政治密不可分,与其说《曼克》在形式和内容上映射《公民凯恩》,不如说特朗普时代就和经济大萧条之后右翼崛起的世界和中产阶级萎缩的美国异曲同工,而好莱坞就是一个阶级分明的小社会,曼凯维奇的挣扎在于他异质的知识分子身份。令人遗憾的是《曼克》的出现无非也只是再度证明《公民凯恩》的伟大,甚至可以说前者离后者实在太远
困乏的还魂,待黑白漫溢为“陈旧的再建构”。也不再需要理由去相信影像:角落的黑暗被逐渐抽空,遗忘不仅存在于每一个过曝的灰白面孔。视线也随之模糊,语言从未如此无力,仿佛临时地将强力的能量抛掷给仍在迷糊对话中的“他”——(被)离场的作者假装把心底里的光从脸上撕走。既而进入这消逝的光影中厌倦的 沉醉的在场者。
【B】字面意思上属于芬奇的“好莱坞往事”,更准确讲,是属于芬奇父亲的。在双线同时序的叙述模式下,芬奇将电影本身的“形式感”做到了极致:直接用“闪回镜头”来理顺时间线的字幕演出;淡入淡出的转场总是用定点光源的滞后作为衔接;酒店等待投票结果一段高调的使用了表现主义加持的蒙太奇;以及多次出现的胶片做旧图案(几乎是在屏幕上的同一位置以同一形状反复出现)。用现代技术去实现复古拍摄手法,用于接近那个时代,思路与执行都是无可挑剔的。但文本层面却又只剩下了事件与场景的堆叠,处理信息是粗暴的「加法」而非「乘法」,回忆?漫游?亦或是政治背景与好莱坞的缝合展现?而最终效果只能称之为“四不像”。芬奇在致敬《公民凯恩》的过程中,是否又真正失去了其内核所在?
成也视觉,败也剧作,线索和背景资料太繁杂,基本都是交代背景,多数观众无法代入,只能服务于一小撮对那段历史了解,且喜欢《公民凯恩》电影的观众。但是用相同的视觉基调去呈现还是很带感的。芬奇主要是完成他老爷子的一个心愿吧,老芬奇应该也是个十足对的戏痴,不仅着眼于这部经典电影的创作以及曼凯维奇的迷人个性,还把我们带回到1930-1940年代好莱坞微妙的社会政治环境中。电影更多的是关于权力,创造故事以及由谁来控制故事的电影。与其说是“电影的魅力”,不如说是媒体的力量才更准确。
剧本的问题不小,相对于《公民凯恩》和《社交网络》似的交织叙事,这里显得太过割裂,没能实现这种结构应该能带来的效果。涉及人物太多,又没有写好群戏的功力,导致废笔不少,让人不知所云。场景功能性单一且生硬,恨不得直接告诉观众这一场是想表达什么。此外芬奇的黑白长片首秀也让人有些惊讶,主光大部分时间都不是正面光,且经常刻意在背景设置亮瞎眼的光源,黑白片采用这种布光方案实属罕见。芬奇也没有在本作重现以往的调度水平,甚至一度被剧本拖累得倒退回干巴巴炫技的程度。
很害怕大卫·芬奇去复刻《公民凯恩》,会在视听技巧上也复制奥逊·威尔斯,还好是我想多了,芬奇只是在技术的层面上做成了那个时代的复古感,拿到电视上观看,也还是一部新电影,视听语言还是很芬奇,很现代。看着密集的台词,简单的几组镜头被精准的剪辑,还是芬奇一贯的风格,包括这个故事本身也还有《社交网络》的影子,如果是索金来写剧本,台词会辛辣的多吧。
既有满足又有失望。对于熟悉好莱坞黄金时代的影迷来说,本片不啻是一场闪溢着流光的时空之旅,故此依然值得四星。但对于普通观众来说十分不友好,琐碎庞杂的信息洪流足以让人晕眩失神。不过,最主要的缺憾是,与昆汀恣肆动人、戏谑饱满的[好莱坞往事]相比,[曼克]显得更像是一部仍旧停留在执迷于模仿与再现之渊潭里的平庸之作,技术水平无可指摘,但终究缺乏创意与灵气——同样的问题在大卫·芬奇作品里早已呈露过,但这一回,承袭自父亲和旧好莱坞时期的沉重枷锁,以及强烈的执念,明显束缚住了他的手脚。(8.0/10)
结束了海南节及环岛游回到北京家里,又可以开始看自己想看的电影了。学电影的人对影史经典《公民凯恩》是无人不知,但大多对其编剧之一赫尔曼.曼凯维奇的为人及功劳,却知之甚少。本片正是他(简称曼克)写作《公民凯恩》剧本过程的传记片,学习和讲授电影的人值得一看。黑白摄影,三十年代风范,导演大卫芬奇完成了他再现这一人物的多年心愿。对好莱坞时代人物历史了解不多的观众会觉得乏味,这也和主人公人性部分开掘不够的缺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