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英雄

终于把《律政英雄》看完了。
只留下一个问题，什么叫做理想。
我很多时候看电影和电视剧，都觉得这短短的时间将所有的辛酸做出来一直都是很做作的事。这电视剧给我的感觉也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曾经坚持过许多事情而最后得不到实现，所以我总觉得这些电影和电视剧的坚持都很侥幸。
我觉得久利生太平遇到的人都太善良而且也太有理想了，只要随便说说，基本都吐出自己的心声。不禁令我想起House M.D.里面的House，也是随便激激就能找到别人的Secret和捍卫自己的理想。只是现实中的人有那么善良和富有理想吗？
这个暑假把《经济学原理》的微观经济学分册看完，越来越觉得，每次分析人的行为的时候，只能就利益分析。至于心理学里面的什么认知和行为主义，在现实中总是那么容易在现实的困境面前显得那么无力。其实无力的不过是自己。
记得初三时的那个暑假，苦苦的去哀求那些老师，叫那些老师帮我把学位弄好（因为我没家钱，考试中上都没用）。本来以为有些老师会自己打电话回来告诉我，结果却没有那样，有些我打过去却还告诉我没有帮我弄好或者说没有去联系。只有朱碧波真的做到了这点。而且还帮我把去那学校的其他事情全部弄好，完全不用我再烦恼。
后来在自己后面的人生路途中，才发现，像朱老师那样看重别人的理想和自己的善的人是很少的。很多的人都不过是看利益，而利益中的许多博弈，我们都不知不觉变成了棋子。这点总是令我们伤心和无助。
不过这就是现实。
每次看到很多的人跑去什么山区当支教的时候，我都不知不觉觉得这些人很傻。这基本等于激励官员不要再教育上投资。另外就是在这深圳的某些角落，比如湖贝村和草铺村的附近，其实有很多的小孩没有机会上学。但是这些人却视而不见，因为这不是政绩工程之一。许多简单而能为的东西，就这样被忘记了。
什么叫做理想？我都忘记了，怎样坚持些什么，谁有记得呢？
我记得上次去当义工，当梁同学将自己仅有的几个50元的生活费中的一个五十元给了震区的灾民时，我不知不觉感到很震撼。说什么理想，其实也就是如此而已。
最为纯真的思想，最为简单的行为。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
House和久利生公平一样，不喜欢穿正装，只穿休闲的衣服，其实也是最简单和直接的理想。可是有谁真的坚持了呢？怕被上司和别人讲，我们穿上了正装，或许是被逼的，也或许是情愿的。如此简单的人，在两种不同的文化中都被欣赏，不可不说其实理想就真的是那么简单。
什么时候，我们能记得自己坚持过些什么？

如果是看过《老友记》也就不难理解《HERO》这部神剧当年能有这么高的视听率了。

《老友记》第一季从这么一个片段开始：瑞秋逃婚，几个人聚客厅看一部根本听不懂得西班牙语肥皂剧。剧中两个女的在楼梯争吵。大家信口胡猜剧情喊着推她下楼，最后正如他们所料，电视中人顺利地把女主角推下楼。大家齐喊oh right。此时瑞秋焦头烂额的背对大家拿着大哥大给他老爹打电话。那一刻什么台词都不需要，几个人聚在客厅里那就是戏了，什么也不做也会让观众会心一笑。不是因为男主角，也不是因为女主角，而是几个人凑在一块。

回到《HERO》，再看剧中每集必有的大家一起的等电梯，每集必有的电视购物广告，每集必有的酒保“阿鲁哟”。这是一种意向，也是大部分日剧普遍存在的特色。这点很有趣，我的理解是大概类似于我们这种“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不见心头欠”的说法吧。
此剧中导演用了大量的俯拍镜头去表现办公室中各个人的反应。通过这种同一场景不同时间，不同动作的差异体现能给观众一种心理暗示。这种突然切换的上帝视角，很能让人快速融进剧中。
之前有人说本剧的时效性是一大特点，每一集中日期与时间都和播出时间完全吻合，让观众产生一种同时性，深以为然。笔者认为第一季中最好的是无罪辩护的那一集，故事从一群人看著名的“辛普森杀妻案”开始。即使是在那个年代，舆论的力量太可怕了，然而法律就是法律，是不会被舆论绑架的正义。

有一集，雨宫在办公室遭到报复，第二天上班等电梯，一群人就像参加cosplay一样的装扮，一个转头让人笑得停不下来。

当然，最后一集中，大家为了维护久利生想尽办法各自努力的情节真是让人感动。编剧也好像是在向观众宣布：别看平时那群蠢萌蠢萌的，但是城西支部的米娜桑们关键时刻绝不给组织掉链子！

Takuya的公平宝宝深入人心，松隆子的amemiya最佳CP。如果男女主角不是他们，自然会减色不少。但如果缺了城西支部的各位，还会这样好看吗？谁知道呢。不是因为男主角，也不是因为女主角，而是几个人凑在一块。重要的事情要再说一遍。当然，恰巧他们在一起拍了这部经典的HERO。
幸好。

期待今年电影版的大结局

       我在他声名鹊起的年代错过了他，那会儿我太小了，《悠长假期》播出的时候我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毛孩，怎么懂得去欣赏他？这事就算是放在三四年前，我肯定也还做不到。从一部作品中体会一个演员的表现力，是一种循序渐进的积累过程，很缓慢，也很磨人性子。
    在此之前，我一点儿也没接触过他的作品，甚至不知道他本人的长相。在今年入冬的某一天，我打开文档里搁置了很久的《律政英雄》，早前在豆瓣上看到它很高的打分，下载下来之后，却一直放着没动。
    9年前的片子了，第一眼便可以从画面中敏锐地觉察到一种年代感，还带有90年代尾巴上的那点质朴，却又清晰地如此动人。橘红色的羽绒外套是久利生的标志，像那个年代的大部分人，他没有太多衣服，也不花哨，就那么几件换来换去。还不太会打点自己，甚至可以说是随便瞎穿。皮肤并不细腻，是那种男生特有的粗糙感。木村摒弃了一切用外表的修饰来为这个角色加分的作用，或许这也是他演技的一部分。
    最终话那场与警官对峙的戏深得我心。哭了，是预料在内的。那一刻，我有点忘了他是木村拓哉，甚至忘了他是久利生。他还一句话都没说，我就跟他一起先红了眼眶。我知道他强烈的情绪在翻涌，他很愤怒，很生气，也很自责。我的心跟他就在一块儿，似乎可以想他所想。
    这已经是一个不需要镜头的灵魂。任何高超的演技都无法精心雕琢出这场戏所能传达的魅力，唯有用内心去体会，用真实的情感去表达。
    而这一刻，木村做到了。


    从片子中回过神来，有点恍如隔世的味道。思绪又跌落回了那充满90年代气息的时光里，让人在光影中怀旧起来。
    我借由银幕的力量，回到十年前来看望你。那年你28岁，洗尽铅华，可以单凭充沛的情感就打动别人。你的意气风发属于整个90年代。
    而在我的记忆里，你是一个不老的传奇。

一般来说，能吸引我看下去的电视剧都有如下特点：第一，最好是轻喜剧。我对于“深刻”的影视作品没有太多兴趣，很多文艺青年都爱看大师片，言必称伯格曼塔可夫斯基黑泽明，我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主动找这类片子来看是什么时候了。就连《蜗居》这种据说是“批判现实主义”的力作，我都不感冒。
　　
王朔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好：什么是艺术，什么是娱乐？艺术是往人心里装事儿的，而娱乐是从人心里往外掏事儿的。我个人一向是把这两种需要分别处理，人有各种各样不同的需要，是通过不同的渠道来满足的；如果我想要关注社会现实，或者拿一个“形而上”的问题来绕住自己的脑袋，基本上都是通过语言文字来完成的。当我打开影像视频的时候，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放松神经，可能是前一阵装的太多，想往外掏一点儿了。这种时候，我并不希望别人来提醒我：房价高企，十五亿中国人正在蜗居！
　　
上个月，家里有人看了《天道》，十分激动，向我推荐：你一定要看一看这部片子！（可能他们觉得我是“搞文化”的）我瞄了一眼，依稀听见在法庭上讲起佛教理论来了，立刻pass。我并不关心它讲得对不对，反正，我一点也不想看一部讨论“天道”的电视连续剧。像《Hero》这样正直而又轻快的片子，才下我的饭。
　　
二是要有效率。不看韩剧就是因为它太长，我虽然也常干无益之事，但并不觉得自己的有涯之生真的长到那样不耐烦——虽说《父母见上书》也曾追到八九十集，那是特例。
　　
仅仅篇幅短并不意味着有效率，《Hero》是我看过的线条最简洁流畅的电视剧之一。记得第一集是和我妹妹一起看的，中间她也看得咯咯笑个不停，最后却一把拉住我：怎么了？木村拓哉到底发现什么了？其实是……（中略两百字）
　　
剧情环环相扣，十分紧凑，稍有跳跃或字幕翻译得不好的地方，也都由突然涌现的主题音乐和演员的神情补足了。我觉得这是十分充分的表现方式。解释完了，妹妹说，你好聪明哦！按照我们的家族传统，我一点都不领情，心想：你好呆哦，小时候看多了刘雪华和马景涛果然就是这种下场！
　　
第三是有我喜欢的演员，这就没道理可说了。难得又见木松配，木村的正义感和不按常理出牌，确实能秒杀少女；我也特别喜欢松隆子刚入职场那种认真劲儿和迷糊劲儿，就像她摘下眼镜时的眼神。这两个人的性格冲突，磨合，再到相互了解，最后难解难分，也是支持我们看下去的巨大动力。
　　
第四是有精准的细节。如果说以上三条还经常能被满足，这一条就把99%的肥皂剧都打倒了。《潜伏》里有一个细节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就是当秋掌柜咬掉自己舌头的时候，余则成腾地站了起来，难以抑制胸中沸腾的血液，但这不足为奇；使此剧拔出流俗的，是下一个镜头吴站长的动作：他也站了起来，而且下意识地扣上了自己上衣领的第一个扣子，以一种几乎是立正的姿势站着。这是难以掩饰的发自内心的对敌人的尊敬，在这一刻，所有的政见、派别、利益，都被超越。用王阳明老师的话说，这就是良知呈现，哪怕只有一个瞬间。
　　
余则成跳起来的时候，我们不由得担心他会暴露，这种戏剧性冲突造成的紧张，是一种娱乐；而当戏剧性冲突被用来刻划人性的深度，就成为了艺术。（我是不是还在追求“深度呢？不是的，我期待的是“表面的深度”。)
　　
《Hero》里也有这样的细节。电影版终结篇一开始，木村对松隆子说：“感觉和六年前完全不一样了。”松没好气地说：“六年嘛，小马驹都已经长成种马了。”两人结伴到韩国搜集证据，在小饭馆的洗手间里，松隆子注视着自己镜中的脸，一种抒情性马上出现——像我这样的观众就会想起第一集，木村对她说：“你的脸很像清水煮蛋。”而这时改成短发的松隆子，已经完全没有了婴儿肥。（这算不算“草灰蛇线”啊？金圣叹老师？）
　　
一直觉得，拍这样一个结局，好像并不是为了给观众一个交代，而是给时间一个交代。
　　
　　
PS：写完以后，又把剧集版调出来复习了两集，我觉得真的有很多优点是值得国内同行学习的。比如第三集里松隆子模仿那个女诈骗犯，对木村说了一句诱惑性的话，背景里马上拉防空警报；再比如大冢宁宁告诉阿部宽准备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镜头就切到餐馆里的厨师剁鱼切菜，全部是“一刀两断”，这样的表现方式真是又直接，又有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