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错天堂投错胎

《天堂可以等待》电影剧本

文/〔美国〕沃·比蒂、伊·梅

译/李正伦

《天堂可以等待》是美国当前最受注意的喜剧电影艺术家沃伦·比蒂1978年的作品，内容描写一个身强力壮、前途无量的足球运动员在一次车祸中死去，当他即将被引渡到“天堂”时，忽然发现他“寿数未尽”，“天堂”的领路人立即遣送他回人间，不料他的尸体已被火化，只好借别人的尸体“还魂”。在“天堂”领路人四出寻找合适的躯壳的过程里，闹出了许多笑话，而借用他人皮囊的运动员在“下半世”生活里更是步步生事，令人捧腹……影片上映后轰动一时，成为去年美国票房收入最高的二部影片。该片在美国第三十六届金球奖中获得最佳喜剧片奖。后来又曾被提名为1979年度奥斯卡奖九项金像奖候选片，但最后只获得了最佳美工金像奖。影片的成功使沃伦·比蒂在美国有“好莱坞的喜剧天才”之称。他同卓别林一样，自兼制片人、编剧、导演和演员。虽然他至今只有十年左右的从影历史，但已经证明他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

《天堂可以等待》是好莱坞近年来出现的“旧片重拍热潮”的产物。早在1941年时由哥伦比亚公司拍摄的《约旦先生来了》一片，就是《天堂可以等待》的旧版，因为这两者都是根据哈里·西格尔的舞台剧改编，在内容上并无二致。据美国著名影评家安德鲁·萨里斯称，比蒂这次重拍的影片，同四十年代的旧版相比，“显得更轻松、更奢华，不那么阴沉和不那么悲苦了，这表明人们在七十年代已不象在四十年代时那样认真对待原来情节中所包含的那种不健康的思想了。”这里所说的“不健康思想”就是对死亡的恐惧。因此，在萨里斯看来，这一点反映了美国社会三十年来在对待生活的态度上的变化。

以死后的“生活”为题材的“荒诞喜剧”在四十年代上半期曾在美国流行一时。这类影片被称为白色片（Film Blanc）。创造这个新词的美国影评家彼得·瓦伦蒂曾把这类影片的内容概括成四条：1.一个人离开尘世或堕人梦境；2.结识另一世界（一般是天堂）的一个仁慈的代表；3.开始一场恋爱；4.死者回到尘世。这类影片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趋于没落，但随着比蒂的影片的大获成功，这类影片势将重新抬头。

我们这次译载《天堂可以等待》，主要是为了让大家有机会接触一下这种类型的作品。我们对“荒诞”当然不感兴趣，但“荒诞喜剧”却可以给我们一点重要的启示：喜剧也需要幻想，包括比较夸张的、因而更能充分表现真实生活中的矛盾的幻想，而这正是我们的喜剧片比较缺乏的。

这个剧本译自日本《电影艺术》杂志1979年第一期。

编者

加利福尼亚峰峦起伏的群山

象一条蛇蜿蜒穿行于群山似的山路。听得见小鸟的鸣唱。

半山腰的一所房子。一个身着运动员服装的青年从里面跑出来，他手里拿着足球，稍停了停便朝道路尽头的原野跑去。

这个青年名叫乔·培德尔顿，是“拉姆兹”职业球队的一名队员，因为膝关节有了毛病，休养了一个时期。眼下他正在练球。

乔在球场上参加集训的锻炼。

乔在自家的附近练习长跑。

乔在利用体操器械增强体力。

观众的声援和教练的喊声在乔的耳边迥响。他知道，身体就是职业球队队员的资本，所以他在加紧增强体力。

球场

球场外，球队的经理人和教练等三个人在看集训锻炼中的乔，不时发出“很好啊”、“的确不错”的赞叹声，他们的眼睛流露出倚重和期望的神情。看球队锻炼的还有乔的好友麦克斯。

教练甲：“现在他还用止痛剂一类的东西么？”

麦克斯（非常满意地）：“啊，什么也不用啦！”

教练们：“的确不错。”

球队老板：“星期天就让他出场比赛。”

一位新闻记者走进球场，他走到乔的身旁同他谈话。

新闻记者：“没动什么手术，你的膝关节就好啦？”

乔：“这回的冠军比赛一定取胜！”

新闻记者：“你认为对手怎么样？我指的就是佳奈特呀！”

乔：“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们的对手是别的球队！”

乔家的门前

一辆汽架开来，停在门前，麦克斯走下汽车。这个人有一副忠厚人的相貌，使人觉得和蔼可亲，办事可靠。他手里提着一个手提箱。

麦克斯大步朝厨房走去。

房间里，充满青年独身男人特有的那种陈设简单朴素而轻松舒适的气氛。乔一边看记录足球比赛的八毫米影片，一边在吹高音萨克管。

麦克斯（看了看压汁机）：“这是做什么呀？”

乔：“做猪肝汤。加上一点菜，光要嫩芽那部分，然后再加干奶酪渣。你说够棒的吧。”

麦克斯从手提箱里拿出点心来，装在盘子里，把盘子推给拿着小刀坐在桌旁的乔，他一边唱着《祝你生日愉快》这首歌，一边笑嘻嘻地坐在乔的旁边。

乔：“你熟悉了么？麦克斯！”

麦克斯：“我早就熟悉啦！”

麦克斯给乔切了一块点心。

麦克斯：“过一个时期得改行搞别的生意啦，过一过真正的生活……”

乔：“我不懂。反正我就只有这样啦。真伤脑筋。”

麦克斯：“伤脑筋？”

乔：“早就如此，我是能做些事情的。问题在于机会。啊，你的脖子又疼起来啦？”

乔站起来，两手卡住麦克斯的脖子猛地一拧，只听得咔噔一声，麦克斯疼得一机伶。

麦克斯：“你这个朋友是值得感谢的，可就是差点把我脖子给拧断啦。”

乔：“你要注意颈侧肌和三角肌的平衡，让从脖子到腰部的神经得到休息。只有我才能治你这脖子。”

麦克斯：“你好好听着，你要当教练啦。星期天的比赛你是前卫。”

乔（喜形于色）：“我？和‘达拉斯’队比赛？”

麦克斯：“对！”

两人非常高兴。

室外

决定参加同“达拉斯”队比赛的乔，更加拼命地锻炼了。他骑上自行车离开家门，自行车上了大道之后全速飞奔。他骑着自行车从隧道出来。一辆敞篷汽车把他赶了过去，这使他大为恼火。乔打算紧紧地追上这辆敞篷车而拚命地蹬车。走在前面的敞篷车险些和对面开来的两辆车撞在一起。对面的两辆车急忙躲开敞篷车，开进了隧道。这时，乔的自行车也正好钻进了另一面的隧道。

漆黑的隧道。

突然，隧道里轰隆一声，紧接着哐啷哐啷地一阵巨响。很显然发生了撞车事故！

那么，乔的命运如何呢？

漆黑的画面正中出现了圆形的黄色光斑。工夫不大，它象一支微弱的蜡烛光一样，这时，从中出现两个人影。

周围全是云雾，听得见轰隆轰隆的轻微的雷声。

有两个人从浓云中走来。一个人是乔，他象往常一样穿着浅蓝色的运动服，手重拿着萨克管。另一个是戴眼镜的矮个汉子，象一个搞事务工作的小官员。

乔（看了看表）：“表停了。这是梦吧？”

那个矮个汉子不回答，在云雾中大步走着。这时，看到一架乳白色的喷气式飞机（比较起来应该说是最新式的）停在浓云里。飞机的前端象鹰的钩嘴一样伸出很远。

人们排成一行走上舷梯。

乔：“做梦上飞机，这是个预兆吉祥的梦啊。”

乔东张张西望望地看着排成行列的人们，到处转悠。嘴里不停地喊“这是梦啊，梦啊”。

矮个汉子（领路人）追上前来。

领路人：“培德尔顿先生！我是你的领路人。请你等一等。请你按次序排在排尾吧。”

乔向排队的人们表示好感地笑笑。

乔：“请大家欣赏音乐。”

说完，吹起他那萨克管。

领路人（不对烦地）：“请你排好吧！”

乔：“我不坐飞机！”

领路人：“不行，得上！这儿是中转站！”

乔：“不，我这是醒来之前的散步。”

领路人（面有愠色）：“我再跟你说一遍，这是一个极有秩序的组织。中转站的规矩……不允许拒不遵守。”

乔：“好，那我就变个戏法吧。为了给大家解解闷。（从口袋里掏出硬币）看，这是真的五十分硬币吧？我把它放在手上，一念咒……”

乔干净俐索地摆弄硬币。

乔：“看，没了吧？你说它跑哪儿去了呢？”

乔从领路人耳根处拿出硬币给他看。

远处有人喊了一声“诸位”，中转站长乔丹先生出现在眼前。这是一位庄重体面的绅士。

站长：“怎么回事？”

领路人：“他拒绝上飞机！”

站长：“向他详细说明规矩了么？他的反应怎样？”

领路人：“他从我耳朵里掏出一个五十分硬币。”

站长（认真地）：“这样啊！那么由我跟他谈吧。（站长大声喊叫）培德尔顿先生！”

乔正在云雾中做俯卧撑运动。

领路人（指着乔的所在）：“在那儿呢。”

站长（再一次大声叫喊）：“培德尔顿先生。”

乔从云雾里走出来。

乔：“就请你叫我乔吧。您好！”

站长：“你知道你现在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中么？”

乔：“我在做一个奇怪的梦呢。”

站长：“到我跟前来。我的话你要仔细听着。你知道你现在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中么？这不是梦。活着的人嘛当然有感情啊，梦啊，这儿不是那样的地方。懂了么？这不是梦。这是随着生命或者梦结束之后必然而来的另一个世界。所以，你要和大家一样行动！”

乔：“可是，我还早着哪。”

站长：“可是，你己经到啦。”

乔：“谁都可能把事情搞错。”

飞机起飞的时间在即。站在舷梯下手拿名册的乘务员喊了声“起飞时间己到”。

站长：“好！马上解决。（对乔）你要是不走的话，别人就到不了终点。那可糟糕啦。”

乔：“我上天堂还早着哪。”

站长：“这里不是天堂，是中转站。（回头对乘务员）再查一下，看看他的预定到达日期！”

领路人（颇感为难，提心吊胆地）：“为什么还要重新查一遍？”

站长：“你是怕因为出了什么疑问，让别人知道了会引起风波吧？”

乘务员用电话同飞机里面的人谈话，他放下听筒之后大声地告诉站长：“乔·培德尔顿的期限是二〇二五年三月二十日上午十点！”

乔：“还有五十年！”

领路人（着了慌）：“我确实认为他快要咽气了，所以才领他来的。……”

站长（打断领路人的话）：“快要咽气了么？那为什么不等一等？”

领路人：“可是我看他的确痛苦得不得了。……”

站长：“你是头一回干领路人这种差事么？你办事可不确准啊！快要咽气和已经死了是两码事嘛！赶快送他回原来的地方，从名册上勾销他！马上让他还魂！”

乔（非常高兴）：“五十年后咱们再见。”

整洁的坟地

人们正在给乔举行严肃的葬礼。领路人和乔倏忽之间出现在这里。人们非常沉痛地哀悼乔的不幸逝世。乔走到麦克斯跟前。

乔：“啊，麦克斯，我回来啦！”

麦克斯没有看见乔，他仍然悲痛万分。

领路人：“他听不见嘛！”

麦克斯（低声地）：“乔，你在天堂里比赛也要打赢啊。你是指挥嘛。”

乔（着了慌）：“赶快让我还魂！我的肉体在哪儿？”

可是，人们正往红花上撒他的骨灰呢。

乔：“已经火葬啦。星期天还要比赛呢。让我活过来好把他们打垮。（对领路人）让我还魂吧，你总会有什么办法的吧！”

他恳切要求领路人。

领路人：“请你想得开些吧，这是最重要的。如果确实没有死的肉体，那才能借尸还魂。”

乔：“别开玩笑！让我变成另外一个人么？我不干！你还我原来的肉体！”

领路人：“可是只有这个办法。我们赶快商量一下怎么办吧！”

杂技场

乔和领路人来到杂技场，演员即将表演走钢丝的节目。

领路人（看了看杂技演员）：“风度高雅，年龄相仿，而且身体健康。”

乔（不满意）：“参加比赛的话，个头就不够了。”

领路人：“你是想参加冠军比赛吧？这我知道！”

演员走钢丝，走到中途掉了下去。

汽车赛车场

两人来到赛车场，参加比赛的汽车即将出发。

领路人（看着比赛者）：“这家伙身体真够棒啦。”

乔（对比赛者）：“喂，你会说英语么？”

领路人：“他听不见，而且也看不见你。”

比赛者正在用德语说话。

乔：“德语可不行，踢足球都是用英语的。”

领路人：“求求你，少说废话。”

这个比赛者刚刚起跑就一命呜呼了。

领路人虽然很活泼，但他的的确确是个死神。

云雾里

两人走来。

领路人：“就剩一个候补的啦！”

大宅邸的门前

乔和站长出现在这里。

他俩在高大的门扉前一眨眼就不见了，原来他们已经越门而入。这里的确是一幢设计高超、建筑豪华雄伟的府第。

从一间屋子里传出男女两人的说话声。这是间书房。

说话的男女两人好象在担心什么，有些烦躁。男的是这家主人芳滋华斯的兼职秘书，女的是主人的妻子茱丽亚。

茱丽亚：“给我酒！我想喝酒！”

秘书：“芳滋华斯先生不愿意你喝酒。”

管家端来盛酒的托盘。

秘书（把要走出房间的管家叫住）：“门开着吧。（对茱丽亚）这就是证明。我求求你，戒酒算啦。”

茱丽亚（歇斯底里地）：“什么时候人们发现他的尸首？”

秘书：“你放心，马上就会被发现。他可能没有多大的痛苦。在众人面前你可要哭得花哨一点儿啊。”

站长和乔在这里出现，看着这一对男女。听完他俩的谈话之后，两人朝洗澡间走去。

尸体好象还在动弹。站长和乔低头在看。

乔：“已经死了么？”

站长：“还没有。”

乔：“奇怪，眼睛闭着哩。”

站长：“麻醉了，那两个家伙谋害的。这样干，死者连挣扎一下都办不到，昏沉沉地死去。”

乔慌了手脚，大声喊人。

乔：“不得了啦！把人浸在澡盆里淹死啦！赶快找医生！”

尽管他大声呼喊，但是谁都听不见。

茱丽亚的房间

茱丽亚和秘书仍然坐立不安。

茱丽亚：“给我酒！”

秘书（摆手制止她）：“算了吧！”

茱丽亚：“把那个虐待狂杀了，对这个世界也有好处。现在他一定死了。”

站长和乔又来到这里。

乔：“他俩就是凶手么？”

茱丽亚仍然焦躁不安地喊叫。

秘书用手捂住她的嘴。这时管家走进来。

管家西斯科：“以前来过的罗甘小姐说是要见先生……”

秘书：“把她带来！”

管家走出去。茱丽亚仍然烦躁异常。

秘书（似乎有必要给茱丽亚打打气）：“证明齐啦。让侍女去发现尸体，这对你来说就是证明。”

管家把罗甘小姐领来。管家给介绍的这位罗甘小姐长一头卷发，是一个聪明、富于智慧的年轻妇女。

秘书（对罗甘小妞）：“我叫托尼·阿波特，这里是书房。（介绍茱丽亚）这位是夫人。”

茱丽亚：“我在起坐间。”

说完走出去。

秘书：“我是芳滋华斯先生的私人秘书。我自己也是公司的董事。他现在还在楼上呢。”

罗甘小姐：“好，我等他。”

秘书请罗甘小姐就座。

秘书：“您要谈什么问题呢？”

罗甘小姐（态度强硬：）“我是从英国巴克尔佳姆来的。那里的居民有一千六百七十三人，因为你们在那里要建设精炼厂，强制他们撤离那个地方。他们就要被赶出住了几百年的故乡，即使留下来，也要受致命的公害侵袭。不论是空气、水，都……（拿出请愿书）这是居民的请愿书。我是为了一千六百七十三人的问题来同他当面交涉的！”

秘书：“这个问题请你到总公司去谈吧！”

罗甘小姐：“去也见不到。我要坐等他，见不到他我不走。对巴克尔佳姆的居民如此残酷！……”

站长和乔一直在这里听他们两人交谈。乔对罗甘小姐的要求表示同情。

站长：“你就顶替这位芳滋华斯吧！”

站长在诚恳地劝说他。

罗甘小姐：“如果他不见我，我们要采取各种手段……”

秘书：“要威胁么？”

罗甘小姐：“对！”

另一边是站长在极力劝乔顶替这位芳滋华斯。

乔：“我不愿意顶替他。那就不能玩球啦！”

站长：“那就由你决定吧”！

乔的确为难，但是对眼前的局面他又不愿坐视不管。

乔：“好吧，就算我顶替吧，也只能是暂时的。”

站长：“就那么办吧！”

秘书（对管家）：“去告诉芳滋华斯先生，就说罗甘小姐不见您就不走！”

管家奉命，前往浴室。

乔着了慌，因为如果发见尸体，一切都得告吹。

站长（冷静地）：“要想帮她的忙就得赶快！”

乔（仍然不太放心地）：“只是暂时的呀！”

站长：“尸体被发现的话，可就顶替不了啦！”

浴室

乔穿着芳滋华斯的长袍在照镜子。他做了个鬼脸。

乔：“奇怪，没有什么变化嘛！”

咚咚的敲门声。

管家的画外音：“先生，先生，您有些不舒服么？”

站长：“快回答！”

乔：“那他能听见么？”

站长点了点头。

乔（放心不下）：“可是声调不对呀！”

管家的画外音：“您不舒服了么？”

乔（志忑不安地望着站长）：“怎么办？”

管家的画外音：“您在么？”

站长：“只有我才知道你是谁，在别人看来，你就是芳滋华斯啦！”

乔（下决心回答）：“进来！”

管家进来，他丝毫也没感到乔有什么不自然。

管家：“罗甘小姐说她无论如何也得见您！”

乔还是觉得自己不太象。

乔（对站长）：“和芳滋华斯的声调一样么？”

管家听了这话感到莫名其妙。

管家：“您方才说什么？”

更衣室

两三个佣人在伺候乔换农服。首先是一个佣人给他穿上短裤，乔颇有点难为情。他看到古式的打曲棍球用的白色运动服，立刻穿起来。

楼下的房间

楼下的房间里，茱丽亚和秘书在一起。茱丽亚还要喝酒。秘书上前制止她。

茱丽亚（歇斯底里地）：“你是后悔当了帮凶啦，是吧？因为把他谋害了，你就嫌我啦。不对？没说错吧？”

秘书：“嫌？正相反，非常地爱你！”

秘书拥抱茱丽亚。

楼梯走廊处

乔和佣人在下楼梯。他们要到楼下去。

佣人：“戴上打曲棍球用的盔帽……”

乔（愣了一下）：“我要打曲棍球么？”

乔一接过盔帽，另一个佣人就把曲棍球的球棍递过来。

茱丽亚的房间

秘书和茱丽亚急不可待地等佣人来报告芳滋华斯逝世的消息。

秘书：“好啦，安安静静地在这儿装作看书的样子吧。”

书房

罗甘小姐在等候会见芳滋华斯。门外有脚步声。乔在管家的陪同下进来。

管家：“这位就是罗甘小姐。”

乔：“您好！”

罗甘小姐（好象一肚子话急于要说出来，所以说得很快）：“我把要说的话都说给你听。就是你们在英国建精炼厂的事。你早就知道吧？因为你们不答复我们，所以我才跑来的。这是一千六百七十三个人的抗议！（把抗议书递给他）全体签名的。坏蛋们要支配我们的将来！我们拒绝象你这样的冷血动物式的资本家霸占这块土地！懂了吗？”

乔：“是，是！”

罗甘小姐：“你们的反驳是白费事！我们已经调查了你的公司。调查材料我想报社一定很欢迎。”

佣人把茶具端来。

乔一屁股坐下。

乔：“请喝茶。”

罗甘小姐（态度毫末缓和）：“你先答复我！在自由主义阵营的美名之下，你所收买的这个英国小镇是我们一向十分热爱的故乡。你们这种霸道行径我们决不允许！”

乔：“我也是这么个看法。我反对！”

秘书和茱丽亚出现在门口。

当茱丽亚看清了乔在这里，立刻发疯似地狂叫了一声。

秘书赶紧把茱丽亚带走。

罗甘小姐（吓了一跳）：“那一位是谁？”

乔：“我的……妻子。”

秘书推门而入。

秘书：“对不起！夫人看见一只老鼠，吓了一跳，所以就……”

乔：“老鼠？”

秘书：“她是忽然想起在院子里看见过。我在别的房间等候您的吩咐。”

秘书说完走开。

另一个房间

茱丽亚歪着头在思索。

茱丽亚：“真奇怪！”

书房

乔：“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罗甘小姐：“总是你的夫人嘛！”

乔：“有的时候她就是这样。”

罗甘小姐（仍旧是原来口气）：“总而言之，我们决不允许你们开办精炼厂！”

乔（轻松地）：“明白啦。”

罗甘小姐：“你别开玩笑。你可能觉得奇怪，一个乡村教师，居然敢和大企业作对。告诉你，过去……”

乔：“我想问你的只有一点。你先坐下嘛。一切问题都等坐下来再谈。……我是假的芳滋华斯。真正的我叫乔。”

罗甘小姐：“你是成心拿我开玩笑，是不是？你把别人的屈辱当作乐趣吧？我告诉你，星期四你们开董事会吧？你的公司以及你这种冷酷无情的态度，一定会受到居民团结一致的力量猛烈反击。我们决不罢休！”

罗甘小姐把她要说的话统统说完，走出房间。

站长出现在乔的身旁。他是出没自由的。

乔（伤透脑筋）：“倒霉的差事！赶快给我找替身吧。”

庭园的一角

树荫下。从这里看到对面的远处美国国旗随风飘舞。秘书和茱丽亚在树荫处，秘书在拼命地安抚大吵大闹的茱丽业。

秘书：“我求求你，别这么吵吵嚷嚷好不好？没有什么可怕的嘛。”

茱丽亚的嘴被秘书捂住，她挣扎着想摆脱开他的手。

秘书：“说定啦，不许吵！”

茱丽亚点头。秘书松开捂着茱丽亚嘴的手。

茱丽亚：“你找了个什么借口？”

秘书：“我说看见老鼠啦。因为这种场合我什么都没想出来。”

茱丽亚：“反正他什么都知道了。”

秘书：“放了那么多麻醉剂……他是怎么活过来的呢？”

茱丽亚：“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窃听了，也录了音。”

秘书：“窃听，那是他的拿手戏，每天让他那个帮窃听的专家检查窃听来的东西。”

茱丽亚：“他现在是拿我们开心呢，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游戏。”

有人走过来，茱丽亚又尖叫了一声，秘书连忙把她的嘴捂住。

一个佣人走来。

佣人：“芳滋华斯先生请您去一下。”

秘书点头。

宽阔的庭园的另一角

乔和秘书边谈话边打曲棍球。

秘书：“那件事，您就放心吧，我们是合法的。”

乔：“即使是合法，干坏事还是不应该的，因为它危害了别人。”

秘书：“我不懂。”

乔：“比如说，这个精炼厂吧。”

乔打球，球飞得不知去向。同是体育，好象曲棍球和足球是由不同的神经控制的。

乔：“这简直是瞎打了。”

两人边走边继续谈。

秘书：“关于在海地购买两个九百万平方米土地的交涉问题……”

乔：“干什么用？”

秘书：“搞糖。”

乔：“不行，那糖有毒。”

秘书：“那么跟大使……”

乔：“首先要解决巴克尔佳姆的公害问题。”

秘书：“公害？”

两人来到球场击球点的地方。他们脚下有一个象华表形的小东西，秘书蹲下来仔细摆弄。因为他怀疑这是窃听器。

秘书（非常认真地）：“窃听器可得多加警惕，爱克苏企业公司己经采取了万无一失的措施。”

乔：“可是，对于公害我坚决反对！”

这时，侍女把乔刚才打得不知去向的球拾了回来。

乔的起坐间（原来芳滋华斯的起坐间）

乔独处一室，精神松弛下来，开始吹我们见过的那个萨克管。怪声怪调响彻整座楼房。

茱丽亚和秘书在走廊处，边听他的吹奏边谈。

秘书：“你猜股东们怎么质问他？股东们说，你是打算把公司搞垮呀。”

茱丽亚：“因为他知道了自己险些被杀嘛。”

秘书：“可是这也让人莫名其妙呀！”

茱丽亚：“故意做的圈套呀！那个笛子也是搞阴谋诡计的手段，一定是个录音机。你没有注意他翻来复去地吹那个曲子？你真够糊涂的！”

傍晚的庭园

佣人们集合起来排好队。严肃地降下门厅前的星条旗。下旗的同时，轰隆一声鸣炮一响。这里居然架设着古代的大炮。

餐斤

正餐的席面。就座的有乔、茱丽亚和秘书三个人。一张大餐桌，茱丽亚和乔面对面地坐在两头。乔换上了一身蓝色的水手服，他食欲极佳，猛吃猛喝，弄得刀叉杯盘叮当直响。

秘书觉得莫名其妙，看着乔这样狼吞虎嚥，暗自发笑。

乔吃完之后立刻回自己的房间。

乔的起坐间

乔拧开电视的开关，看体育新闻。

电视广播员的画外音：“旧金山拉姆兹球队（乔的球队）情况良好。西部地区循环赛稳操胜券，球员们斗志高昂，竞技状态达到顶点，参加全美冠军赛的可能性很大。特别是佳奈特十分活跃，异常出色。底线得分！十八……”

茱丽亚的房间

茱丽亚和秘书亲昵地躺在床上。他俩听到乔的房间传出来的球赛新闻，深感惊讶。

某日傍晚

庭园里，正在降旗。这是一天的公务结束的信号。鸣炮一响。

餐厅

仍然是正餐的席面，今夜的乔穿的是白色水手服。茱丽亚杯不离手，光是喝酒。

乔：“绝密地进行大公司与大公司的合并，会获得利益么？”

秘书：“对，光是这样的风声就会使股票行情上涨。”

乔：“既然是绝密怎么会走漏风声？”

秘书（张口结舌）：“是啊，不过……”

乔：“这是搞邪门歪道！”

秘书（无言答对）：“是！”

乔（理直气壮地）：“为了出席明天的董事会，我还得学习学习！（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茱丽亚，突如其来地）你说对不对！”

茱丽亚吃了一惊，酒杯哐啷一声掉在桌上。

乔站起来，把餐巾扔在椅子上。将要走出房门时，向侍立一旁的管家和蔼地打招呼：“谢谢！太好吃啦。”

乔的卧室

乔躺在床上草草了事地翻阅公司的资料，毫无兴趣，马上扔在一旁，拿起心爱的萨克管躺着吹起来。

床顶的天棚上镶着一面大镜子（大概是死去的主人有一种奇特的爱好）。

茱丽亚的卧室

这里听得见萨克管奏的曲子。菜丽亚和秘书躺在床上，两人脸上表现出对乔越来越无法理解的表情。

更衣室

乔在佣人们伺候之下正在更衣。乔看了看整整齐齐挂满衣柜的水手服。

乔：“为什么全是水手服？”

管家：“因为您总是爱穿这种服装。”

乔：“我在船上？”

管家（不禁愕然）：“您净开玩笑。”

乔也意识到不该如此，说了一声“OK”，对管家表示歉意。

楼梯处

乔完全是一副绅士派头的服饰，走下楼梯，一个佣人追上来，边走边问。

佣人：“您戴哪顶帽子？”

乔根本不理睬。

门厅前

直升飞机早已等候多时，完全是大企业家芳滋华斯出门的排场。

乔登上飞机，佣人把飞行帽递给他，他无可奈何，只好接过来戴上。

旧金山市区的俯瞰

大大小小的高层大厦蒙雨后，春笋般伸向高空。直升飞机降落在好象由许多圆筒组合在一起的超现代化的一幢大厦的屋顶上。

大厦里

大厅里，许多记者似乎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这时，乔和秘书走进来。

罗甘小姐站在大厅的一角。

记者A：“我是《时报》的记者，请你就巴克尔佳姆居民提出的请愿书的问题……”

记者B：“为了建设精炼厂，你们打算强制居民搬迁么？”

乔（回头看看他）：“搬迁？”

记者C：“建厂的许可呢？”

乔：“你指的是什么？”

记者C：“我问的是使用什么手段……”

乔：“啊，大概是贿赂吧。”

秘书：“您净开玩笑。”

记者们高声大笑，人声嘈杂。罗甘小姐从大厅的一角走到乔的身旁。

罗甘小姐：“化纤工厂的问题呢？这个工厂发出的有害气体的问题呢？所有这些，你们对于消费者联盟的抗议难道打算不理不睬么？”

乔（笑容可掬地）：“我也研究了各方面的问题。也有解决的办法。诸位也到里边来听一听。”

秘书（着了慌）：“请局外人来？”

乔：“可以嘛！”

乔反驳了秘书之后，便朝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

大桌子的周围是已经感到腻烦的董事们一张张面孔。他们好象早已听到芳滋华斯那种类似疯子的胡说八道的传说，所以颇有些严阵以待的气氛。

乔（和蔼可亲地）：“啊，诸位先生，我举行了一个记者招待会。我让他们了解了公司的措施。”

董事E：“这是危险的先例！”

记者们拥进会议室，其中也有罗甘小姐。

董事D（着了慌）：“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记者A：“据说，贵公司的核工厂是造成最近地震的原因……这可是个令人非常吃惊的问题。”

董事D：“很抱歉，我要明确地告诉你，爱克苏企业的设备是保证绝对安全的。”

罗甘小姐（大声地）：“那只是做样子给人看的！”

乔：“既然绝对安全，为什么人家控告我们？”

董事D：“那不过是抗议。”

乔：“不对，我们的干法是错误的。精炼厂也引起了诉讼，从核工厂到海豚都在打官司。”

董事E：“那是罐头工厂的事！”

乔：“我说的是关于破坏海豚繁殖环境的事。”

董事D：“这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反正我们的渔业船队要捕捞金枪鱼，海豚的食就没了，它当然受到打击。”

秘书和一个秃头的董事悄悄溜出会议室。

会议室外

秃头董事：“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让记者到会议室来？”

秘书：“精神病！”

争吵中的会议室

董事E（发了火）：“要想想你的责任问题，对于股东来说，这比单纯的环境问题重要得多！”

乔：“可是，要是踢足球的话，那就踢不赢。”

董事E（为之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乔（大声地）：“我们有可能期末取胜吗？”

董事E：“成绩非常之好。”

乔：“好！那么，单独运球时需要注意什么呢？”

董事D：“你这是什么话！”

乔（口若悬河）：“首先是不要把球传错。避免不该冒的危险，守住大门，力戒狂跑，不出伤号。胜了呢，立刻就要准备下一场的比赛。这就是责任……喜欢吃金枪鱼的，虽然可以拼命地吃，可是假如海豚因此而缺了食，那就应该少吃点儿啦。”

董事D：“话虽如此，可是成本费可就不得了啦！”

乔：“首先要考虑的不是成本，而是利益！保护海豚，能够改正我们公司在群众心目中的印象，诉讼问题也就因此而得到解决。核工厂让别的公司去干吧，因为所有的报社都一致谴责它。最重要的是对球队的控制。我们要光明正大地比赛。光明正大的，最后得胜！让我们把核工厂的事忘掉吧，巴克尔佳姆的精炼厂也停止进行吧，三千万美元这个数目算得了什么！因为这是和期末决胜有联系的。最重要的是不要只看一局的胜负，要看最后！（慷慨激昂）好l让我们大家在争夺冠军的决赛上赢得胜利吧！”

乔的热情洋溢的演说结束。

乔的宅邸

乔出席会议归来。

佣人们正在降旗。鸣炮一响。

乔快步走进门厅。茱丽亚正在走廊处，乔突然回来使她吃了一惊，花瓶失手落地。

乔毫不介意地从她身旁走过，并同她打招呼。

乔：“啊，你好吗？”

茱丽亚（装作若无其事）：“很好呀！”

乔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进门之后首先拧开电视机开关，照例是体育新闻。

茱丽亚的房间

茱丽亚和秘书。

茱丽亚：“结果如何？”

乔的房间里的电视新闻传到这房间来，电视广播员正在大肆吹嘘“拉姆兹”的重大突破。

茱丽亚：“那么……”

秘书：“即使不立刻身死，也得进精神病院。”

茱丽亚：“那就今天晚上……”

乔的房间

站长和领路人来到这里。

乔：“你来得正好，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乔走出房间，走下楼梯。站长和领路人也跟了出来，佣人们因为看不见他们俩，都以为乔在自言自语，所以颇为诧异地看着他。

乔把站长和领路人领到楼梯转角前的装东西的房间。

站长：“找到几个合适的。”

乔：“你果然践约了。马上就要比赛了，请赶快给我找顶替的吧，我希望能找到手脚都结实俐索而且动作灵活的家伙。眼看冠军赛就到啦！”

因为小库房有人声，所以两个侍女都竖起耳朵听着。管家西斯科故意咳嗽一声，把两个侍女赶走。

库房里的三个人听到敲门声。

乔：“谁？”

管家：“西斯科。罗甘小姐来啦，说是要见您！”

乔（正了正衣襟）：“我这就去！”

管家（走进库房，一本正经地）：“把门关上么？”

乔（对西斯科）：“对！（对天堂来的朋友）一切就拜托啦！”

楼下的会客室

乔走进会客室，罗甘小姐在等候他。她和初次来访时那种倔犟劲儿完全不同，端庄而文雅。

罗甘小姐：“前些日子多有冒犯。您做的事实在是令人佩服之至。这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看了看乔的面孔）看样子您好象有点儿疲劳呀。”

乔：“在这儿吃便饭好吧？！”

不等罗甘表示可否，立刻走到走廊招呼佣人。

乔（大声地）：“我和罗甘小姐吃便饭！哦，别忘了猪肝汤！”

乔回到房间，看到罗甘小姐颇感为难的样子。

乔：“咱们到外边吃去好不好？”

说完，又不等罗甘小姐表示可否，走回走廊处。

乔：“西斯科，我要出去！在外面吃！”

走廊

两人已穿戴整齐走出房间。一个佣人两手拿着五六顶帽子追上来。

佣人：“您戴哪一顶？”

乔：“我讨厌帽子！下回不要再给我拿！”

汽车餐馆前，夜里

餐馆前停放着许多汽车，其中就有乔和罗甘小姐的车。司机也在车里。

罗甘小姐：“你总是到这儿来么？”

乔（难为情地）：“我是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咱们在一起嘛。”

罗甘小姐：“这么回事啊！”

两人相对而视，然后都故意避开彼此的视线，两人都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司机对于后座两人如此亲密的关系表现赞许的神态。

乔：“请原谅，我终于好好地看了你的面孔。”

罗甘小姐：“我也是……虽然恨你，可还是不由得要看你。我从你的眼睛里感觉到某种精神。”

司机听了这话点点头。

罗甘小姐：“你好象不在乎对方的身分。”

乔目不转睛地看着罗甘小姐。

罗甘小姐：“你在想什么？”

乔；“啊……这种心情我还是第一次。我得和一个人商量件事。送你回家吧！”

罗甘小姐家门前

罗甘小姐举步走上自家的楼梯，刚走了两步便停下来。

罗甘小姐：“祝你晚安！”

乔往前走了一步仰头望着罗甘。

乔：“我要离婚啦！”

罗甘小姐：“呃？没有分居就离婚？”

乔：“早就分居啦，房子多嘛。”

乔的宅邸

乔回来。领路人在楼梯转角处等他。

乔把他拉进以前那个库房里。

乔：“情况有了变化。就现在这样不换倒好。”

领路人：“那可真糟糕。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

乔：“可是现在情况变了，原因就在于贝蒂·罗甘。我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我打算找麦克斯帮忙锻炼我的身体。找别人顶替我的事，就拉倒吧。”

领路人（很不高兴地）：“什么叫拉倒！”

乔：“请转告乔丹先生吧。我这个身体还能凑合。”

领路人：“简直不象话。我让你支使得晕头转向，本该干脆拒绝你的要求的。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位运动员呢，你又……”

库房外

佣人捧着托盘站在门外。管家从这里走过。

佣人：“真糟糕，可可要放凉啦！”

管家：“两个人的么？”

佣人：“要了两份。大概是招待看不见的客人吧。”

乔从库房出来。

乔（对佣人们）：“啊，你们都好么？”

边说边走上二楼。

茱丽亚的卧室

敲门声。茱丽亚和秘书躺在床上，茱丽亚慌了神，把秘书赶到窗帘后边藏起来。

茱丽亚：“等一等！好，请！”

门被推开一道缝，乔把头伸进来。

乔：“我们没有爱情，离婚吧。”

话音一落，立刻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茱丽亚哈哈大笑。

笑声未完，乔又把门打开。

乔：“托姆，把‘拉姆兹’的教练麦克斯给我找来！”

秘书：“是！芳滋华斯先生！”

乔把门又砰地一声关上。

茱丽亚：“你真浑！为什么还答应呢！”

秘书：“我算是让他吓糊涂了！”

乔的卧室

乔进来，把他的上衣刚刚扔在床上，床顶上天棚的大镜子掉了下来，啪地一声巨响。

茱丽亚的卧室

茱丽亚和秘书闻声大喜。

茱丽亚：“死了！”

刚刚觉得大遂心愿，有人敲子门，乔探头进来。

乔：“麦克斯的电话是545.2111。”

秘书的画外音；“我知道了。”

走廊

管家领着麦克斯走来。

管家：“他在舞蹈室等着您呢。”

舞蹈室

很大的房间。佣人正在往里搬运锻炼体力的器械。

乔（非常高兴地）：“啊！麦克斯，你好么？瘦了一点哪。”

麦克斯（深感诧异地）：“您在哪里认识我的？”

乔：“啊，没什么。希望你帮帮我的忙。我以前是足球队员！”

麦克斯（看了看器械）：“这可是太好啦！可是我当不了教练。”

乔搂住麦克斯的肩膀。

乔：“你知道人要是死了会怎么样？有中转站呢，那里要检查有无差错和处理善后。比如说吧，有一个球员在进行锻炼，他正在骑自行车锻炼的时候从对面开来一辆汽车，可是，他的运动神经啊，嘿！还真不坏，刷地一下就躲开啦。我是乔·培德尔顿呀。我还记得我妹妹的事呢，也知道你很有口才。”

麦克斯摇头，他不能理解。他要告辞回去，可是乔把他拉回来。

这时，站长出现。

乔（对站长）：“怎么办？他想不到我是乔。”

站长：“你自己想办法嘛。让他听听音乐吧。”

麦克斯根本看不见站长，这时，他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地望着乔。

麦克斯：“你请我，真不如请个医生给你看看更合适。”

乔赶紧拿起萨克管，吹起那支半生不熟的曲子。

麦克斯：“乔！”

他大喊一声。回头一看，眼前还是那个芳滋华斯。

乔无计可施。他走到麦克斯身旁，把麦克斯的脖子突然用力一拧。

麦克斯：“乔！果然是乔！”

他大喊着，异常兴奋。

乔：“猪肝汤！猪肝汤！”

他边叨咕边往外走。

屋子里只剩下麦克斯自己。他也想问一问乔的来自天堂的朋友——站长，为什么乔成了芳滋华斯。他虽然确定那的确是乔，可就是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他向站长发问，但是站长已不在这里了。尽管如此，现在的麦克斯总算明白，乔成了芳滋华斯了。

庭园

花木修剪得整整齐齐。院子里的球场上有人正在练习足球。两军对阵的是全体佣人，麦克斯当教练。

舞蹈室

乔在使用器械进行锻炼。

院子里

秘书也被叫来参加长跑训练。佣人们跑得气喘吁吁，没有多久，只剩下乔自己坚持跑下去，继续锻炼。他把芳滋华斯的身体改造成乔的身体了。

运动场的休息室

运动员进进出出，人声嘈杂。

有人说：“芳滋华斯收买了‘拉姆兹’！”

也有人说：“芳滋华斯要打前卫！”

风言风语很多。

运动场旁边的看台

“拉姆兹”球队老板和球队工作人员们站在那里说着球场上的球员们。

老板：“他妈的，他夺了我的球队，花了六千七百万美元。”

球队工作人员：“够厉害的家伙！”

秘书一个人坐在看台上。他看见一个身强力壮的黑人运动员正在用器械敲打肩头，作赛前的准备运动，便走近他跟前。

秘书：“我是芳滋华斯的秘书，请多关照。你前途有望啊。虽然他不喜欢黑人……可是你把这个忘掉吧。”

黑人球员对前面的话丝毫不感兴趣，听了后面一句立刻注意地看了他一眼。

练习比赛开始了。

乔：“都做了很好的练习，请不要客气。”

他声音宏亮地喊了一声一号令，球员们把头低下集合在一起（注1）。随着号令散开的一刹那，那个黑人球员“咚”地一下撞在乔的身上，把乔撞倒。

黑人球员：“对不起！”

乔：“不要紧。再来一次。”

球员们再一次低下头集合在一起，随着号令散开的时候，那个黑人球员又去撞乔。

黑人球员：“真是对不起！”

看台上的秘书笑眯眯地看着。

第三次，球员们又集合在一起，低下头来。那个黑人旁边的白人球员小声说：“这回让我来吧！”一声喊，这回是黑白两方面的球员一起撞乔。

秘书和秃头的董事站在运动场出入口的旁边。

董事：“的确奇怪。花六千七百万美元买了个一千九百万美元的球队。可是这么一来呢，上周的股票行情是五六，今天就是十四。”

秘书和手拿笔记本的记者在运动场上走着，他俩边走边谈。

秘书：“他也不休息，他自己呢，将来参加争夺冠军赛的时候也担任前卫。”

记者：“是不是精神错乱？日常行动上有没有异常现象？有没有什么心病……”

秘书：“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运动场上的球员们。

乔总是被撞，也颇有些不耐烦了。

乔（对黑人球员）：“不必勉强。球只传一次，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

球传到乔的手里，乔立刻以漂亮的传球技巧把球传出去，非常活跃。

教练们看了都非常高兴。

麦克斯：“漂亮极啦！真好！让他出场吧。”

秘书站在看台上哭丧着脸看着。

休息室

运动员们回来。一个黑人运动员向乔打招呼。

黑人运动员：“您搞得不错。过去有比赛经验？……”

乔：“只打过曲棍球。”

乔的宅邸，院子里

乔举行招待会，来客很多。

楼房的窗前

茱丽亚和秘书站在窗前眺望院子里的这番光景。

茱丽亚：“是和球队一起拍纪念照么？”

秘书：“不是。有老头子，还有骨瘦如柴的家伙。是支持爱克苏的环境保护同盟这个组织的人。”

茱丽亚：“圈套，环境保护也罢，足球也罢。”

秘书：“离婚也是？”

茱丽亚：“离婚的事情还没发表嘛。一发表我立刻就成了嫌疑分子！”

茱丽亚只要想一想就浑身打颤。

秘书：“嘘！要是被窃听去可就麻烦了。”

秘书想用手捂住茱丽亚的嘴，茱丽亚把他的手拨拉开。

茱丽亚：“你的手再不要碰我的嘴。要马上行动了。结婚前我们就有字据，他得保证我的生活……可是你一定被开除。”

秘书：“我爱你。”

茱丽亚：“爱，顶什么用？你要成为真正的犯人的呀。”

院子里

乔从管家手里接过装酒杯的托盘，他也递给管家一杯酒，然后分递给客人们。

院子里，星条旗迎风飞舞。

乔走到罗甘小姐跟前，两人不约而同地离开了众多的客人们，到花园里散步。

两人来到井旁停下来。乔拿出一个硬币给她变戏法，然后把这个硬币送给罗甘小姐。

罗甘小姐拿着硬币沉思。

乔：“你在祈祷？”

罗甘小姐点点头。

乔：“那就把硬币装在你的钱包里吧。好，我们到那边坐一坐。”

两人朝楼房走去。

楼房里，阳台的门口

乔和罗甘小姐相向而立。

乔：“我搞足球，你感到很奇怪吧？”

罗甘小姐：“应该搞自己喜欢的嘛。”

乔：“那就是说可以搞啦！”

罗甘小姐：“下决心要搞的，那就要干下去。”

乔：“也许因为我是富人……”

罗甘小姐：“不要怕嘛。许许多多的人莫名其妙地怕这怕那。”

乔：“你知道么？我只怕一个，那就是失掉了你！”

罗甘小姐（微微一笑）：“那你就不用怕了。”

外边响起等候罗甘的汽车喇叭声。

罗甘小姐：“我走啦！”

乔：“咱们结婚吧！（看她不吭声）你看我象有精神病？”

罗甘小姐：“没这回事！”

对面的树篱处早就有人影时隐时现，这时被乔发现。

罗甘小姐：“怎么啦？”

乔：“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他说完朝树篱处跑去。

树篱的背阴处

领路人正在这里等候他。

领路人：“芳滋华斯先生的身体已经不能再用下去了！”

乔：“什么？！”

领路人：“真的全寿命已尽。”

乔：“那么冠军赛呢！”

领路人：“现在的身体出不了场了。”

乔：“为什么？”

领路人：“规定！”

乔：“又是规定！都是你的错！我直接找乔丹先生谈。一切都能解决。你赶快走吧。”

阳台

乔回来。罗甘小姐放心不下似地看着乔。

罗甘小姐：“怎么的啦？”

乔：“有点儿事。我送你到车跟前。”

汽车旁

汽车已等候多时。乔和罗甘小姐站在车旁。

罗甘小姐：“有伤脑筋的事？”

乔：“我考虑了你的美好的未来。我决不让任何人把它夺去。”

乔满怀激情地注视着罗甘小姐。

罗甘小姐（有些担心地）：“我不懂。为什么……”

乔：“我想把你的一切都记在心上！”

罗甘小姐：“出了什么事？”

乔：“没有！（但是仍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你也别把我忘了，你从我的眼神上感到有什么事，是吧。如果，比如说吧，象一个足球队员吧，你如果对他有什么感觉的话……那还是个不错的家伙嘛。他大概是个前卫。”

罗甘小姐：“我不懂！”

乔：“我脑袋有点儿不正常嘛。我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啦！”

两人都主动地靠近对方，拥抱，接吻。

乔把她送上汽车。

汽车开走。站长立刻出现。

站长：“要遵守规定！”

乔：“什么规定？”

站长：“一切都是按计划行事的。”

乔：“请再稍微等一等，有冠军比赛哪！”

站长：“不能等。以前的计划变了。”

乔：“我不愿意。告诉你，我不去！”

站长：“你自己也说过只是暂时的。”

乔：“我倒不是言而无信，可是现在我不愿意。”

站长（同情地）：“对于你的命运，我的确是爱莫能助啊。”

乔：“反正我不去，因为我正谈恋爱呢。”

站长：“首先是遵守规定而不是谈恋爱。”

两人朝院子里走去。

楼房里，茱丽亚的房间

秘书把枪拿出来。茱丽亚倒是十分沉着，坐在镜子前化妆。

院子里

站长和乔走到井旁。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乔一下栽进井里。

与此同时，鸣炮一响，降下星条旗。

茱丽亚的房间

秘书拿着枪离开窗前。

院子里，水井

首先是萨克管从井里出来，乔随后出来。

他身上穿的仍然是以前穿过的蓝色运动员服，他和站长走去。

举步的姿态仍然是运动员的老样子。

云雾中

乔和站长在云雾中走着。

楼房里

佣人们东奔西跑地寻找主人。管家在敲楼梯转角处库房的门。

管家：“您在这里吗？”

罗甘小姐的家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听筒想拨电话，想了想又放下。

警察局

由于芳滋华斯的失踪，警察局已经闹得人仰马翻。

罗甘小姐也闻讯赶来。

局长：“本周内必须解决。但是现在他怎么样了呢？”

罗甘小姐：“我想他一定还活着呢！”

局长：“真的么？他确实向你求过婚么？”

罗甘小姐：“对！可是，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因为他说好给我挂电话却没有挂来。”

冠军赛的球场

观众满员。争夺冠军的比赛即将开始，“拉姆兹”球队老板失踪的消息也在这里传开了。

警察局

麦克斯来到警察局，他象个热锅上的蚂蚁似地坐下来。

麦克斯：“他曾经说过，他要被他的妻子和秘书谋害。让我同那个秘书见面吧，我一定让他招出来。”

局长：“好，咱们到他家去一趟吧。”

冠军赛的球场

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芳滋华斯的宅邸，他的起坐间

佣人们、茱丽亚、秘书都到齐，罗甘小姐和麦克斯也来了。局长开始讯问。

局长（对佣人之一）：“他的行动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么？”

佣人甲：“没有。只是对我们和蔼起来了。”

局长（对西斯科）：“西斯科先生，你也是这个看法么？”

管家：“是，不过突如其来地就讨厌戴帽子了。”

佣人乙：“给他端来可可的时候，总是说‘好喝的可可呀！’这时我就说‘对对！’主人还说过，‘果汁软糖啊，我这肚子可受不了！’我就说‘是啊。’他有的时候还跟我谈小甜饼干……”

局长：“谢谢。尽管如此，那么他为什么讨厌帽子了呢？”

麦克斯：“算了吧！帽子算得了什么？”

局长：“不，很重要。（对管家）关于帽子，他曾和你谈过什么呢？”

管家：“从来没有谈过。”

夜里的庭园

巡更的来到院子里的水井旁。

芳滋华斯的起坐间

局长（对罗甘小姐）：“和你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谈了些什么呢？谈过帽子么？”

罗甘小姐：“没有。”

局长（对茱丽亚）：“你们生活美满么？”

茱丽亚：“是特别美满。”

局长：“据罗甘小姐说，他曾说过，他离了婚和她结婚。……”

茱丽亚：“这是可能的嘛。尽管他爱我，可是难免有时轻挑。向女人求爱的时候，不管说了些什么，我是不在乎的。所以我说特别美满嘛！罗甘小姐，可太遗憾啦！”

乔和站长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里。乔听了茱丽亚的话报之以冷笑，好象在说：“别开玩笑啦！”

罗甘小姐（冷静地）：“我决不在乎。这我才知道你撒谎撒得很高明！”

局长：“罗甘小姐，关于帽子的问题呢？”

麦克斯（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你说些什么呀！帽子的事你管它干什么？他讨厌穿袜子甚于讨厌戴帽子。后来发觉光着脚还戴帽子实在不伦不类，所以索性帽子也不戴了。”

局长：“本人这么说的么？”

麦克斯（不耐烦地）：“你先别问这些，赶快找人！”

局长：“打开电视！”

电视正在现场广播冠军赛的实况。

庭园

巡更的正在用网从井里打捞什么东西，他使劲往上提，看样子很重。

从井里捞上来的是乔的运动服上衣。

芳滋华斯的起坐间

局长仍在继续讯问的场面。

电视广播员的画外音：“‘拉姆兹’的佳奈特正在集中突破！”

乔坐在十分悲伤地呆坐一旁的罗甘小姐身旁。他安慰她：“不要紧，别担心！”可是她听不见。

电视广播员的画外音：“佳奈特跌倒啦！”

这时站长从电视前面站起来，举起两手向乔示意。

局长又开始了他那废话连篇的讯问。

局长：“总而言之，他既没有带现款也没带支票本就走的，甚至于也没带身分证……”

电视广播员的画外音：“比分是二十四比二十四，现在是延长比赛的时间。担架来啦，他受了重伤！”

佣人进来。

佣人：“海地大使到！”

局长：“让他等着！”

茱丽亚（不耐烦地，对局长）：“局长先生，你们都这么热中于看电视呀！我不允许这么不讲礼貌！”

超满员的冠军赛球场

观众全都站起来，全场轰动。

佳奈特被放在担架上抬走。

站长和乔走来。

乔有些担心地望着站长。

站长：“佳奈特的寿命到此为止。这是命运。”

乔下了决心，朝佳奈特的担架跑去。

担架上的佳奈特（乔的替身）突然坐起来。

观众沸腾。

芳滋华斯的起坐间

电视上映出上述场面。

广播员的画外音：“简直是奇迹！出现了奇迹！”

巡更人拿着乔的运动服上衣慢腾腾地走进来。

屋子里的人都注视着他。

罗甘小姐（对茱丽亚）：“你呀，背叛了他的信任……”

麦克斯（突然站起来）：“这个女人就是凶手。这是她多年的阴谋，把她抓起来吧。我可要走了！”

局长：“你到哪儿去？调查还没完哪！”

麦克斯：“看球赛！错了的话你把我抓起来！”

麦克斯走出去。

球场

找到佳奈特作替身的乔纵横驰骋，异常活跃。

驾车飞驰的麦克斯

他在听汽车上的收音机的实况广播。收音机里传出极其热烈的欢呼声。

广播员的画外音：“又跌倒啦，啊，平安无事！”

球场

佳奈特（乔）非常活跃。

麦克斯的车里

广播员的画外音：“佳奈特继续进攻！”

球场

佳奈特极其出色地大步奔跑，一战成功，使“拉姆兹”获得巨大的胜利。

乔（佳奈特）被大家高高举起，抬着出场。

麦克斯的车这时才赶到球场。

休息室

运动员们大声吵吵嚷嚷，正在大喝香槟。

麦克斯进来。他看了看乔佳奈特。

麦克斯：“到底是你呀！我明白啦，你是乔！”

乔也认出是麦克斯，恰在这时记者从旁过来，走到佳奈特跟前向他提问。

记者：“请你谈谈决胜时刻你当时的想法。”

佳奈特：“高兴极了！”

站长看了看佳奈特。

站长：“我走啦，到时间了，我不能再呆下去。你已经附在佳奈特身上了。你要失去你过去的记忆。这是命运。你终于回到原来的生活道路上来了。”

乔（吃了一惊）：“丧失记忆？”

站长：“再见！”

说完，立刻无踪无影。

人已走光的休息室

麦克斯进来。

满地的纸屑，阴森森的房间。

墙角的长靠椅上放着萨克管，麦克斯坐在旁边。

麦克斯：“啊，你的伤怎么样？你吹么？这是你的么？”

麦克斯看看萨克管再看看佳奈特之后这样说。

佳奈特从衣帽柜里拿出冰袋冰眼情。

他的举止和以往的乔是完全不同的。

佳奈特：“你说什么？”

麦克斯：“什么叫‘你说什么’？你不是乔吗？”

佳奈特：“算了吧。你嘲笑我么？别忘了关键时刻决定胜负的是我！”

麦克斯拿起萨克管给佳奈特：“吹个什么吧。”

佳奈特（不加理睬）：“喝得烂醉了吧？是不习惯喝香槟，一喝就头晕了么？还有招待会哪，一块儿去吧。”

麦克斯仍不死心，又喊了一声“乔！”

佳奈特：“不是乔嘛！”

麦克斯（慢声慢气地）：“乔·培德尔顿是不会忘记我的。”

佳奈特：“是么？忘了可不好。你不去参加酒会么？”

麦克斯：“啊，我要在这儿稍呆会儿。”

佳奈特朝门口走去。

麦克斯：“今天你干得真漂亮。”

佳奈特：“谢谢。（颇为他担心地）不要紧么？”

麦克斯：“啊……”

佳奈特走出屋子。

麦克斯拿着萨克管有气无力地坐在长靠椅上。

走脚

佳奈特从走廊上过来。

罗甘小姐从另一个门口进来。两人擦肩而过，罗甘小姐扭过头来向路。

罗甘小姐：“麦克斯先生在哪里？他确实是上这儿来……”

佳奈特：“在衣帽间里，从这儿走往右拐，往前走再往左拐，靠右边的第二个门就是。”

罗甘小姐点头道谢，将要举步时又回过头来。

罗甘小姐：“事前没有约定时间，行么？”

佳奈特：“只有他一个人。”

两个人都有奇妙的感觉。好象彼此从记忆深处想起了什么。

佳奈特：“好象在哪儿……”

罗甘小姐：“不，我们是第一次……”

佳奈特：“是啊，我叫托姆·佳奈特。”

罗甘小姐：“我叫贝蒂·罗甘，请多关照。”

佳奈特：“‘拉姆兹’队里有熟人？”

罗甘小姐：“没有，只是和芳滋华斯先生有一面之交，可是他死了。”

佳奈特：“啊，那可太……”

罗甘小姐：“眼睛用冰……”

罗甘小姐好象要仔细端详佳奈特的面貌，走近他。

突然熄灯，走廊立刻暗下来。

两人站在电梯旁，这里一片漆黑，加上嗡嗡的电梯声，有些令人害怕。

佳奈特：“没什么可怕的。”

罗甘小姐：“可怕？这话好象在哪儿听到过呀。”

佳奈特：“常说的嘛。”

罗甘小姐：“可也是。”

两人来到空无一人的运动场上。

佳奈特：“现在我要去参加祝捷的酒会，要迟到啦。”

罗甘小姐：“您请便吧。”

佳奈特要走，突然转过身来。

佳奈特：“忽然我又没有去的心思了，您如果方便的话，和您去喝杯咖啡。”

两个都有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所以都不愿分手。

罗甘小姐：“不必啦……（突然地）您是前卫吧？”

佳奈特：“对！你倒很清楚啊。”

罗甘小姐一切都明白了。

罗甘小姐：“那就去吧，喝杯咖啡。”

两人肩并肩地横穿过夜里的运动场而去。

（全剧终）

注释：

注1：这是橄榄球的打法，但原文的确如此。此后有几个镜头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