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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不为制作image的技艺,而为image本身
挣脱家庭责任和经济的锁链,去洞外看了真正的美本身,再回到洞内对周围人说自己不再做美的模仿者,要创造自己的美。不知道众人是否会将他视为疯子,比如:那个张小勇从荷兰回来一趟就整天嚷嚷着什么画画我看他是疯了。
在梵高墓前一个中国男人给梵高放了两个苹果点了三根烟,万水千山之隔的两个人,恍惚间成了伯牙子期。一个经典的动人情节: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或物,除了对方的画/书/音乐之外完全不懂对方,可就凭这一件事物在那一刻他们穿越时空完全懂了对方。那句送给梵高的“生的伟大死的光荣”也很感动——语言,文化,地理隔阂不住真心,再风马牛不相及的表达也胜过言辞上的雕楼玉砌。
西欧白人-东亚黄人,欧元-人民币,真迹-模仿,艺术品-商品
二十年临摹梵高的人尚且能看出“不一样”来,其他匆匆看客又算什么
酒桌上的男人们丑态百出,黄小勇爹味儿十足地打断自家小妹的话,但说出的内容却稍显关爱和感动:“听我说,听我说,不要说那么多,走你自己的路就好”。艺术的故事里说艺术最初的目的不是自身,而是财富,所有的艺术品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为了某种实际用途而被创作出来。对于黄小勇来说,艺术尤其是这样。作画的技艺,对黄小勇来说是两种技艺的混合:满足艺术追求的技艺和满足生存需求的技艺。但生存的压力过大(初中都没得念),让他试着两头一起挑的过程中渐渐放弃了一头。梵高拒绝混合,只把作画的技艺作为满足艺术追求的技艺来使用。最终他为这而死。黄小勇家中小妹的泪正是为这艺术的两难之路而流:她怜惜梵高,不愿像梵高一样只满足艺术追求;大哥黄小勇就在她眼前,她不愿活成黄小勇那样,以为自己兼顾了艺术追求和生存需求,人生到了中途去看了梵高originals才恍悟自己其实只满足了生存需求。她未来的路何其难,艺术家的路何其之难,平衡艺术与生活何其之难,怎能不流泪。
男孩留在身边,女孩留在老家农村,前者聪明得到父母关爱,后者自己为自己擦泪放弃学业进厂学手艺。
梵高死后十年才成名,至今他的画作每天都被成千上万的仿制,临摹。成百上千不成名的画家靠他吃饭。想必生前穷困潦倒的梵高也是难以想象。
真品只有一个,属于梵高的心境只有一个。哪怕你的笔触临摹再像也无济于事。
片中老赵临摹了梵高的画二十年,做出超过十万幅的商品画。被人问及是否有自己的画作,他也哑然无声。
梵高的生前要是没有一堆戏剧性故事,世人也无从得知有个迥异风格画家。顶多就是成为墙上装饰品拜访到客口中的风格画作,而不是如今每天游客接踵而至顶级艺术馆的墙壁上。
本文原刊载于公众号“输出OUTPUT”上,转载请联系本人并注明出处
新学期到现在,我丢失了一些爱好,比如做手帐。一本限量的Traveler’s Notebook手帐被我丢在寝室的篮子里一个多月没有动过,本是想激励自己写下所有转瞬即逝的感觉,顺便安排一下每天的时间。没有别人手帐里花里胡哨的贴纸和设计,几乎只是一本日记。从两年前的今天开始,断断续续地写完了四五本内页。
但现在,即使是这么微小的仪式也离我而去,向忙碌却不知所措的生活妥协,日渐粗糙,自暴自弃。
艺术来源于生活,首先生活不是空洞的躯壳,才能缔造艺术根本的思想。而“仪式感”在消费主义的裹挟下,人将躯壳活成了全部,美其名曰“生活的艺术”。
中国的另一端,有一群人,硬生生把生计过成了艺术。
大芬村,深圳的城中村,全国最大的临摹画产地,通俗点来说,便是山寨,甚至连“造假”一词都和大芬村的画工们无关,他们的作品不会出现在任何一家美术馆和收藏室里,而他们却对这个残忍的事实一无所知。
赵小勇,出生农村,那时还没有义务教育保障农村孩子的受教育权,初一早早辍学,来到大芬村讨生活。
二十年的奋斗,现在已是一家之主,有一间仿梵高画的小画室,每个月的订单数在几百到几千副之间不等。比起农村的同辈来说,算是成功人士。
从临摹人生第一幅梵高的画作开始,他就有个梦想,想到荷兰阿姆斯特丹的梵高美术馆看看,站在伟人的画作前感受思想的激荡。
他时不时和画工们坐在一起看梵高的电影,希望从中能切身体会梵高的心路历程。荧幕上播放的是1965年的《渴望生活》,一部由小说化的同名梵高传记改编的电影。他说:“我们画梵高的,要多了解他,才能画的更像。”
比去阿姆斯特丹更远大的梦想,是成为梵高本身。
梵高自逝世后,强势拔得艺术类KOL头筹,怕是生前在麦田里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未来近两百年火的那么彻底。
最近庄文强导演的《无双》,也和造假画有关,“画家”对彼时在加拿大打拼了十年依旧默默无闻的李问说:“世界只需要一个梵高。第二、第三,都不值一提。”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在复制别人的路,对“任何事情做到极致就是艺术”的教条坚定不移,哪怕完全失去自己,完全成为别人。
不顾妻子资金短缺的质疑,赵小勇启程前往自己的应许之地。这一天比想象中的来得要早一些。
在此之前,他会和妻子孩子一起去深圳的“世界之窗”,拍那里的高仿缩小版国外标志性建筑,发到朋友圈里,像是自己身处国外。如今荷兰风车和小屋子令他应接不暇, 止不住拿手机扫描下街头的所有景象。
但现实必须是残酷的。踏进梦寐以求的美术馆,他不但找到了自己的画和梵高作品之间的差距,更发现自己笔下的“艺术品”不过是路边摊里几十欧元的纪念品而已。
画了梵高作品二十年,比不上博物馆里面的一幅作品。想从灵魂把自己武装成梵高的赵小勇,竟然连色彩这第一关都突破不了。差距不止击碎了他的梦想,还有自喻“中国梵高”的自尊。
临走,他给梵高的墓点上了三只烟,祭奠这位死于默默无闻的伟人,也算是和前半生机械的模仿做个了断。
一边是各大收藏家趋之若鹜的珍品,一边是藏在中国一个普通乡村里的简陋画室。
眼界决定格局。在阿姆斯特丹见过世面的赵小勇,怎甘心回到自己狭小的工作室里,重复着前半生一遍遍临摹的梵高的笔触,继续着产业链末端被压榨的对象。
酒席之上,推杯换盏间,赵小勇向学生道明了自己想要搞原创。一个女学生说到她很早就想画写实,只是不想沦落到梵高那样悲惨的结局。她说:“梵高他是想拥有自己的家庭。“
赵小勇回答:“就按你自己的思路去做吧。”
梵高的结局真的那么悲惨吗。
《至爱梵高》中加歇医生的女儿评价他是“全身心热爱着生命”的人,若不是如此,又怎能将生活中最细微的细枝末节一览无遗地描绘在纸上。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亦有一千个梵高。人人都给梵高赋予了自己的色彩。女学生他们眼中“悲惨的梵高”,恰也是其心底里最惧怕的结局。他们惧怕自己的作品不会获得外人的赏识,他们依旧被生活的压力所束缚,注定无法奔驰在艺术的原野上。
现代人有太多需要去权衡的东西,没法做到像《月亮与六便士》里的斯特里克兰德一样突然抛弃一切去追寻艺术。恐惧勾起了人的求生欲,也将梦想拒之门外。
出身贫寒,教育缺失,用过于简单的方式去解读梵高,和标榜自己有着过于丰富的同理心、喜欢说自己从《星夜》中找到精神病患眼中眼中炫目扭曲异化的视觉效果的网民,没有太大的区别。
转型的阵痛之中,赵小勇从画工蜕变成了画家。
他曾和朋友长谈,感叹自己不过是一代画工,朋友告诉他,画工、画师、画家,只是一个概念名词,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定位。
获得重生的他,在云层的暮霭下,在老家的小巷前,在祖上的院子里,捕捉一切不经意间的灵感。不再是向日葵和星空,他的画纸上,奶奶沧桑的脸庞跃然而上。
他超脱了曾经。他开始探索自己的道路。他成功了。
但,他真的成功了吗?二十年临摹带给他了深厚的油画功底,和娴熟的梵高式笔法。他以此为油画生涯的起点,信手拈来的都是梵高绘画的感觉,就像是梵高本人从坟墓里爬出来,在中国南部的乡村采风,留下了一些未被发掘的油画作品。
在真正想要走出自己的风格,赵小勇还会经历许多挫折,还会花费许多时间,去摆脱早已扎根他灵魂却碍于自己眼界的限制、因此依旧流于表面的梵高。
他的野心超越了当下,他明白自己的画在死后会收获更多的赞赏,即使自己看不到载誉而归的一刻,那一副盛况,眼下正驱动着他不断前进。
Discovery Asia的出品的《中国梵高》,以赵小勇为中国底层制造业的一个缩影,记录的不只是一个个体痛苦转型中的心路历程,也是一个国家从山寨到原创必经的坎坷。
和某5202计划不谋而合。
写到这里,不禁一阵寒颤。
对于我们这些确也是默默无闻的创作者来说,摆在面前的两条路,一条是坚持在没有流量的自我中,一条是妥协于资本的怀抱,都是在末端挣扎的,盼望着有一天能顺着链子往上爬。
前有梵高,在不同的故事里被塑造成疯子,家里蹲,渣男,屌丝,败家子……
后有赵小勇,有着最原始的野心和欲望,依旧为此奋斗不止。
没有谁的成功来的恰如其分,既来之,则安之,活成了别人眼中的悲惨,就说是“我笑他人看不穿”吧。
“ I saw in this reaper the image of death. But in this death nothing is sad, it takes place in broad daylight with the sun that floods everything with a light of fine gold.”
—— Loving Vincent
/End/
今天看了纪录片《中国梵高》,讲的是深圳大芬村里一个农民出身的人画了20多年梵高高仿画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赵小勇来自湖南,上到初中一年级就由于家境贫寒辍学了。1996年,原本在陶瓷厂打工的他来到了大芬村,从未听说过油画,更别提专业的美术训练,就这么开始画起了梵高的画,一画就是二十年。从最早的单枪匹马,到带上了学生,开了个不小的画室。他的客户遍布世界各地,其中就有来自梵高故乡——荷兰的客户。
画室内部给人一种极大的冲击力和穿越感,一边是工人们汗如雨下,打着赤膊一笔一笔的画着,面前是非常混乱的颜料盘,而上面就挂着那些『名画』:《向日葵》,梵高的各种自画像,《星空》,仿佛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仿作的绘画是非常辛苦的,最多的时候一个月要画八百多幅,只得加班加点的不停的画。画的好更是难上加难,片子里就有一位学徒被批评胡子画的比例不对,已经改了很多遍的他情绪激动摔下画笔说不干了,但过了一会他还是捡起了画笔再次改了起来。
画了二十多年的梵高,赵小勇也自然而然的对这位艺术家有了感情。有一段他们在放映厅里看梵高的纪录片《渴望生活》的片段,很多画工都看到流泪了。赵小勇也产生了去荷兰梵高博物馆看看真迹的想法。
办好了护照,签证,坐上了飞机,踏上了荷兰的土地,看到他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太令人开心和感动了。赵小勇见到了他在荷兰的客户,看到自己的画出现在异国他乡。他本以为自己的客户是有画廊的,没想到是卖纪念品的,还是有那么一点失落。
去到了梵高美术馆,看到一幅幅自己临摹过无数遍的真迹,真迹带来的震撼是难以言表的。他在向日葵前站了十分多钟,久久凝望不语。从美术馆出来后,他在路边蹲了很久。虽然看不大清楚,但感觉好像是泪流不止的。他说:”画了梵高作品二十年,比不上博物馆里面任何一幅作品。“在美术馆里,工作人员得知他画了20年的梵高,赞叹之余问他有没有自己的作品,他被问住了。他很迷茫,但也有不甘,画了二十年的自己只能算一个画工,画匠,离画家还很远,艺术家就更谈不上了。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呢?
回到了大芬,他兴奋的跟自己的工友谈论荷兰的见闻,也谈到了自己的迷茫,他的工友说:『画家,画师,画工,这只是个概念名词,一个概念,一切都是无关重要。我觉得更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定位……如果梵高跟着当时的美术学院走今天就没有梵高……』。他决定尝试原创,『想画就画』。
原创从画老人的肖像和老家的石板路开始。二十年的钻研不是白费的,技术上着实令人惊艳。虽然笔触和色彩都带有非常浓郁的梵高的风格,但从此刻开始他再也不是临摹别人的画工,而开始有了自己的创作动机和题材。他还画了一幅自己画室的画,画里工友们辛勤的画着梵高的各种名画,画好的画在顶上晾着,这幅画给我的感觉是充满着朴实的希望的,好的生活从这里开始,踏上艺术的道路也从这里开始。
很多人说这个纪录片记录了画工的”精神觉醒“,又说讨论了眼界的重要性,但我最感动的是在这个纪录片里我看到了非常朴实的人想不断向上走的愿望。从辍学打工到开始画梵高的画,背后是想追求更好的更舒适的生活,而临了20多年的画,再加上看了真迹,又产生了想再往上走的愿望,从一个画工变成画家,甚至以后变成艺术家。这种朴实的愿望是每个人都有的,却也是最打动人的。而更令人感动的是他20年的辛勤劳动,让人看到坚持就是有这么大的力量,让一个完全没有接受过艺术训练的人自然而然就画出梵高的笔触。
回了大芬村之后他也鼓励自己的工友也进行原创,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今年一年也好,明年一年也好,你创作一幅作品,你把你的思想放到这一幅作品里面就行了。』没有焦虑,也没有怀疑自己,这句话说出来仿佛有20年那么重。
本文略含剧透,但本片的思考正在于交流和分享。
“中国梵高”,大抵是一个过分不公的名称。以梵高目前的地位,谁与之并论都不过自讨没趣,更何况导演选取的是大芬村,一位自己都自嘲是“画工”的人作为视角。两相一比,乍看确实判若云泥,但平心而论,这影片未必聊艺术,但接近了艺术的本源;未必说到深圳,但让观众更看清了深圳;未必着眼于中国,但无处不是中国的困局;没有处处提到梵高,但私以为,这比《挚爱梵高》更接近梵高。
首先看到的不是赵小勇先生,而是底层的深圳,底层的中国。深圳虽然没有像影片里都是雨季,但至少不像表面那么光鲜。大芬村油画闻名于世,基本上每个深圳人都略有耳闻的,但是并不知道这里的生态链,并不了解这里的人活得并不那么艺术,甚至并不清楚这里的“闻名”只是产业链底端的闻名,却担负着那么沉重的代价。一年那么多张画的销量,并不能让底层人民实现什么财务自由,他们日复一日的劳作,甚至被某些人评不上艺术。也许这还谈不到是原创还是临摹的问题,这是产业链给他们烫上的黥刺。
什么是艺术?艺术真的高于生活么?什么样的艺术高于生活?影片为我们呈现了,被利益所驱使的产业链,最后也奴役了艺术。没有名气和人脉,临摹的画作最后就只能成为纪念品,而不是艺术品。那人与生产机器何异?但为了生活无可选择。二十几年、十万余张的临摹,有人嘲讽其未摸到艺术的边角,嘲笑他是最熟悉梵高的陌生人;但站在真迹面前一睹,便明白“颜色不一样”,明白“千百的临摹抵不过一张真迹”,私以为他以一种真正的艺术的眼光,来审视自己与另一位画家的差距。也许在赵为了生计来不及思索的临摹里,每一笔触为何而画,他并不了解,作画对于以前的他只是流程,一个涂抹颜料的流程;至于他进入了“梵高的状态”,其实是他真正地成为自己了吧。
艺术来源于生活,艺术是生活的一种选择。诚然,赵是画工,他们将绘画当作了谋生工具。但正如影片中所言,这同样也是给自己铐上的枷锁。在广义上,艺术有特定的意象,但没有所谓的门槛,艺术的高贵也不过是种偏颇的教化。少数人掌握的话语权,手握着艺术品的生杀。现实确实如此,却决定不了每个人不能抬起他的头颅。最可怕的,是不断的重复重复,不仅消耗了我们太多本该用于原创的精力,更让我们不禁吮蝇头小利而满足。是的,大家都要保障生活,但眼睛不能不寻找真正的方向,哪怕这道路前方行之不易。暌违已久的原创需要时间,需要积淀,但更需要此刻启程。正如胡适先生所言,“凡是要等到有了图书馆才能读书的,有了图书馆也不肯读书”,哪怕这成功也许得等五十年,也许得等一百年,且相信,起身与否,终究是云泥之别。
我是看了公众号过来的。有一个我很佩服的人看完公众号后说看哭了。我不信,但看了文章也被感动到。然后在网上找片源。B站上版本不全,爱奇艺上只是视频剪辑,还有一些比较可疑的视频网站,因为提示要先安装软件所以不敢点进去,用eMule居然找不到种子,最后在百度云盘上找了几个版本。我突然感觉寻找这个片源的过程似乎就是影片所反映的山寨名画的一个缩影,感觉最后看到的还是枪版不是高清,字幕还是法文。
但看完影片仍然被深深触动(强烈不推荐B站,因为它把最后一段精彩的部分剪没了)。尤其是影片最后,梵高深沉的眼睛透过屏幕凝视着我们,背后是影影绰绰的大芬村的人流,赵小勇新的梦想在配乐中袅袅升起。这是一个时代的缩影。
但很奇怪,我女儿对这个题材完全无感。我给她看了那篇公众号,她觉得就那么回事。为这我还有点不愉快。她说农民画工去了阿姆斯特丹看了梵高的真迹然后准备画原创,没什么特别的啊。
那为什么我,或者我身边的人会这么感动?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突然发现被感动的不是因为这是又一个励志故事,不是普通人脱离窠臼去追寻新的梦想的故事。这些故事现在已经不能感动到我。
我被深深感动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这部片子提醒我们生活的艰辛。英语里的Tough。其实抛开幻想,我们都知道农民画工即使是赵小勇都无法真正地成为他希望的“艺术家”。影片最后他们在小巷里回到自己的角落,互相鼓励“也许50年后,突然会有人欣赏我们的画”。但这其实基本不可能。梵高也是千万人里的少数几个。
每个人从出生时基本就已经被安排好了未来世界上的位置。出身,家庭,地域,阶层,工作岗位,以及适合他(她)的能实现的梦想。虽然努力能改变,但很多时候很难有突破性的改变。农民画工从偏远的乡村来到城市,已经将他们的努力发挥到极限,将他们的范围拓展到极致,将自己的生活提高到极限。突然有一天,他们有机会到了更广阔的外面,看到一直以为的画廊顾客其实只是卖礼品的,自己的画与旅游小商品一起被售卖,但即使如此差价仍然达到10倍。突然有一天他们看到了真正的天才和神迹,思考着过往20年对着16开本梵高画册的临摹的意义。他们在画前喃喃自语“这里颜色不一样”,在烂熟于心的一笔一划中重新默念与真迹的差异。他们在梵高墓前用中国的方式点上3根烟,在梵高的家乡对着棉花田大喊,惊起乌鸦飞上云霄,变成梵高的一幅画。他们互相打气,告诉自己要走自己的路,但悲凉的现状让一位女孩子人忍不住痛哭“我不想像梵高那样凄凉”。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之一是给与他超过能力的梦想,让他更加失望和痛苦。
但即使这样,我还是如此喜欢这部片子,喜欢里面的每一位人。
因为这种奋不顾生地靠近梦想,这种不合理的冒险和拼搏,锻造了梵高,铸造了我们人类。
感觉还是有画画的天赋,看着他落着泪说自己妈妈不让他读初中是多么伤心难过……
部分摆拍和重复点题导致观感很差;主角是个生意人,不是个阿题斯特,谢谢。🙄
以纪录片的标准衡量拍得很烂。
影片进行到35分钟的时候基本把主题讲完,人物挖掘的不深刻,对全片印象最深刻的反而是主角的女儿,她坐在椅子上讲浑浑噩噩的生活的委屈,意识到了她自身对生活的一点疼痛知觉,而旁边的母亲无动于衷的刷手机。艺术家是具有敏锐的意识和对时代清晰把握的人群,主角画画身边的人和生活虽然是原创了,可依然不是艺术
两星半,开始是广义的大芬村画工的生存状态,但是这个全貌没能延续和深入,毕竟以此映出中国复杂的雇佣关系与市场经济的残酷是更有趣的视点;可惜影片转而聚焦于画工头个人,进入他与精神偶像梵高的心灵沟通与自我升华了,立意一下就弱了。好在阿姆斯特丹的部分还是能够凸显“中国制造”的现实。
有一天,皮长出了思想,想去看看虚无缥缈的骨是什么样,皮去见了骨,还有比这更艺术的事情吗?
比至爱梵高好看,比梵高博物馆好看。
典型中国奇观纪录片,看下来轻松不累。邵阳老家、深圳大芬、欧陆荷兰对比感受冲击强烈。山寨临摹梵高画作出口的画室老板,踏上了去荷兰膜拜梵高真迹的路程。导演黑手痕迹有点多,接连不断的激昂配乐尤其出戏,导致纪录片只能呈现先进模范、单一平板的追梦主人公形象——去荷兰前后反复提了五六次。
这片子讲全球化和剥削的一面跟跟《塑料王国》是配套的,说艺术与人生的一面跟《摇摇晃晃的人间》是一套的。拍得很赞,不知道为啥不在竞赛单元。
从画匠到画家,从“中国制造”到“中国创造”,个人和国家道路的机缘巧合。拍得最好的是毫不掩饰对物质利益的灼灼渴望。“不能让百年前梵高穷困潦倒的悲剧在现代重演”,这个拔高很有说服力。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早该亡了...
看的是短的52分钟的电视版,但是一点不觉得荒诞,觉醒的过程很真实,看得出他心中的动容。但个人觉得大家把大芬村的花匠们想得太简单了,不是只有“一技之长好赚钱”的人,有不少真的是爱画画但是又需要吃饭的人生活在那里,由于教育或者自身接触的东西的问题,他们认为那是他们离画画离艺术最近的
勉强的三星,过于明显的引导和预设立场都有减分
全球化影像时代成功学的自我寓言,批判之意被执拗的个体心灵成长削弱。细节如“签名““观影”等有动人之处,整体表白中国梦、主旋律式的中心思想却直白得尴尬。对image的生产与流动有多重呈现,绘画、摄影、电影之间的暧昧交互开启一些思辨的深意。关注此议题的看看Winnie Wong的书可能更多收获。
他说画了一辈子梵高了,一定要去荷兰看一下他的原作。妻子劝:别去,现在别去。那句话是裹着“省钱”的一种保护,他的妻子了解自己的丈夫,拥有敏锐直觉和智慧:一个赝品画工(他不是什么画都画,而是只临摹梵高)的信仰可能在真正的作品前(他的神)会被击碎,这种震撼是毁灭性的,会让他击破一层层得意人生表象背后的失意片段,他会终于再次想起来自己不是艺术家。去荷兰这本来是一场逐梦之旅,而看到自己画的作品根本不是放在想象中的画廊,而是在狭小逼仄的纪念品商店,终究难掩失落。整部片子最让我感动的是他们一干人去给梵高扫墓,那一段对话让人觉得既慰藉又孤独,正如梵高写给提奥的信: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能看到烟 ,但是总有一个人 ,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火, 然后走过来陪我一起。
甜蜜的忧伤 依旧前途未卜去荷兰各种心塞 以为自己画放在画廊里结果是街边钥匙链一样当纪念品卖连个画框都不给 一幅画荷兰老板转手就卖出8倍多 在梵高咖啡馆门口写生被抱怨挡路 给梵高兄弟俩扫墓一人还敬了三颗烟淘气 酒桌上的妹子说着说着就哗哗哭看得好心疼
有一些非常动人的时刻:关于在产业链流水线最底层的赝品创作者,却仰望着星空遥想着一位伟大画家的一生。
李鬼见李逵,管他什么大师,或者狗屁不是也好,活在这个世上没有放弃希望的灵魂,都拥有很强大的生命力。曾经问过自己,“抵达”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看到画工来到阿姆斯特丹那一刻,被触动,为自己没有目标且不会拥有这样的时刻。导演的预设引导减分。最难忘的一幕是画工对着镜头哭诉自己只念到初一。
滤镜有点BBC那味儿。前半段有点“假”,画室冲突那段有点演。但是去荷兰那段很真实!中国梵高在纪念品店里表现出的失落很真实,在梵高坟头点烟也很真实。题材挺有意思。这题离我的生活挺近。我小学在画室学画时,就听说:“中国有一批农民只会临摹,不懂艺术。败坏了市场风气。” 可,说这些话的人不知道,那些“农民”的人生也是真实的。他们也有自己追逐的东西。临摹二十年的感情 也是真挚的。梦想本来就是痴缠与妄念,没必要分个三六九等。就算画了二十年 作品也还是纪念品商店里的小商品,但又怎样?
最残酷也最好的部分是赵小勇跨越资本维度,物理(剥削性画价)与精神(画不进画廊而在街边纪念品店)上的双重幻灭。这部跨国制作的电影似乎也无意于进一步挖掘全球化后权力结构下的真实,空留一个酸中带甜的新自由主义泡沫式的希望结局。
单一主人公的设置让纪录片叙事的完整性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证,但也在某种程度上取消了对大芬村这条巨大“中国制造”廉价艺术流水线的进一步深度探索。在近距离拍摄中捕捉因执着艺术而产生的动人瞬间,陋室和星空,生活和艺术两相碰撞产生的并不是火花,而是中西市场的落差与不得志的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