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时候,橘红的柿子挂满枝头,寒霜就要来了。鲜艳的柿子映衬着枯叶,在庭院里很扎眼。这种年头,爱吃柿子的不多了,导致在超市里并不容易买到。但柿子的中国情结,并没减弱。先说这种植物本产于中国,种植遍及全国山河,无论热带寒带,它都能生长,几乎每个中国人都知道它,是典型的中国植物;再说柿子树多种植在庭院,是为中国人自汉代以来的民族习惯,柿子树,也成了中国人的家园情结象征物。
最后说,大画家齐白石真的非常爱画柿子,其流传下来的柿子作品不可胜数。柿子寓意“世“、”事”,柿子满筐,喻为“事事平安”,所以齐白石笔下的柿子多为双层、平底,呈现吉祥平安之意。吴昌硕等很多历史上的画家,也非常喜欢画柿子,柿子算是中国艺术家们喜欢表达的一种艺术形象。
王童的电影《红柿子》,用一幅齐白石画的柿子图来结构整个故事,从柿子图失落,到柿子图复归,然后再到柿子图流走,描绘了从大陆去台的普通一家人的生存状况。柿子图跟故事情节的结合并不紧密,仿佛一根断线的风筝,时有时无,故事情节也呈现出断线般的跳跃连续,但总体上,还是按照时间线来讲述这家人的总体情况的。有人分析说,这部电影围绕着姥姥这个角色进行描绘的,姥姥是主角,但我并不这么看。我看到的是,姥姥不过是这个故事中所有人物的纽带,用她来牵连所有相关人物,但故事表现的,并不是姥姥这个人,而是这个大家庭。
这样结构故事的电影,在台湾此类影片中比比皆是。杨德昌、侯孝贤都喜欢这种“流水账”一般的讲述故事,王童的不少电影,也是如此的。因为讲述的生活琐事,所以情节上冲突少,线索也很难凝聚,缓慢的节奏大概会导致不少人看不下去。但如果能坐下来,深入进去,会被故事中的那股情绪所吸引,不知不觉看下去的结果,直到剧终,才发现已经看完,仍然意犹未尽。
是的,这类电影好看的地方,就是那股情绪,那种淡淡的、却沁人心脾的味道。它像是散文,头上一句,脚上一句,并没有说故事那样激动人心,但这面画一画,那面描一描,点点滴滴,细细碎碎,假以时日,一幅逼真而有意境的图像就呈现出来。本人是学美术的,深知此道,以西画为例,要绘制一幅到位的作品,指望着一次性成功,所谓“一挥而就”,是不太可能的神话,真正的好作品,都是要从简单的草图到单一的色彩,然后逐渐描描画画,逐次丰富,然后突出细节,最后才能形成立体的、丰富的、有细节有冲突的好作品。这部电影就是这样:线条、线索,都是粗略的,故事情节是细碎跳跃的,但层次之丰富、角度之多位,每个人看了,或许都会有自己的感受和解读。
拿母亲这个角色来说,就很立体。起初从大陆撤台的时候,她是位大家闺秀的形象,识文断字,又不食人间烟火,有勤务兵和佣人服务,她容貌秀丽,衣着光鲜,并不很懂得生活的艰难。所以临上船那一刻,她还在等丈夫来,说“我一个女人拖家带小的,没了他,怎么办”;到了台湾,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她从未遇到过的生存的艰难,她不得不脱下旗袍,挽起裤脚,庭院养鸡,忙里忙外,渐渐就变成了莫泊桑小说《项链》中的“玛蒂尔达”,什么都会干了。镜头也是随着生活的变化,变化着母亲的外形的,她渐渐头发花白,脊背弯曲,满脸沧桑。等情节到了她主动要求丈夫出租房屋补贴家用,甚至还机警地跟租客谈判、看穿“洋买办”的奸计的时候,这时候的她,早就跟最初撤台的时候判若两人。
你不能改变生活,就会被生活改变。大时代背景下,政治的灰尘落在每个普通人肩上,都重如泰山,绝不是那些骗人的政治口号描绘得那么轻松、激情的。父亲这个角色,是响当当的军团司令(类似我们这边的集团军司令),手下掌握着十来万人马,位高权重,但政治游戏并不可能一帆风顺,一次的军事失败(电影中侧写的那次反攻大陆行动),就被终结了政治生命。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如果当初本来是鸡鸭,尚有俗人的求生本能;但他却是高高在上的凤凰,学起鸡鸭来找食吃,却未必比鸡鸭有本事。我们看到了他卖画被坑、推销内部供应品被冷落等等失败的求生之事,当他作为普通一名父亲在公交车上被司机不小心急刹车给跌倒的时候,满嘴的鲜血,失声的痛哭,让人热泪盈眶:你能想象吗,这可是当初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啊。他真的努力了,但这不是作战,他真的不行的。
生活就是这么真实,残酷。我们在社会上扮演各种角色,但最终,我们还是自己家庭里那个父亲、母亲、姥姥、儿子,女儿。也只有这些,永远不会改变,才具有意义。所以,片中的姥姥跟失意的父亲说,“(职业上的)那些事都是假的,只有家人过得好不好,才是真事。”想通的父亲尽管还在求生之路上不断失败,好在,他不再纠结了。
万幸的是,他们还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养鸡、种菜,甚至挖坑养牛蛙;而在同时代的大陆,风风火火的大跃进亩产十万斤,反右,文革,热火朝天,把每一个人都卷入了政治的灰尘迷雾中,无法自拔,什么都姓公却不能有一点自己的东西,稀里糊涂死了好多,穷了很久,到了裤子都穿不上的时候,发现对岸尽管也不能算很富裕,却至少已经可以称为“台胞”了。台胞者,八十年代对来大陆探亲的台湾人之尊称也,在大陆民间,意味着“台湾来的,很有钱”的意思——已是截然不同了……
唯有两岸的柿子树,真的是同一种属,结的果子,都一样的红。
老太太说,哪些不习惯都是假的,只有孩子们过得好是真的。哪些政治的这边那边也是假的,人们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记录着父亲弹孔的X光片和战绩锦旗都被拿来当成应付学校的工具,姥姥和小孩都不在乎政治,只是当作谈资和用品了,哪些荣耀和血场上涌洒的严肃和敬畏尊崇都被生活的淡影冲没,这又是喜剧又十分深刻。孩子们和玩笑式说出来的尴尬的一些回应,都是很犀利的。姥姥忙了一天,也不知感恩的说道锦旗真难看,那么大的锦旗送给亚军,旗帜根本不重要,就是一个应付学校的形式,那个失去意义的人旗子在一个错的处境里出现显得那么好笑,也让失去的意义找回了被审视被调节和重缅的位置,奶奶的脚好臭,爸爸这样不如接着去打仗不要回来,我可是已经结了个一次婚,我为了表忠心刺的字,回来继续跟司令干。不上学的可以继续睡觉,奶奶偷偷带着去看电影,牙磕掉了的父亲。他们去了那边什么都有,但还是穷苦,将军又如何,不打仗了找不到工作,一家人讨生活艰难,父亲生气之后小心翼翼又把国旗放好,为兵还是为家,又是一样的问题,多么矛盾。生活艰难,齐白石的画再好也只能卖掉。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背负的命运在被贫穷和饥饿追赶着跑的日子里,留下了一个一个尾巴,什么时候可以不再只是为了摆脱贫穷和饥饿的正视作为人的生活,而非牛的马的鸡鸭鹅那样,为了吃食。他们告诉你,还有一种答案,有了家人有了家庭与爱,哪怕贫穷与饥饿,也能有滋味,因为相伴的幸福快乐就是时光本身的意义。
外婆家的厨房是走廊上的一个小格子。常年烟熏色。做饭,烧水用的是那种最简陋的,圆柱形的小煤炉。我总记得,外婆烧开水时,会给开水壶壶嘴上套上一个小铝皮套子,妈妈说,那样水会快点开。我记得那个发黄的铝制开水壶,还有它总是铺满了细细灰尘的壶盖。
我不擅长给别人复述自己看过的电影或是故事。因为那些看过的情节好像并不能乖乖的按照事情的发展顺序在我大脑里排列开来。它们总是很淘气的,变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影像,在我脑中四散。陆陆续续的,看了三天才看完了《红柿子》。站在阳台上,想在脑中回放下这部片子,却凌乱依旧。只是突然想起了外婆在世的时候,烧开水的水壶,还有落了灰的壶盖。
《红柿子》,落灰的壶盖。让我觉得很真实。
什么叫觉得很真实呢?
看杂志,某位成功人士说,她喜欢菜市场,吵吵闹闹,鸡飞狗跳,讨价还价的,高声叫卖的,还有吵架的,杀鸡的,拔毛的。这些让她觉得很真实。
我猜想,在物业管理良好的高级小区里住,在麦德龙,沃尔玛采购,时间久了,会若有所失。
我猜想,若有所失的是“真实感”。而此种看似莫须有的“真实感”又源自哪里?
我猜想,源自童年的记忆。
这样一部纪录片让我觉得真实。
我想,如若有人能坚持一口气看完,不嫌弃它平淡,那这人也定能感受到我所谓的真实。
《红柿子》里的外婆带着厚厚的近视眼镜。跟女儿一家居住在中国北方。女婿是国民党军官。
49年,随女婿一家迁往台湾。临行前几天,老太太生气的躲在衣柜里,不愿出来。衣柜的前面,放着老太太最喜欢的那副《红柿子》,齐白石画的。
在台湾的生活,没有了往日的富足。老太太的节俭,粗看来,有些不近人情。
她会让7,8个外孙合用一个砚台。孩子们吵闹说是老师要求的,老太太回应道,砚台很大,晚上一起做作业,合用一个够了。生活要节俭。
她把女婿受伤拍的X光片剪成一小张一小张的,给孩子们当写字用的垫板。在学校,孩子很得意的把垫板放在窗子上,给身边的同学说,你看,子弹要是打到这里,我爸爸就牺牲了,就是英雄了。
她把女婿卖不完的两大箱红蓝铅笔发给孩子们用,说,以后就不用买铅笔了。孩子们不愿意,说老师不让。老太太又到学校里,跟老师说,让我家的孩子用蓝笔写作业吧,到时候,老师们改作业要用红笔,您一定要告诉我,我会算很便宜的。
老太太很可爱。
她的寿衣是大红色的,上面绣着很多白鹤跟祥云。晒在院子里,很是招展。小外孙跑过来,把寿衣抢下来穿在身上,锵锵锵锵,学别人唱大戏。老太太说,这衣服你们是不能穿的,这是外婆穿的,以后啊,外婆会穿上他们,然后就慢慢的飞到天上去了。
老太太还喜欢抽烟。医生说她气管不好,不让她抽。老太太就偷着抽,看见自己的女儿走过来,她就把烟藏在桌子下面,装出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女儿说,妈,您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呢,医生说了不让您抽的。
《红柿子》里的女婿,是虎落平阳的国民党军官。
没了一官半职,他就跟太太一起养鸡,只是后来鸡都生病死了。找关系买卖进口文具,却还有两大箱红蓝铅笔卖不出去。跟太太一起坐公车,却被一个急刹车摔的满口是血。
老太太一个人坐在桌边,抹着眼泪“真倒霉...”
《红柿子》里看不到政权的更替,也看不到战火的喧嚣,但“特务”“间谍”“蒋介石”“抗美援朝”这些词却会很轻易的跳到你面前,又很快跳走。
看完这部片子,我没什么夸张的感慨可以发。只是想好好的想想,如何才能让生活里尽可能的都是真实的东西。
红色出现在红柿子里的姥姥生日和结婚礼上,强调着古开今日的节日和庆贺传统对于人的文化塑形作用,若没了这些仪式,人将如何认识自身?而国家与故土所象征的,是节日的传承、传统的顺遗,失去节日,失去红色的柿子,千百年后,就不再有今日,不去希求国别、民族时,一切多样化就失去了意义,独特性在记忆与真实的情感中给予人们的形式意义也失去了生命,那么就是对人类自身的否定。
对台湾文学最开始的了解,就是从台湾对大陆的乡愁文学作品开始。余光中的《乡愁》可以说是最耳熟能详的,还有流沙河的那首凄婉哀绝《就是那只蟋蟀》,还有于右任那首悲怆到无以形容的《国殇》。乡愁很久很久在我心中就是对台湾认知的符号,当然这些都是赖及我们语文教材的推广,还有我是很爱很爱台湾的,因为它有神奇美丽的日月潭。看吧,这就是爱国教育的作用。我也越来越理解,为什么台湾去年要改课纲,而民进党不惜拿出发家手段煽动学生去占领教育部。
教育的事先到此为止,现在来说说王童导演的这部作品《红柿子》。王童是台湾八九十年代很重要的一名导演,顶峰时期的作品是《稻草人》,《香蕉天堂》,《无言的山丘》,被称为台湾近代史三部曲,与侯孝贤的历史三部曲有同工之妙。《红柿子》是1997年的作品,也是他关于历史题材作品的终结。这部作品有半自传性质,也给了他之前为什么拍那些历史题材作品答案。红柿子在这部作品里也是符号,就如流沙河笔下的那只蟋蟀,浓缩了外婆对大陆的拳拳乡愁。
看《红柿子》里的主角外婆,不自禁的会想起侯孝贤《童年往事》里嘴里常常叨念着“阿孝咕”的奶奶。然而比起那里面祖母的神经质,老演员陶述塑造的外婆要开朗喜感很多,不过也正是这喜感也引来了当年金马奖时很多人的批评,无缘最佳女主。那届金马是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横扫海内外影坛之时,而这《红柿子》里表达的情怀正与当时的大环境是格格不入的。
当时的政治环境是,李登辉与连战合作,赢得台湾总统大选,绿色势力就是那时候开始抬头,李登辉那时把国民党里与他政见不合的人基本收拾干净,抛出“台独”“两国论”,力争要把中国国民党本土化,至此台湾开始陷入二十年的本土派与外来派的漫长斗争。台湾作家朱天心曾说:“以我自己的生命经验来说,当年外省人和本省人是有些差异,但这种差异并未妨害到人们的生活,外省人和本省人正常地交朋友、结婚、生活,并不象美国当年的种族问题一样壁垒分明。台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其实没有所谓的族群问题,是李登辉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李登辉主政后,不断操弄族群议题,以族群为工具打击政敌、解决党内纷争。”知道了朱天心的这段话后,我也明白了台湾那所谓民主的真正渊源。
王童导演撞着了这个历史时间,他的《红柿子》被金马无视也确实合乎情理。这部片子的整个气氛非常的温馨,有十个孩子组成的大家庭,而被外婆乐观开明又非常有中国传统的管教,一切都井然有序,孩子们都快乐幸福,这样子的外婆真是最最美好的童年回忆。外婆虽然她说她最好说话,住到哪哪里就是家,但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茁壮的长着一颗红柿子树,是她魂牵梦绕的永远挂念,所以她偷听到女婿说要反攻大陆,感觉兴奋,可是反攻失败,她又惆怅。老人最后葬于异乡,仿佛也是埋掉了那一代台湾人的乡愁。《红柿子》之后的台湾影视中好像也确实再也没有这方面的表达。也可能是时间冲淡了一切,也可能是年轻一代的崛起,更重要的原因感觉还是在大陆切实生活过的人的老去。
去年有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关注着洪秀柱,很为她感动,感觉她这个外二代身上有一种跨越蓝绿的胸怀,她的作风讲话也是磊落光明,最后悲壮退场,又令人泪沾衣襟。今年的三月她又投入到了国民党的主席竞选,虽然声势浩大,终究还是势单力薄,仿佛现在是一片政治孤岛。他背后最铁的辣椒粉,一直是一群进入耄耋之年的老人,在国民党中已经无权无势,而拥有的只是最浓烈那种对大陆的拳拳乡愁,对台湾美好的殷殷期盼。
有时候又反过来想,我们大陆是否还有盛放那份乡愁的地方,蒋勋好像就说过,没来大陆之前,尽是对大陆的向往,可是来了之后,却是满满失望。我想造成这样的,是因为我们丢弃了很多传统的东西,那些扎根于他们或者他们父辈心中的他们心中的东西。王童导演在新千年之后,也做着重拾中国传统的很多事情,比如他担任白先勇青春版《牡丹亭》美术设计,出自他精巧理念和细致手工的一袭袭绚丽夺目的牡丹仙女服饰成为舞台最大亮点。所有这些还是根植于他内心的那份乡愁的驱动,是真正的令他们对大陆感觉美好的东西的驱使,不是幅员辽阔,不是经济腾飞。
过完五一,蔡英文就要执政,不知台湾的未来会何去何从。但是我感觉台湾对大陆的乡愁只会越来越淡,直到无影无踪,直到再也不会有一只蟋蟀在一个台湾人的床头夜夜唱歌。
每一个国民党撤到台湾的军属后代导演,都会提交这样一部电影。都带着不紧不慢的,应对艰难日子的心态。每个家庭里面的女人,都不仅提供了衣食住行,提供了温暖和坚定,孩子们渐渐长大,家庭会有新的转机。
台湾电影界有了王童、侯孝贤,那还轮得着杨德昌出头。
除了会掀起战争和射出精液,男人似乎是无能的,擦破鸡蛋,放走牛蛙,连坐公车也会摔跤,甚至记不住自己孩子的年龄和名字;而女人才是撑起天空的角色承担琐碎的家务抚养每一个孩子长大,可以放弃心爱的一幅画,也可以忍受自己早已习惯的痛苦分娩。《红柿子》是家国分裂大背景下的故事,但没有放大民族层面的怨念和哀愁,聚焦描绘庶民家庭如何靠智慧和勤勉在异乡活出尊严和精彩,即便有思乡之情,拍得克制隐忍,以几颗柿子点到为止;太平轮巨流河的历史纵然是历史,而这种云淡风轻的历史也在告诫后人不论身在何处都应笃定从容、自强不息。7.16@广州展映
这个故事讲的太好了,没有一处不自然的地方。侯孝贤的《童年往事》拿来比一下,就可以看见两种对世界的态度。大陆的斑灰,到台湾的隔世感确实如此,能记得的只有那写红红的柿子!
王童的自传体电影,没《风柜来的人》惆怅,没《牯岭街》沉重,政治与时代变迁的荒凉都是淡淡的背景,乡愁被亲情冲刷,连五颗柿子的那抹红色都被岁月抹淡了色。刘若英出现的好惊喜啊,当年的她,和《少年小渔》差不多年纪吧。
更生活化的台湾《童年往事》。“都跑到台湾来了,还会有什么行动?”孩子们有多无邪,就反映那些大人们有多虚妄。随着第二代渐渐长大,红柿子成为了永远回不去的大陆的念想。“主义”只是政客们捣鼓出来的政治玩偶,但是老百姓的谋生是时时刻刻的,无非就是过日子。王童的叙事很具传统手法,稳。8.6
姥姥走的那段 再现红柿子的收尾镜头感人的
可能在大佛普拉斯中,看到了可能的另一个中国。而在王童手中,仍旧能看到平行空间分裂前的藕断丝连。
挑儿童演员有点不太讲究,国军还没败退呢就已经满口台湾腔了,瞧瞧人家赵哥多敬业,硬是模仿出了一点安徽口音,张世的四川话竟然也不是配音的
姥姥从大陆到台湾的这十年,我在哪里都可以,只要全家人能平安的在一起。红柿子是幅名画,辗转内战逃难抗美援朝被俘遣散残破的被贱卖,隐去了历史背景而在影片中它只是故土老宅黑白记忆中红色的执念,也是从影院中出来遗憾没买到的乡愁味道。恋恋不舍到彻底放弃,正是外省人从军官家眷到自谋生路的老百姓并融入到当地的转变。王童就是那个喜欢画画找不到神韵的小男孩,没有亲身经历的体验也不能编导出这么生活诚挚的故事。林象朗园。
不是我的菜,除了几个忠诚的随从外,其它的人物都不是很喜欢。小孩子很没有礼貌,老太太也不属于和善的类型,父亲和母亲说话像念台词,而且一个军人说话那样?此外,小孩子们一出场就操着满口台湾腔,太不严谨了。没有觉得什么温暖和感动,唯一觉得有点触动的地方是孩子们让姥姥坐上箱子推着她走。
8/10。丝丝入扣的物象缝合起台湾身份认同之路:家人/购画者喜爱大陆带来的画作,红柿子树上断线的风筝饱含乡愁,红寿衣(孩子们碰了被打)寄托魂归故里的想象;圣诞到教堂接受洗礼/馈赠,奶奶大寿邀请修女,再如进口笔、牛蛙养殖反映出美国文化势力,副官和奶妈的婚礼体现了离开大陆重新安家的生存哲学。
1.无限辛酸。国民党将军家庭在台湾的生活,没有对回大陆等幻想生活的描述,而着重刻画了一家子在台湾生活的艰辛,每个人都任劳任怨,一切都只是为了孩子们的成长;2.太朴实,太形象,太生活,一个跌倒也让人看了心惊胆战,仿佛她就是自己的亲人;3.姥姥、母亲、父亲的形象演绎得真入味;4.怀念阿太!
全程含泪,直至字幕起才终于大哭。台湾人的《活着》,一路舍去身份、尊贵、豪宅、名画,异乡成了故乡,留下质朴清贫的一家人,栉风沐雨,落地生根。
王童作品,严重强烈喜欢此片。电影风格平实,温情细腻,生活气息浓郁,浓浓的乡愁剪不断理还乱。以个人家庭的悲伤苦难来映射整个时代世界沧桑的变化,真挚的情感永留心间,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当我们被某部电影深深打动的时候,必是从中看到了自己或身边的人们某个时候的影子。
四星半。扣掉的半星是因为个别固定长镜里表演痕迹有点重,那是我在将近三个小时里为数不多的出戏时刻。是王童的《童年往事》,但用力更工巧。侯导的风格是恬淡和留白,而王导则尽量戏剧化。用全知视角铺展烟火气的生活,用绵密的细节完成家族往事书写。拉出时空跨度但并不追求波澜壮阔,是非常私人、非常熨帖的讲述方式。没有渲染什么国仇家恨,而呈现出一派天真自然的图景。短暂的黑白的上海段落过去之后,彩色的台北也带领叙事变得诙谐起来。像一阵太平洋的暖风,不时让人眼底湿热。同时塑造出了中影史最可亲可爱的姥姥形象之一,是有智慧也不狭隘的仁慈长者。
台湾电影的长而慢真是有传统...一直想看这部,终于找到DL于是迫不及待的看起来,对11个小孩的足球队真是佩服佩服...电影是传统的路子,以情动人,其实我就是好喜欢这一口,对那些所谓的先锋玩弄哲学神马的...终究觉得不够真诚。所谓的电影,就应该是这样的好吗?给6星!加一颗给奶茶~
情真意切,和风拂面,世相迤逦。片长:02:46:48。
这片还挺国民党视角的,开场短短的黑白画面到台北后就彩色了,涉及到志愿军战俘的情节,也说那个党国纹身是官兵为了证明去台湾的诚意而主动纹的。基本改编自王童自身经历,他爹是国军名将王仲廉,兄弟姐妹共14人。片子拍的散,但不乏趣味,尤其老太太的各种省钱招数,用王仲廉的X片当书垫、拿部队奖旗当学校奖旗、逼孩子们用卖不掉的红蓝铅笔写作业,搞到校长也怕!她还有个影迷身份,雨夜跟孙辈跑去看重映的白光、严俊主演的《血染海棠红》!齐白石画的红柿子和开场黑白画面的红柿子是这家老一辈的乡愁,不过这点并未过多延展。全片的孩子戏把控的很好,相反全片唯一一出演呲了的是对应王童的王家老五的青年演员金勤(那股子做作的骚劲无怪乎后来去演《十七岁的天空》了),另外演国军——志愿军——车夫的赵正平当时太瘦了
王童自我书写,外省人身份,家国不复,渡不过的海峡。消色调,红柿子,国徽,锦旗,总统像,X光片,红蓝笔,意象嘲讽,人生无奈,历史消解。片头院落的摇升镜头,片尾空椅的固定镜头,弱化戏剧冲突,钢琴曲响起,眼泪掉下来。从三船敏郎与《宫本武藏》到白光与《血染海棠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