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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这片的路上遇到大雨,有一段时间几乎是盲开,虽然差点迟到,却无比应景。
《银翼杀手》是1982年的片子,35年前,在那个时候是非常前卫非常震撼的,但是不瞒你说,前几天我复习了一遍,的确觉得节奏和特效不能满足现在的观众了。但是(还有一个但是),这个片子虽然是科幻,其实在表现手法上是文艺片,cult片,有的地方尺度很大,有的地方非常讲究诗意,探讨人性的终极向问题,末世氛围十分令人着迷(漫天的无休无止的雨啊),因此,虽然局部的特效和节奏让我有点腹诽,整片看下来,还是很服气,也欣慰自己从前看片并不是人云亦云,当年喜欢的理由仍然成立。
然后就持续担心,续集要怎么既保持原来的调调(不然前作铁粉不干啊),又能吸引征服现在的观众,35年以后,还有什么关于人工智能/人造人的话题能给人以想象空间?以及,还有什么画面是大家还没看过的?陆续有信得过的朋友看了给好评,并不能平息我的疑虑,一切都要看过片才说。
首先,这部片子居然能拍出来,差不多是个奇迹。因为,这是一部成本2亿时长两小时四十分钟的R级文艺片啊同学们。对,它居然成功地保持了文艺片的内核,坚持自己的节奏、色调和情怀。到处在下雨,到处是雾霾,到处是破败和黯淡,然而又呈现出绝美的意境。不但延续了前作的末日,还加上了废土(但完全不同于Mad Max那个废土片的凌厉)。前作中那些现在看起来笨拙的电脑和仪器,被巧妙地设计成既保留原来的神韵,又融入现代感。前作中出色的建筑线条和室内设计风格,被放手发扬光大。空中飞车也保留原来的神韵,但造型和质感都符合时下的审美习惯。
迷蒙雨夜。魅惑广告牌。透明塑料雨具。形形色色黑市。人造宠物。。。。。。都出现了,被有机地结合进故事,做得很精致,并且拓展到蛋白质农场、垃圾城、孤儿院,童工工厂和废弃的豪华酒店。从容地慢慢地展现给你。不要期待快速剪辑的动作场景和俏皮卖乖的对话,一切都那么沉着和八十年代,可是又那么华丽那么宏伟。很久以来他们已经不拍这样的片子了。稍有不慎,就会沦为坎普。幸好没有。
有那么一刻,看着划过车窗的雨线,构图对称的天空,沉浸在那个世界里,觉得做一个科幻影迷好幸福,35年之后还有这么完美的续集可以看。
再说前作讨论的人造人的话题。这部的主角仍然是人造人(前作主角其实是Roy大家都没有异议吧),仍然讨论他们的人性和地位,讨论爱的价值。并不觉得过时,也许我们永远辨不清楚这些问题。另外还加入了人工智能虚拟现实。不过搞3P那段我不太喜欢,有点尴尬,也许要的就是那种尴尬?而且这个点子在《Her》里面已经用过了。
《2049》比前作好的一个地方是,这次的blade runner真的是个相当厉害的警探,有案情,有线索,有顺藤摸瓜,有反转,是个不错的侦探故事。剧本其实比前作扎实。反派也相当华丽靠谱。
有海量致敬。现在刚看完还没完全回过味来,应该会二刷。能够记得的有:
雨。各种雨。充分发挥水这个设计元素。
霓虹广告牌。3D虚拟街头广告。不再只有日本姑娘,广告尺度很大。索尼和可口可乐植入XDDD 应该还有其他品牌。街头招牌有各种语言,看到好大一个“酒”字。XDD
飞车驶向广阔迷蒙的城市轮廓线。
图片放大仪。当然是改进版。
机构内的室内设计直线条,大空间,明亮。个人居所则简单清冷萧索。
开头有前作的角色Gaff出场,照例折纸,折的是羊。致敬菲利普原作《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
多次提到“我看到奇迹”。
仿生人警察出勤回来后要通过baseline测试,证明他的服从。致敬前作的仿生人图灵测试。
出现多处旧款仿生人的雕像。
仿生人的总设计师是瞎子。
男主的活体Siri有一幕穿了透明塑料雨衣,致敬前作的耍蛇姑娘。
…………
(如果有二刷再来补充)
大家演技都在线,福伯不是酱油,高司令虽然表情不多但是切合角色。女性角色都很美,也蛮丰富(Robin Wright好帅,竟然气质上有点像年轻时的Sean Bean,然而像豆叔么……你懂的啦)。但是,她们仍然是完全为男性服务的。不过我不打算追究这个,因为你不能要求《银翼》的续集忽然关心女权,前作的女性物化更厉害。我就自行幻想一会儿我的李佩斯外形活体Siri好了。
说起来,如果不喜欢前作,应该也不喜欢续集,前作看睡着了,续集也会睡着。这个片,不适合所有人。
看片之前预习了三个宣传短片,对欣赏片子很有帮助。
画面满分。原声满分。设计造型场景满分。科幻意味满分。适度裸体和暴力血浆八分。剧情八分。演技七分。
《银翼杀手》中的2019年快要到了,片中想象的世界跟实际发生的并不太一样。那么2049年,我们会不会有飞车呢?至于殖民外星,应该不会出息到那种程度吧。
二刷补充:
注意到了纳博科夫的书《Pale Fire》,是这个封面。《Pale Fire》里的诗句用于片中的baseline测试,因此K的家里有一本。在2049,还有纸书,而且是几十年前的封面,是一本古董书了。
注意到了在华勒斯总部的雕塑,并不像是旧款的仿生人,而是... ...《普罗米修斯》里的工程师!!!(问号脸)
飞车的牌子是标致。
3P时那个真人姑娘,刚出场时化的是烟熏妆,致敬前作Pris的烟熏装。
第二次看,感觉到2049的洛杉矶比2019时整肃,但更萧索。2019时杂乱,但还有人间烟火气,2049的体制建筑更宏大凌厉,民间则一路褴褛破败下去。2019下雨,2049除了下雨,下雪对氛围和情节的作用更强。美术设计里面是放了多少心思啊。
啊好喜欢这个片,越想越喜欢。也开始迷上了配乐,甚至高司令。嘤~~~
注意!!!严重剧透!!!!!!!!!!!!
一年前,我去《银翼杀手2049》片场探班,在一架子的道具堆中发现了一本旧书——纳博科夫的《微暗的火》。当时我就非常好奇这本书和电影的关系,直到整整一年后,电影上映才揭开谜底。而且,这本书的意义似乎并不简单。
这本书出现在高司令扮演的K的家中,有一场戏是Joi想让K给她念这本书,但K拒绝了,理由是“你并不喜欢这本书”。
而这本书里的段落,则出现在K在警察局中经受的“基准线测试(Baseline Test) ”里,他两次提到了书中的诗句。
先来说一下这本书是怎么回事。俄裔美国作家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微暗的火(Pale Fire)》出版于1962年,那已经是他的《洛丽塔》在美国“爆红”之后的事了。《微暗的火》出版后收获了评论界的赞赏,被认为突破了小说的形式。
纳博科夫虚构了一名教授兼诗人谢德(Shade),以及他的同事兼邻居金波特(Kinbote),诗人死后留下了一首自传性质的九百九十九行诗,而邻居则为长诗写了前言和评注、索引。
它的结构确实十分奇特,长诗仅占全书十分之一,评注却非常冗长繁琐。主体长诗讲的是诗人的一生,他死去的女儿、他对人生、爱情、死亡、真实与虚幻的理解等等。而邻居通过长长的评注,强行把诗的意思扭转,变成一名来自赞巴拉(一个虚构国家)的末代国王的故事。这位邻居可能就是那个被废黜的国王,逃至美国、化名金波特在学校任教,想让诗人把自己的经历写进诗里。也有可能他在牵强附会、捕风捉影的过程中,把自己幻想成了那个虚构的国王。
“微暗的火”出自莎士比亚悲剧《雅典的泰门》,指月亮是小偷,靠吸收太阳的光源得到“微暗的火”。纳博科夫借此讽刺邻居,即他是月亮,从诗人身上窃取光芒。
说到这里,是不是觉得有一点点熟悉?K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奇迹”、“天选之子”,可最后才发现“天选之子”另有其人。当然,他跟《微暗的火》里的邻居不同,是被误导、被当成“疑兵之计”的人。但一个人的经历是真实的,而另一个的经历是虚幻的;一个人把自己当成另一个人……还是让我觉得非常相似。
而金波特对“诗”这种艺术形式进行“再创造”,也对应了K如今拥有和爱上另一种人类创作的产物——全息女友Joi。所以这可能可以擦边球式解释一下为什么Joi“不喜欢这本书”,这似乎是提醒着她:她完全是人造的,被创造者赋予内容,甚至还不如复制人。
还有一个巧合是,《微暗的火》的索引中,邻居金波特(Kinbote)用“K”来指代自己,用“S”来指代诗人谢德(Shade)。而《银翼杀手2049》中高斯林扮演的角色恰恰叫“K”,而德卡真正的女儿姓Stelline——K与S。
再来看看K警官的基准线测试(Baseline)。片中有注释提到,基准线测试是一种创伤后测试;高斯林在本片的艺术手册里解释道,“基准线是为了测试银翼杀手的工作对他的大脑和心理的影响,因为他们要去猎杀自己的同类,所以他们要不断地接受评估,看看工作有没有给他们造成精神冲击。”
而K的基准线测试内容的关键部分,就是节选自《微暗的火》中长诗的第三章:
“血黑色的虚无开始编织
一个网络,细胞之间相连
再相连,与那主干再相连。
于是在那黑暗衬托下,
显现一座喷泉向上高喷的白水柱。”
(此段和以下引用的本书译文均来自 译者:梅绍武,上海译文出版社)
原文:
And blood-black nothingness began to spin
A system of cells interlinked within
Cells interlinked within cells interlinked
Within one stem。 And dreadfully distinct
Against the dark, a tall white fountain played。
这一段单独抽出来看,很难理解它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联系上下文,它的意义就清晰了。
这是诗人在描述自己的一次濒死经历,他确信自己已“跨越了边界”,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但他的医生却认为他只是产生了幻觉,并没有死过一次。而在诗人的这次经历中,“白喷泉”(a tall white fountain)是一个关键的意象。
后来,这位诗人又遇到一件怪事:“我发现一桩好似孪生表演的奇迹”(I came across what seemed a twin display)。他在杂志上看到一位女士的事迹,她心脏病发作后被救活,向记者描述自己见到的“死后境界”,其中她看到一座果园,果园里有“一座又高又白的喷泉(a tall white fountain)”。于是诗人震惊了,他赶紧联系写文章的记者,要到了这位女士的地址,驱车去拜访她。但他却没有跟她深入探讨那座“白喷泉”,原因是:
“我原本可以让她讲些更多有关我俩
在“死后的境界”见到的那白喷泉。
但(我觉得)我如果提出那一细节,
她就会猛扑过来,好似抓住一种可喜可贺的
亲密关系,一种神圣的结合,
把她和我神秘地连接在一起,
我俩的灵魂顿时就会像
兄妹在那敏感的乱伦边缘
瑟瑟发抖。”
后来诗人去找采访这位女士的记者,他却告诉诗人,这篇文章有一处并不关键的误印——是山峦(Mountain)而不是喷泉(Fountain)。也就是说,诗人在濒死的状态中看到的是“白喷泉”,而那位女士看到的则是“白山峦”,并不一样。于是诗人又一次受到心灵的冲击,本以为两人存在一种神圣的的联系,到头来才发现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误会。
这难道不就是《银翼杀手2049》里K的遭遇吗?一度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最后才发现只是个误会。而《微暗的火》这段关于“白喷泉”的误会,其中“孪生”、“兄妹”的描述,又让人联想到电影里同一天出生的男孩女孩、同样的基因,K与Stelline博士像双胞胎兄妹一样的关系。
目前还没有找到电影主创对《微暗的火》的解释,但不管符不符合我上述的过度解读(划掉),《微暗的火》是一本编得像迷宫一样,有着丰富内涵、可供不同角度解读的书,同样的,不同的观众也能从《银翼杀手2049》中咀嚼出不同的味道。这大概也是两者的相似之处吧。
Cells. Cells. Interlink. Interlink. Cells Interlink. Cells Interlink.
在《银翼杀手2049》中,我最爱的一个段落,不是狄金斯标志性的航拍,或者是K孤独的走在拉斯维加斯红色的废土,又或者是最后K倒下那极似Cowboy Bebop结局中Spike的身影;而是这一段Baseline Test,测量复制人精神状态的基准测试。到现在K一字一句跟着机械复诵的声音仍然在我耳边围绕。Cells. Interlink. Cells Interlink. 如此美丽,如此疏离,如此孤独。
我为什么如此喜欢这一段?它区隔了人与非人。也区隔了电影与现实。它所传达的,是一种我们不能理解的东西,一种没有任何逻辑的冲突;而正是这种冲突感,营造了这个电影中的世界。
我们知道(或者说自然的推理出),这个Baseline Test是延续自82年《银翼杀手》中那个著名的Voigt-Kampff test;那个Test通过询问一些具体问题,来区隔出人类和复制人;这个测试的主要逻辑在于,复制人所植入的记忆是虚假的,通过询问他们对一系列关于记忆和感情上的问题,可以察觉出他们在这方面的缺陷。这个原则下Voigt-Kampff test所给出的那些问题是什么呢?举几个例子如下:
今天是你的生日。某人送你一个牛皮钱包。你的反应是什么?
你在看电视,突然你发现你的手上爬了一只黄蜂。你会如何反应?
使用一个单词,好的词汇,描述你的母亲。
诸如此类。
我们能发现这些问题实际上的确是那种你如果去做心理学测试就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如果说这些问题能够测试出没有过去和情感的复制人与真人之间的差别,我们会认为这是合乎逻辑的。这与82年电影中对于2019年的想象是一样的:黑暗拥挤的大城市,生态崩溃,到处是广告和日语的标识,那个时候的人们所构想的一个黑暗的未来大概就会是这样。
而Baseline Test则完全不同。这个测试的目的是“测试复制人的精神状态是否在标准状态”,而它的测试手段则没有任何我们能够理解的逻辑——测试所使用的词句没有逻辑(从纳博科夫小说《微暗的火》中摘抄出来),测试所使用的方法也没有逻辑(跟着机械复诵单词),测试的标准也没有在片中有任何说明。这个测试是一种在电影中自为自有的逻辑,而完全超出了我们的理性认知范围。
从世界的设定来看,这两个测试的本身目的也是不同的:82年版的VK测试,测试的是复制人到底有多么像人,是否拥有只有人才有拥有的一些情感和逻辑,从而将复制人与真人分开来;而银翼2049的Baseline测试,测试的则是复制人有多么不像人,紧紧的盯着复制人的情绪波动,想要将复制人的情感控制在一个简单而平稳的状态。这两个不同的测试,有着相似的地位,似乎是相似的手段,但确是执行截然相反的目标。
它的出色之处就在于它是一种在电影中自为自有的逻辑,这让我们意识到,这个2049年的世界,是从那个1982年的电影中的2019年世界所发展而来的,已经与我们现实的这个2017年的世界分道扬镳。它所区分的,是人与非人,也是电影与现实,这让我们十分好奇想要往这电影的帷幕之后探眼看去——这样的一个我们看起来近乎于胡言乱语的Baseline Test,它背后的支撑原理是什么?
这就是科幻的惊异感(sense of wonder)的来源。之前所无从见过,前所未有的体验扑面而来,让人惊叹。于是你能说的,只能是单纯的一句Wow。
这种Wow的惊异感,就是只能是科幻能带给我们的:我们在这块屏幕上所瞥见的那个庞大而美丽的世界,那个自为自有,以自己的逻辑而发展的世界,那个拥有高性能飞行汽车和人工智能,却没有移动电话的世界,是如此真实而又确切的一个存在:它其中的一砖一瓦,一点一滴,都是有其自己的基础支撑的。这是科幻电影的一种最高的形态:构筑一个世界。而只有极少的科幻电影达到了这个水准。
让我们再次前往那个2049年的洛杉矶吧。狄金斯的航拍镜头是他的标志,而没有任何其他的电影如同银翼杀手2049这样将他的航拍令人战栗地发挥到了极致:每一个航拍镜头都向我们揭示了那个严酷的世界。大地上铺开的一个又一个的太阳能热电站代表着人类在绝望之中所做的最后的努力;一块块的大棚农田下是合成农业,其他生物全部消失,人类用技术和工业手段在地球上苟延残喘;洛杉矶密密麻麻的建筑在永不停歇的暴雨中无穷无尽的蔓延开去,尽头则是高耸入云的防波堤墙,墙外是狂暴的太平洋,南边是圣地亚哥废土,垃圾堆放场,人类自己的欲望将地球改造成了一个拥挤,绝望的世界。有很多人说银翼杀手2049不再像是赛博朋克,而有一大部分刻画的是废土世界,其实我觉得这才是赛博朋克最正常的状态——走出拥挤,黑暗的赛博大都市,外面则是寸草不生、荒凉绝望的原野,这简直是最自然的事情。如果赛博朋克都市之外却是鸟语花香或者乡村风光,这种搭配才叫违和。赛博朋克代表人类的技术和罪恶,这种罪恶仅仅局限在城市中,岂不是太奇怪了吗?
银翼2049中的这个世界,并不仅仅是有令人惊心动魄的航拍;在这里我还想说银翼2049中的显微镜。这些细微的,不太会有太多人注意的小东西。那种探查到骨骼内部结构的X光机式显微镜,在变换视角的时候使用的方法是更换镜片的动作——这种镜片更换视角实际上在物理上是不可能的,但是就这样一个小细节,就提醒了我们,这是一个并没有数字化,使用机械和模拟电子装置的世界,即所谓的“复古未来主义”(Retro-Futurism)。影片中这样的细节还有很多,比方说DNA检测仪仿佛就是微缩胶片的机械式卷片方式,还有安娜博士手上的那个造梦机:虽然具体的原理并不清楚(当然,也不可能清楚),但是这个造梦机跟80年代生产的很多相机镜头有着完全相同的结构和质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电影既是最适合构造世界的媒介,也是最不适合构造世界的媒介;它最适合构造世界,在于它是完全的视觉化的呈现——某些在文字上需要花费大量笔墨才能够描写的细节,在电影中,只需要出现,就能让人自然的理解。而它最不适合构造世界,则在于一部电影最多也就三个小时那么长,它能讲述的故事也就那样多,想要构造出一个世界出来,实在是太有限了。最出色的构造世界的科幻小说,可以用几十万字上百万字来细细描绘一个世界;漫画可以用成千上万的画面来描绘出一个世界,而只呈现最低程度的故事(是的,我在说《Blame!》);游戏则更是可以将一整个世界的一草一木都刻画下来,真的去构造一个世界出来。
这就是银翼杀手2049最出色的地方:它真实的构筑了这个世界,它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来向我们展示,这个世界的各处;而这些在很多其他人看起来没有用,拖慢节奏的部分,才是这个电影真正的价值所在。最伟大的科幻电影都是这样的,而那些喜欢将故事传达到最紧凑,绝不肯在“多余”之处多费笔墨,高效的将故事讲完结束的科幻电影,就算它的故事再精彩,特效再真实,都最多只能成为“优秀的”科幻片,不可能成为“杰出的”科幻片,而最吝啬的那一些则是“平庸的”科幻片(在这里特别批评《Tron Legacy》)。
银翼2049的故事批评呈现出一种奇怪的两极分化:一般的观众觉得,这是一部节奏过慢,过于松散的电影;而真正的科幻迷则批评此片的故事过于紧凑,过于局限;说实话,我是后者。在这样一个孤独的,冷漠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疏离的世界里,不应该存在那样的巧合,最后得到那样的团圆;没有止境的,徒劳无功的寻找才应该是电影的最后结局。但是,在这部电影中,剧情并不重要——或者说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则是它继承了,拓展了这个与我们的现实分道扬镳30年的世界,它重新发扬了科幻最优秀的传统,让我们的想象突破了那些无趣的,一成不变的超级英雄所谓“电影宇宙”,而去真正的思考一些最严肃的问题:人与自身,人与世界的关系。这则是我对它的定位:
不朽。
影片以白色字幕开场,关键字“Replicant”(复制人)和“Blade Runner”(银翼杀手)特别以红字显示,随后出现高空俯瞰和眼睛特写,这些元素与35年前《银翼杀手》的开篇高度一致。
前作导演雷德利·斯科特的另一部作品《异形:契约》,开场也是以仿生人大卫的眼睛为开端,银翼与异形冥冥中自有联系。
雷德利·斯科特最初为《银翼杀手》设想的开场是这样的:戴克来到一个农场中的小屋,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锅汤在沸腾,戴克便坐在椅上静静地等待。农场主回到家,发现戴克的存在但无视了他。查看锅里的汤后,农场主向戴克问话,戴克自我介绍后就开枪把他打死了。随后戴克暴力拆卸了对方的下巴,证实农场主是复制人。
2049的开场与这一段相差无几,不同的是:K在杀死复制人之前有一段重要的对话,K最后取走的是复制人的眼球。
2049的主角K与前作的戴克一样,是一名银翼杀手,但影片一开始就揭示了K的另一个身份——Nexus-9型复制人。
简单介绍一下各个型号的复制人:
Nexus 1-5:泰瑞公司的产品,资料不详。
Nexus-6:《银翼杀手》中戴克追捕的几个复制人均为Nexus-6型,他们只有四年寿命。
Nexus-7:《银翼杀手》女主角瑞秋(Rachael)可能就是Nexus-7型的原型机,拥有更高精度的仿人类器官,因此更加接近于真人(连瑞秋也误以为自己是人类)。如果戴克也是复制人,那么他极有可能也是一款Nexus-7。
影片中,K找到的瑞秋骸骨上,刻有以N7开头的序列号,说明瑞秋的型号为Nexus-7。
Nexus-8:泰瑞公司在大断电前生产的复制人产品。戴夫·巴蒂斯塔饰演的萨珀·莫顿(Sapper Morton)是其中之一,起义军领袖Freysa也可能是Nexus-8型的复制人。
Nexus-8型拥有与人类相仿的自然寿命,而且外表会随年龄而变老。为了把他们与人类区分开,8型的眼球会植入便于人类识别的序号。
Nexus-9:华莱士公司研发的新品,几乎完美的复制人,听从人类的所有指令(即使要伤害自己),已知的该型号复制人有K探员和冷酷女秘书Luv。
相信旧式Voight-Kampff测试装置在2049年已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更便携的手持装置。
影片中K将一个类似POS机的装置对准目标的眼睛,经过扫描眼球便能秒速确认了对方的复制人身份。可见银翼杀手的办案效率被大大提高了,K探员你好意思向老员工吐槽“things were simpler then”?
影片中,复制人被人类贬称为"skinner"或"skinjob",意思为复制人就像披着人皮的怪物一样。
在《银翼杀手》中,"skinjob"一词最初由戴克的上司布莱恩特说出。
关于复制人的称呼,菲利普·K·迪克在原著中将他们称为"androids"(人形机器人,更贴近他们的本质),而"repilicant"(更偏向于“复制人”的意思)实际上是在前作电影中才被提出来的。
K到访华莱士公司时走过的复制人陈列品中,除了以戴夫·巴蒂斯塔为原型的Nexus-8型复制人,还貌似出现了《异形》系列中的“工程师”(在预告片中都能看到)。
这可能只是个巧合,但毕竟《普罗米修斯》和《银翼杀手》都是本片监制雷德利·斯科特的作品,出现相似元素也是正常的。
实际上,《银翼杀手》与异形世界的联动在《普罗米修斯》就开始了。2012年《普罗米修斯》DVD推出时,有网友发现影碟中包含一段彼得·韦兰(Peter Weyland,盖·皮尔斯的角色)所写的信件,信件内容暗示了韦兰与《银翼杀手》中的“复制人之父”埃尔顿·泰瑞(Eldon Tyrell)的联系。
信中提到一个已离世的长辈,是韦兰的导师和竞争对手,他“像神一样在金字塔顶端俯瞰满城的天使”,《银翼杀手》中泰瑞正是住在金字塔之中,而金字塔的所在地洛杉矶(Los Angeles),正是有“天使之城”的别称,另外前作和本片中都有用“天使”这个词来指代复制人。
信中还提到那个人最终泡汤的机器人项目,里面描述为“Literally blew up in the old man's face”,可以理解为泰瑞被复制人罗伊掐眼而死的惨状。
影片提到世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断电,导致所有的记忆储存都被损毁。这场断电的前因在前传短片《银翼杀手:2022大断电》中有详细解释:
Nexus-8型复制人推出后,被人类视为威胁,很快引起了大规模的“人类至上”反抗运动,愤怒的民众开始猎杀复制人,而他们用来辨别身份的方法是通过复制人注册数据库中的数据。
为了抹去这些复制人的数据,几个从外殖民地逃回地球的8型复制人发起了一场起义,通过制造一场电磁脉冲,摧毁了美国大部分地区的电子数据。这样,他们就能像人类一样生活在世上。
这场黑暗浩劫催生了复制人生产禁令,泰瑞公司宣告破产。
2020年代中期,实业家尼安德·华莱士收购残余的泰瑞公司并开发出新一代的Nexus-9复制人,并说服当局废除了复制人生产禁令,然而旧款的8型复制人则又要过上被猎杀的日子。
高司令饰演的主角K,名字致敬原著小说作者菲利普·K·迪克(Philip K. Dick)。
影片没有解释为什么Joi把客户(K探员)叫Joe,原著小说和前作电影都没有相关的联系。正常的解释为:“joe"在英语中有”男子“的意思,词组”the average joes“指的是“普通人”。
但如果非要找关联的话,小说作者菲利普·K·迪克的父亲就叫Joseph(简称Joe)。另外迪克的著作中也有名字为Joe的角色,例如Ubik中的主角Joe Chip和《高堡奇人》中的Joe Cinnadella。
还有一个解释是:Josef K是弗兰兹·卡夫卡著作《审判》中的主人公的名字。小说讲述主人公在一个早上被唤醒后,原因不明地被捕,陷入一场难产的官司之中。我们可以理解为:K自从被制造出来,就身不由己地陷入了麻烦。
还有一个解释是:在圣经《创世纪》中,Joseph是Rachel(瑞秋)的一个儿子,曾无辜被卖为奴,最终翻身成为以色列的重要人物。这个解释也比较符合K(自己认为)的身世和使命。
Joi的名字除了有"Joy"(欢乐)的含义外,其实还隐含了更深层的意思……(未成年人请捂眼)
JOI是美国xxx片的一个类型,原意为“Jerk Off Instruction”(不懂的可以自行查一下),通常是一个女优在镜头前做着各种和谐的事情,引导观众DIY,就像一个“虚拟女友”一样。而且,影片中Joi的宣传语为Everything you want to hear,就像JOI的内容一样。这样你该明白为什么未来的女性虚拟伴侣叫Joi了吧……
另外,Joi的开机音乐来自俄罗斯作曲家谢尔盖•普罗科菲耶夫的作品《彼得与狼》(Peter and the Wolf),是一首带旁白的管弦童话,暗示Joi对于K就如童话一样,不存在的。
K探员每次执行任务回到警署后,需要进行一项基准测试(Post-Trauma Baseline Test)。该测试通过念出一连串句子,让测试者重复其中的词语,来判断它是否正常运作(没有被人类情感所影响)。
K探员的测试词看似乱说一通,但实际上这些念白都是来自俄裔美籍作家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小说《微暗的火》(Pale Fire):
Cells interlinked within cells interlinked
Within one stem. And dreadfully distinct
Against the dark, a tall white fountain played.
K与Joi共进晚餐时,Joi拿起的一本书,正是《微暗的火》。
这本书不是随机放到电影里的,K的测试词来自书中的诗人描写的一段濒死体验,后来他在报纸读到一个女人的濒死体验,发现他们的所经历的景象是如此相似,于是诗人找到那个女人,发现女人并没有那些记忆,后来才发现是报社印刷错误产生的误会,但女人又对诗人描述的景象产生浓厚兴趣,两人之间虚实真假的联系实际上反映在K的那段关于木马“记忆”中。
神秘探员盖夫(Gaff)在影片中出场,向K透露出戴克已退休的信息。与上一部电影一样,他总在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手工折纸,这一次他折出了一只绵羊,这不禁令人想到菲利普·K·迪克的原著小说《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ic Sheep ?)。在书的开头,戴克家里就养着一只电子羊。
盖夫说话时仍然使用他标志性的Cityspeak方言。Cityspeak是影片中洛杉矶市民所用的语言,集合了西班牙语、日语、德语、匈牙利语、中文和法语,体现了洛杉矶在未来的文化多样性。
实际上,Cityspeak语言是盖夫的演员爱德华·詹姆斯·奥莫斯在研究角色时所创的。
盖夫这个角色其实在原著中没有出现,而在K.W. Jeter的续作小说《银翼杀手2:人类边缘》中,盖夫才根据电影被添加进去,但他没有像本片一样活到退休,而是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
1982年《银翼杀手》中的“复制人之父”埃尔登·泰瑞被插目而死。本片中,杰瑞德·莱托饰演的大反派,继承了金字塔和仿生人产业的尼安德·华莱士(Niander Wallace),却患有白内障而双目失明,果然干这一行眼神都不太好。
35年前《银翼杀手》中的一幕,可口可乐标志赫然出现在城市高楼中的巨型广告牌上,令人印象深刻。导演雷德利·斯科特对此解释道:“即使在一个反乌托邦国度,可口可乐仍然是永恒的”(老爷子是有多爱喝可乐)。果然,这个饮料品牌在2049年依然发光发亮。
在现实中,可口可乐也仍然是世界大品牌,但其它一些在前作中出现过的品牌就没有这么好命了,例如泛美航空(Pan Am)在1991年宣告破产,曾经的游戏业霸主雅达利(Atari)因烂作频出在1983导致市场大崩溃,如今几经转手的公司名存实亡。尽管如此,这些品牌都出现在影片里的未来世界中。
K驾驶的飞车(spinner)是一架标致(Peugeot)。然而在现实中,这个法国汽车品牌在1991年起就没有在美国发售了。
K与Joi前往垃圾场(圣地亚哥)时,Joi身穿的服装是一件透明外套,与《银翼杀手》中玩蛇女所穿的服装相似。
这可能是又一个与异形相关的彩蛋!Joi在K的飞车上,抬头望向天空,玻璃上映射出一艘母舰,外形像极了1979年《异形》中的Sulaco殖民船。
这也许并非巧合,因为Sulaco的设计者Syd Mead,也参与了两部《银翼杀手》的视觉设计。
市集卖家看到K的木马说,说K肯定发财了,因为那是非合成的木头,这说明树木在2049年变得十分稀缺,如果细心留意华莱士公司的场景,你会发现华莱士公司内部完全由木头制造,可见华莱士的财富数之不尽。
玛丽特在K的住处醒来后,留意到床头的小木马,这时木马映射在桌面上的影子,形成了一只独角兽。独角兽曾出现在《银翼杀手》导演剪辑版中戴克的记忆里,戴克在影片最后拿起独角兽折纸若有所思的段落,暗示了戴克其实是一个复制人。
《银翼杀手》中,戴克使用图像增强设备对照片不断进行放大和增强,最终找到隐藏在照片的秘密。在本片中,K用同样的技术在沙漠中找到了生命反应。
《银翼杀手》开场中,一个复制人接受VK测试,被要求设想自己独自一人走在沙漠中。随后瑞秋进行测试时,被问到“黄蜂爬到手臂上”的情景。这些影像都在2049中出现,K探员找到戴克前,走过了一片荒凉的沙漠,并发现一只蜜蜂爬到了他的手上,不同于瑞秋的反应“杀死它”,K任由蜜蜂在他手上爬,这个细节也暗示了K与瑞秋的“关系”。
另外,橘红色沙漠的视觉灵感来源于2009年发生在澳大利亚东部的一场沙尘暴,相信土澳市民还能回想起曾一度被沙尘暴支配的恐惧。
K与戴克会面前看见一架钢琴,并上前弹了一个音符,令人想起前作中戴克弹钢琴的场景,也就是在这里戴克脑海里闪现出独角兽的画面(导演剪辑版新增的内容)。
戴克对K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身上不会带着一块芝士吧?”,这句话来自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创作的小说《金银岛》(Treasure Island)。在《银翼杀手》的一段删减片段中,戴克到医院探访受伤的同事霍顿,霍顿当时正在看《金银岛》。
戴克出场时所持的手枪正是他在前作中追捕仿生人所用的,这支枪并没有官方的名字(一般称为LAPD 2019 Blaster或Blaster M2019),原著小说也没有提到枪的具体细节,所以我们姑且把它叫做“戴克的手枪”吧。
据说这支枪的原型本来在一个收藏家手中,后来他慷慨地把枪借给了《2049》剧组,好让他们重新制作出一模一样的道具。
《银翼杀手》中,戴克喝威士忌的镜头多不胜数。本片中戴克仍然保持着这个习惯,而且还会给狗狗分一小口。
影片中K问戴克他的狗是不是真的,真假动物的议题在原著中也有讨论。
书中提到大部分动物因环境恶化而灭绝,使得照顾动物成为了道德的象征,买不起真动物的人(如戴克)只能养仿生宠物做做样子,所以询问别人动物真假的行为被视为是无礼的。原著中戴克拼死捕杀仿生人的原因正是为了赚取足够的钱去买一只真的绵羊。
所以在影片中,市集卖家看见K带来的木马后,便问K要不要买一匹真马(原著中戴克也曾想过拥有一匹马),说明动物在2049年仍然是珍稀的商品。
戴克显然很喜欢动物,在酒吧的桌面就摆放着很多动物的木雕。有Reddit网友发现,影片出现的这些木制动物,实际上组成了瑞秋(Rachael)的名字:
Rhinoceros(犀牛)、Antelope(羚羊)、Cat(猫)、Horse(马)、Antelope(羚羊)、Elephant(大象)、Lion(狮子)。
(关于这个,我在看片时没有发现猫和羚羊,麻烦大家帮忙留意一下~)
影片中多处出现索尼的产品,其中最明显的是K在戴克家中打开的全息影像机器。实际上,这部电影也是索尼(影视娱乐)负责国际发行的。
复制人瑞秋(肖恩·杨)在影片高潮惊喜出现,可以猜想华莱士利用Luv偷来的骸骨重新制作了瑞秋的同款仿生人。当然57岁的肖恩·杨早已不再是当年水灵灵的模样了,据说特效公司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来重现当年瑞秋的风采。
导演还特意减少瑞秋出场的镜头,让特效组有足够的时间进行CG制作。
肖恩·杨没有直接参与影片的演出,而是被请到剧组中,亲自教导替身演员关于瑞秋的举止言行。影片中瑞秋出现的场景是秘密拍摄的,参与拍摄的人员很少,肖恩·杨也被要求对公众媒体否认自己没有参与影片制作,她还故意怂恿粉丝:如果影片里没有她,你们就抵制这部片吧……
片中戴克拆穿华莱士时提到:瑞秋的眼睛是绿色。很多网友表示原来的电影里瑞秋的眼睛并不是绿色,戴克只是编造借口拒绝华莱士。实际上,瑞秋的眼睛在电影里大部分时间看起来都像是深棕色的,但在戴克为瑞秋进行VK测试时,装置上显示瑞秋的虹膜确实是绿色的。
影片的最后,K在雪中安然躺下,背景音乐响起前作的插曲"Tears in Rain",《银翼杀手》中复制人罗伊在雨中逝去时,提到记忆会在时间中消逝,就像雨中的眼泪(tears in rain)。
参考来源:Mr Sunday Movies | Looper | Den of Geek | ScreenRant | WhatCulture | Redd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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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星半,文艺科幻大片。维伦纽瓦迄今最成熟的一部作品,将他的风格化融入科幻剧情当中,废土与神秘。罗杰·迪金斯大玩烟、雾与剪影,影像与配乐都很强烈。超巨大的建筑物带来强大的仪式感,让整部电影更具神秘主义,还有仍然觉醒式的剧情。近些年太少见的严肃科幻大片。杰瑞德·莱托戏份不多,却很亮。
我们耗费了太多时间去寻找生命的意义 去寻找自我的灵魂 我们连理解自身都做不到 却想要触手未来 去挑战自然 或许生命本身 就是去闻一朵破碎的黄花 去触碰拍打着翅膀的蜜蜂 让烟雾从身旁飘过 让雪花在手心融化
从第一部的存在主义,思考人类与复制人之间的界限,到这部变成人类之子的议题,“繁衍=希望(界限)”,以及父与子的命题之类,不免还是有点禁不住细想了。其实福特那个角度更值得好好拍一部的,谁知道Deckard在三十年间手握这么大的秘密却不能去寻找,是如何在漫天黄沙中度过漫漫长夜的呢
虚体触摸到雨滴,废土生发出黄菊,复制人可以生育,这是你见证的奇迹;陨落前冲上去说的我爱你,浓雾里黄蜂纠缠的手臂,穿过漫长时空烟尘的对望,这是你感受的奇迹;暴雨在窗上逆行,微雪融在手心,傀儡有了灵魂,这是你经历的奇迹。在温箱里尽情想象,于记忆里放肆寻觅,见过了奇迹终于可以了此一生。
这不是商业片啊,这是碉堡了的文艺片啊!维伦纽瓦用最擅长的慢性把雷德利·斯科特的邪典完全磨成了自己的东西。故事并不复杂,甚至比老版少了点哲学意味,但呈现的废土美学震得人七荤八素叹为观止!越慢越好看,慢性出诗意,高潮你麻痹!163分钟真~~~过~~~瘾~~~
「極度冷靜和克制的人才懂浪漫」。有生之年能等到維倫紐瓦+狄金斯一起拍三體嗎?(沙田UA)
雖消費大街上亞洲文字舉目皆是,但那個城市一張東方臉孔都沒有。心靈依歸的上好文化仍然是那個good old America。女體的物化與操控仍然是這類片種的必備元素,憤慨的呵欠。(我們鮮少看見赤裸的男性人工智能,身體被人隨意玩弄殘虐。)要平權,務必以槍枝浪漫革命?對運動的想像仍然蒼白。
生死去来,棚头傀儡。一线断时,落落磊磊。
一开始是复制人,后来以为是天选之人,最终只是个局外人……如此经历便是“人”了。
简直科幻版海边的曼彻斯特,“我的女友住在U盘里”也太惨了吧。不过这场年度憋尿大考验我还是输了!Shame on me!
某些时刻感觉像塔科夫斯基在拍银翼杀手,但归根结底维伦纽瓦只是故作深沉,相比163分钟片长和视觉上应接不暇,文本简单明晰到过于单薄,更不可能创造出前作过度繁冗的解读空间。不过仍旧是对得起前作和粉丝们的优秀年度之作。好莱坞对这个艺术片导演如此放任地重用在今天大环境真是匪夷所思。
格局很小,气势很宏大,剧情也很简单,然而讲的很复杂。说真的这个导演去拍攻壳多好……
高司令似乎还没有完全从上一部角色中跳出来,看见钢琴都要上去按一下……
很暗,很慢,很不一般。好莱坞还有这种抛弃主流爆米花观众的玩咖,我服。喜欢的几场戏: 1、高司令多重曝光玩3p 2、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3、北京雾霾立了大功,不给LA任何机会 4、沙尘暴城放大四倍抬高四百米致敬老版银杀 5、杰瑞影音光控室戏耍老狄克 6、待续
形式大于内容的视觉系科幻片,与前作一样都是渐入佳境,存在主义,废土美学,人类之渺小,情感之虚妄,思想维度高级。适合都市白领禅修净心,重新看待世界。
太想把故事说清楚,反而显得笨拙,丢失了点原作那样的韵味。但同时又出色的对原作主题进行了延续和更具时代性的探讨,在超级英雄电影横行的好莱坞逆流而上,节奏如此之慢高潮戏场面如此之小却释放出了维伦纽瓦和迪金斯合体的最大威力和魅力,有几场戏值得入选任何人任何媒体的年度最佳电影瞬间。
奥斯卡大叔应该跪着把摄影奖给罗杰·迪金斯递上。
这不是一部适合约会和朋友谈资的娱乐爽片,因为它有一种宗教般的肃穆、宏大、缓慢和沉重,但这应该是一部二十年后你会跟你儿子吹逼说:“爸爸我当年可是在电影院看过”的电影(是的,就像三十几年前那部银翼杀手本尊一样)
半夜走出影院,竟然久违地下起了密雨。
维伦纽瓦又一个被封神的导演,21世纪最好的电影续集。电影从第五分钟开始就已超神,在接下来的近三小时里犹如神游太虚,这将是科幻迷一辈子都会魂牵梦绕的电影,罗杰迪金斯不拿奥斯卡简直天理难容。电影在原作的基础上进行扩展,本质上却是一部原创电影,这使得本片既「银翼杀手」又不「银翼杀手」。 @2017-10-05 12: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