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

HD中字

主演:鲍起静,吴至璿,严艺文,蔡亘晏,孙可芳

类型:电影地区:台湾语言:国语年份: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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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篇影评

 1 ) 第一篇:本应献给塔的诗意梦境,满脑却是阿巴斯的诗意日常

不理解日常生活的人难以忍受阿巴斯,但,依然会被一辆车、一片草、一条尘土飞扬的小径……那自然而自由,乡土而原始的诗意画面感动。

阿巴斯的电影画面总是自然、灵动、充满情感,感受不到创作者进行创作的瓶颈和僵硬。部分商业片甚至部分艺术片中,局部视觉画面的呈现会以一种过于形式化的方式来进行。创作者进行创作时的用力感、紧张感,反而使得影像本身变得僵硬无趣。但在阿巴斯这里,画面随着时间自然流动,无需投掷一块巨石激起视觉反应。

阿巴斯的电影画面取材日常,组合起来却构成了一部诗意影像。讲述地震后的电影该如何呈现?当这个问题被提出的时候,每个人脑海中已经浮现了不同的画面,废墟、哀叹、尘土、帐篷……尽管每个人想到的对象不同,但情感几乎都是一种悲悯,于是部分人会选择以受难者的视角构思一个与地震相关的故事来表达这种情感。以悲惨的画面传达悲悯的情感,进而表达对天灾、命运等主题的思考。而,阿巴斯却采用了另一种方式。生生长流——一辆车、一对父子、几个震后村庄——透过车窗呈现了震后一幕幕的日常,通过交谈表现了震后不同的人对灾难的态度。近乎纪录片的结构,却呈现了震后日常的诗意。

8张精选截图——这是你心中关于震后的影像画面吗?你感受到导演对生命的热爱了吗?

①林中的老妇与摇篮:每次看到这个画面,总感受到夏日的炎热与林中的荫凉,听到婴儿的哭闹与妇女的摇篮曲,然后一股温暖的爱意袭来。

②一家人:或许是色调引起的视觉反应——大面积的土黄色、米色为背景,点缀以白色、红色——阳光,微风与美好……

③弯腰的老汉:以山为背景,辽阔的大地上一个老汉弯腰工作。其实,这样热爱生命,努力生活的老汉在我们周边到处都是,然而,我们视而不见。阿巴斯,将其从日常繁杂中剥离,置于无边的自然之中。或许,你还能联想到——锄禾日当午——老农耕作在无边的麦田地中。

④熊孩子:妇女的蓝粉搭配是我直觉反应截图的原因,说不出的和谐感。

⑤水龙头:谁家的水龙头刚好处在一个高台边缘,前面是一丛盛开着黄色小花的植株。

⑥阳台与花盆:整整齐齐的花盆传达着对生活的热爱——假如有一天,我也遇到天灾,之后,我还有养花的心情的吗?

⑦老太与公鸡:生活还有晒不完的太阳。

⑧女孩的笑:一切发生了,发生了之后,又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如果心里无诗,眼中无光,即使是一天天的日常生活,亦足以吞噬一个人的激情、梦想,不需要一场天灾。如果心里有诗,眼中有光,震后震前,都是热爱生命、好好生活。

第一篇记录影像画面引起情感共鸣的碎片文字,本应献给带给我极致诗意的塔,动笔时脑子里却全都是阿巴斯诗意日常的画面,最后放一张,打工路上的偶遇——一个老汉,一条狗——白毛巾盖头,绿色的短袖,帆布单跨包断断续续传来音乐声……

 2 ) 伊朗人的足球和阿巴斯的红上衣

1.1990

1990年的意大利之夏,吉奥吉.莫罗德和吉娜.娜尼尼的歌声响彻整个亚平宁半岛,这首或许是最成功的世界杯主题曲至今仍被一群人所津津乐道。

1997年大连金州,伊朗人马达维基亚在人丛中的“一箭穿心”现在回想都隐隐作痛。除了记恨想赢怕输的窝囊男足外,还有点不明白伊朗足球居然完全超越了中国(那会刚小学毕业,没什么充足的知识积淀)。

2006年,一名叫波尔哈尼的伊朗年轻球员在卡塔尔球场上——中国队球门线处做出了长约两三秒钟“极富挑衅性”的庆祝动作。那一刻,中国球迷的怒火被点燃,蒙羞以外,却说不出个具体的所以然。

不无可能的说,伊朗足球远比阿巴斯作品更有“亲近力”和影响作用。对于普通人而言,说这些和阿巴斯的《生活在继续》都有所关联——至少看过影片后,很多人知道:在1990年,伊朗大地震后的偏远山区村庄,能让一个孩子甚至一群人暂时麻醉乃至忘却伤痛的是那年的意大利世界杯足球赛,甚至有着一双绿眼睛的男孩子Reza几人还因熬夜看球赛躲过一劫。足球运动在伊朗的普及性,发自人们内心的喜好,随之而来的兴奋鼓舞,与电影一样成为不分语言、国籍的世界语。


2.人文关怀

发觉真想扯点什么,还要提一个被用烂的名词叫“人文关怀”,它的出现频率极高,不乏众人顺手拿来一用,相似的词语还有“救赎”等。

在这个国度人们更关心的是魏敏芝“脱贫”后的美好前程,而小男孩Ahmadpours的不同命运绝不是简单的中伊国情差异。我们的大师大导演忙着批上高雅艺术外衣、圆心中情结,将没做有,积极敛财。大作中常见的只是一通极权至上、虚伪说教,若干表情浮夸的角色外带些做作笑脸的群众演员。

中国那些顶着大师头衔的导演丧失甚至是不曾拥有的人文关怀,在阿巴斯电影里被记录在镜头中,脉脉不得语。

以1990年的伊朗大地震为背景,导演“阿巴斯”带着小儿子驾车重返地震后的灾区,寻访1987年《何处是我朋友的家》的小演员,希望他们逃过此难,在地震中平安无事。

远远的哀乐声起,配乐第一次出现在影片时,是在一处公路对面带着绿色生机的林间空地画面,人们忙着哀悼死去的亲人。随后窗外场景出现一个大“之”字形的山坡,旧景重现,那是小男孩Ahmadpours送作业本时几次跑过的山头。之后在Ruhi老人处小憩时导演望向几近坍塌、只剩堵墙的木门外,远处深景依然是一片充满绿意的草地。而墙上还有张中裂开来的画像,人们忙于自救、恢复往常。


3.记录与虚构

令观众第一次产生记录与虚构的界限混淆在Ruhi老人出现后,他是《何处是我朋友的家》里的一名演员。他说到了他本来没有那么老,是导演让他变老的,甚至驼背。他不认为把年轻人变老是种艺术,把老的变年轻了那才称得上高明。纪录片模样的影片产生了不小扭转,而问题就是老人在《生活在继续》里也算出镜,真实的他究竟是年轻还是老呢?

十个以上的人讲起了大地震的惨剧,无一例外的都有亲人丧生,唯有例外的是老头Ruhi,他孤老一人。造成无数死伤的地震是不可虚构的,看山体巨大的伤痕和四处倒塌的房屋已明显不过。《生活在继续》用大量镜头记录了真实的灾后惨景,多数地方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废墟。便是导演四处问路遇见的人们不乏用绷带缠着伤肢、包着脑袋的,眼神忧伤面对着残酷灾难降至的家园。

介于真实与虚构之间的动人特质令观众保持高度清醒又能够投入感情,交相存在造成的间离效果在后半部分愈加明显。导演遇见了地震过后就选择新婚的青年,坐楼梯上套袜穿鞋的动作颇有印象(《橄榄树下的情人》的男主演,互相嵌套的戏中戏)。那层破旧小阁楼也就是《橄榄树下的情人》翻版,甚至成了阿巴斯之后灵感的来源。

喊背痛的小男孩是真实的,还有说演过教室第三排的小孩子(都出现在1987年的《何处是我朋友的家》,村庄三部曲之一),不过导演似乎已不不记得,插说这个导演并不是真的阿巴斯,作为记录的真实和作为剧情的虚构在《生活在继续》完美结合。


4.对比,对比

《生活在继续》不曾偏离的主线来自导演极力探寻着小男孩的下落,路上偶遇的旧识被汽车引擎过热的外因一段段隔开分放于影片之中(引擎麻烦导致汽车行驶一段就要停下来散热,以便继续上路)。

儿子的年幼无知并没有被导演责骂纠正,一度以为他会对儿子挑三拣四的诸多要求发火,却没出现。当然,在影片中,观众见着儿子对失去孩子的妇女一通精神安慰,姑且称之为安慰,挺难得的。一路同行的儿子,他的存在恰好反映出不同人们经历灾难后的不易,例如洗衣服的女人、被蚊子救活的小男孩、一家住帐篷、对着摄像机还有些不自然的小姑娘。

导演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断壁残垣的灾区上,为灾后的惨不忍睹所震撼。强烈对比还来自锥心刺骨的时刻与噩梦过去的解脱,影片既没有掩哀而去,也没有夸大乐观;没有一味渲染惨象,也没有过于客观而带来冰冷,只有镜头注视下某一灾民目光言语中流露的坚韧顽强,努力活着力争摆脱困境。

“桑美”过后党的喉舌不断报道在《XXX文选》的指导下,受灾群众奋发向上,在人民干部的指挥下积极进行灾后重建。对于多数国人可没什么宗教氛围熏陶,真主上帝的保护,天灾人祸躲得了有时却也逃不过,若是听见亲人死伤家庭的控诉,人们愈发要迁怒于隐瞒灾情、急功近利而且好大喜功的XX们。

事实可能没有想象中的严重,也不是本文要说的重点。不是说国人的同情心泯灭,而是没能见着类似哪怕是接近的作品出现,何况同情不过是情感上的奢华。想说的只是基于以上一种事实:一个导演以献给1990年的地震灾民为题的电影,需要何种的角度切入,既不是迎取廉价同情,也不用以政策宣传。

只能说阿巴斯做到了,在呼应前作之余,把《生活在继续》真切而不煽情的献给了1990年伊朗的地震灾民。


5.阿巴斯的红上衣


1992年5月16日,在戛纳电影节上,基于对现实主义题材作品做出的贡献,凭借《生活在继续》,阿巴斯穿着从一位并不相识的比利时人那借来的红色上衣上台领取了罗西里尼奖,成为电影史上无法忘怀的一刻。且不说戈达尔对于他的评价高度,毋庸置疑的是阿巴斯通过镜头传达给观众细致入微的特殊体验。

用费里尼献给自己恩师罗西里尼的话说就是:“罗西里尼给予我们最宝贵的东西就是谦逊,是面对现实所保持的非常纯朴的态度。”

如果说见着1994年《橄榄树下的情人》结尾小号声中,绿色原野上小白点移动的长镜头是真心叫绝,那么要是先看过1992年的《生活在继续》,也许自己当时几乎要拍案大叫的兴奋会减去不少——总归是大同小异。

在《生活在继续》最后,导演没有追上Ahmadpours,不过知道他平安无事(日暮时分的山顶,画面上两个身影掠过),也随之放下心来。面对陡峭的连续斜坡,他和那辆黄色车子都有些无能为力。面对几乎是不可能的斜坡,正当以为他将踏上归程,车子又迎头冲上,而且捎带上了扛着油气罐的男子,互助共进,完美如愿。

这温暖得不行的一笔。




附:阿巴斯的村庄三部曲
《何处是我朋友的家》(Where Is the Friend's Home)87分钟,1987年
《生活在继续》(生活在继续)91分钟,1992年
《橄榄树下的情人》(橄榄树下的情人)103分钟,1994年

 3 ) 诗意的由来

影片第14分钟,男主角下车在树林里撒野尿,听到树林深处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导演循声走去。

一开始我认为,在一场将村庄夷为平地的严重地震里,一个婴儿的啼哭也许暗示着一个家庭的灭亡,同时蕴含着一个家庭的希望,所以才是重要的。

直到颤颤巍巍的长镜头跟随导演缓缓走向一个摇篮,我才发现,那不是一个孤儿,只是一个寂寞的、或者是饿了的婴儿,和我舅舅家那位一看到周围没人就放声大哭的婴儿没什么不同。婴儿的摇篮被放置在两棵大树之间,随着婴儿有力的啼哭声微微颤动,除此之外,树林静默如迷

为何在影片的开头、在地震的底色之下、在导演在灾区穿行的紧张之中,阿巴斯放置了一颗如此安详的摇篮?

男主角与婴儿打了个招呼,轻轻摇晃摇篮。婴儿渐渐停止哭泣,他的母亲就在不远处捡拾树枝,一步一步走进了婴儿。

在这时,我期待母亲与男主角有一次短暂的交流,起码是一句“真主平安”。但完全没有,导演的儿子开始在车上呼唤他,他放下婴儿,跑向儿子,旅程继续。

阿巴斯为何要在一段寻人之旅中插入如此无意义的段落?几乎没有一句台词,也谈不上什么情节,是游离在主线之外的一处闲笔。

这种寻常、甚至是安详的幸福场景与前一幕的灾害场景构成强烈的反差,这对任何创作者来说都是一种引诱 —— 引诱创作者抒发“灾害中人间有安宁”的刻奇、引诱创作者去让女人与男主角发生关联、然后男主角以一种“你受苦了”的悲悯去体恤女人、引诱创作者响起为这感人的一幕精心准备的背景音乐,用煽情的旋律催人落泪。

阿巴斯之所以成为阿巴斯,就是因为他不落窠臼,他克制地不赋予这个场景任何意义,而是任由它自我生成、自我发展成一个独特的、与主要剧情无关的段落,恰恰是这种游离引发了诗意。

这只是一次由偶然的撒尿引起的毫无目的的探访,它拒绝静心布置,拒绝为赋新词强说愁。在这个干净利落的段落里,任何多余的感情都显得不合时宜。婴儿的清亮的啼哭声、女人弯腰的姿态、男主角儿子焦虑的呼唤,男主角的行动被这三个人主导着,他同时体会到多重不同的幸福,这幸福简直要溢出来了,但这一切却又如此波澜不惊,因此令人感动。

这种波澜不惊的叙述是整部电影的核心姿态。大多数时候,镜头没有视点,有时跟着车,有时凝视着男主角,而有时,很遥远。

《生生长流》中遥远的构图

我们不知道镜头的主体是谁,自然也就无法带入到某一个具体的个体。我们只能看到,人们一脸平静地诉说灾害的影响,没有呼天抢地的哭诉,因为他们明白,大家都一样,也许有人更幸运,但也不过只是少死了几个亲人。这对我们这种每次在大灾面前都要额外付出好多情绪去应对社交媒体催泪式的宣传、好像不为大灾而感动就是不道德的中国人来说,尤其耳目一新。

孩子们并不能理解死亡,一路上,他最关心的就是世界杯的巴西VS苏格兰战况,在另一个小段落里,男主角接到另一个男孩,他问他怎么样了,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他问的是“灾情怎么样了”,而小男孩说:“一开始苏格兰就进了一个球”……

这也是一种游离,构成诗意。能怎么样呢?地震来了,生活还要继续下去,该结婚的结婚 —— 死了六十五个亲人,如果服丧的话至少要拖一年;该看世界杯的看世界杯 —— “我的妹妹也在地震中去世了,但世界杯四年才有一次”。

 4 ) 从故事真实到生活现实

作为“村庄三部曲”的第二部,《生生流长》恰是《何处是我朋友的家》的衍生电影,那个曾经可爱善良的小主角巴贝·阿马布,你在库克灾区还好吗?这确实是导演和观众普遍关注的问题。

可它又不是一部记录片,影片中带着儿子踏上寻找之旅的“导演”并不是阿巴斯本人,从内容看,影片呈现的地震五天后的记录也与真实拍摄时间相差了五个月。所以严格意义上说,“寻找”只是一个噱头或者一把钥匙,导演用它打开了就近的那扇门,门后却是别有洞天,于是寻找的意义自然而然地从结果转化成了过程。

综观整趟旅程,“鲁西爷爷”这个人物的设置比与小主角擦肩而过的处理更能体现影片在形式上的匠心独运,他是地震的亲历者,基于影片半记录片的事实,其角色差不多就是一个灾民兼被访问者,一句话,这次演的就是他自己。可是,他又并不局限于演员这个框架设置,这不仅体现在谈话中对导演的艺术见解提出的质疑,还在于其生活身份和电影身份的来回游离。电影里,作为演员的“导演”要其给自己的儿子倒碗水喝,可老人走进“自己的”房子后,居然不顾镜头喃喃自语地介绍说,在电影里这是我的家,不过事实上,我的家在地震时倒塌了。正因为如此,他甚至找不到水碗,于是冲着镜头喊,导演,水碗在哪里?然后镜头里跑过来一位女工作人员,帮他找来水碗,再由他接水端到电影里。按说,这是一段典型的NG镜头,而阿巴斯却将其堂而皇之地记录并不加修饰地呈现了出来。由此我们或许可以理解为,在故事和事实之间,阿巴斯并不偏执于任何一边,他关注的似乎更应该概括为当下状态的真实,即在遵循生活现实的前提下,努力构筑一种故事真实,当故事真实与生活现实发生冲突时,则以现实中的真实混淆二者的界限,而这种在虚实相间基础上的有意模糊,无疑使影片超越了电影作为形式存在的本身。

从主题取舍看,影片一路所见所闻,所谈所感,无论是摇篮里的婴儿,断壁外的绿色,楼上的花盆,地震后的婚礼,瓦砾上的电视天线,映照的都是一个“废墟上的鲜花”式的坚韧与乐观,但阿巴斯并没有大洒狗血到“多难兴邦”,他把这股救赎力量的源泉指向了上帝。是的,无所不在而又无所不能的上帝,它抚慰死去的魂灵也庇佑劫后余生的幸存者,还将那个民族与勤劳勇敢,友爱互助等美德紧紧捆绑,水乳交融。而这一信仰带给人们的坚定与充实,更是让人肃然起敬。由此想起08年的汶川,地震之后,一张灾民们在废墟上打麻将的图片曾引发热议,其争端终极,我理解,其实也是关乎生命信仰。

 5 ) 短评没装下

4.8 零零散散看阿巴斯的电影 想起来就挑一部看 发现每次还是能有惊喜 惊喜与我所了解的阿巴斯和我所见的阿巴斯。他的电影里没有因为表现土地 淳朴 生命而传统古典,反而会有现代和互文,这部的音乐用法也很现代;只不过这些轻佻的现代方法在他电影里显得波澜不惊。从镜头里可推测他对电影很笃定、准确。他的电影有两面,像是行路伊朗,一面是车里人的困境(类似中产的)一面是土地上人的困境,土地上的人虽深处困境但显得鲜活,阳光洒在大地上很漂亮。本片两个物件吸引我,一是倒掉的可乐,画外音的女人说“别倒掉,分给我女儿一半。”这很平常。二是搭车人拿的蹲便器,他庆幸劫后余生便买了蹲便器,他拿下蹲便从汽车上下来的一刻,我也想到很多。想到中学时候有一次家那边小地震,为了防范,我们提早放学,路上的人都在准备买些吃喝,我看见小区门口一个瘸脚的个子有些侏儒的男人抱着一箱方便面(东三福)一瘸一拐笑呵呵地往家走。这一幕一直记得,手里的方便面和这里的蹲便器一样。我说的只是一方面,片子里还包含了很多,也无所谓好坏,足球赛与地震,废墟与阳光植被。这就是导演想说的生生长流。看着阿巴斯的土地,我只能说我其实从未懂得乡土和乡下人,我也最多是车上的看客,这是遗憾的地方。

 6 ) 让-吕克·南希对谈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翻译

[让-吕克·南希谈到波斯细密画以引入话题]

AK: 一位博士生曾给我展示过一些图片,在其中我看到了我的电影的某些镜头和细密画的一些细节之间惊人的相似性:树和蜿蜒的路。然而,我从未觉得自己跟波斯细密画很接近。看到这样一种比较的可能性,对我而言是一个奇特的发现。也许是因为细密画画家和我生活在同样一片土地、同样一处自然中,所以对于树木和之字形小路,我们产生了同样的想法?我并非在有意模仿,但相似性却很有可能是真的。

JLN: 但您从来没有感到过,自己和细密画很相近?

AK: 在德黑兰美院的时候,我对波斯细密画的课一点兴趣也没有。因此,如果有相似之处,也不是出于影响。这些相似点来自我们生活并哺育我们的自然。在伊朗,仍有一些没有完全现代化的偏远地区。那儿我们可以看到和细密画上很像的路、树木、柏树。如果我去拍摄它们的话,我可以说它们会使我想到细密画。几世纪以来,这样的风景和作品出自这片自然,并找到了其意义。

JLN: 我理解这种共同的观念。虽然我不了解伊朗,我可以想象这种只有一棵孤树的风景。但关于细密画是另一回事。它是图像(l’image)。在细密画之外,有没有一种伊朗图像文化?另外,在波斯语里我们说“细密画”(miniature)吗?因为我听到您说“miniature”,这当然是较近代的一个拉丁借词。在波斯传统里我们管它怎么叫?

AK: 有可能这个词实际上就来自西方,就像很多源自伊朗的事物一样。我们一直作画,但画的名字是别人起的,然后这个词就一直沿用下来。有的时候我们能在波斯语里找到同义词,但是对于细密画,我觉得不能。我很难给出这个词进入波斯语的具体时间。但应该比较近,可能是19世纪,因为我们一直都没有去找它的同义词。

对于表现面部的画也一样,我们用“肖像”(portrait)[1]这个词。当然,很久以来我们就在画人脸了,但之后我们才管它叫portrait

JLN: 那风景画呢?

AK: 对于风景画,波斯语里叫“manzareh”,尽管我们也用“风景”(paysage)[1]这个词。“tabiat-e bidjân”也是同样的道理,我们同时也说“静物”(nature morte)[1]。

JLN: 那这个怎么说?[他指着一幅女子半身像]

AK: “portrait bâdast”:同时也表现手的肖像。

JLN: 回到关于图像的问题。在波斯语里应该叫《只是生活》[2]的电影《生生长流》中间,有这样一个墙上的图像:一幅肖像,几乎是一幅也表现拿烟斗的手的肖像。这是照片还是给画拍的照片?

《生生长流》

AK: 这不是照片,而是一幅民俗画。十多年前它被做成了海报,在伊朗乡村广为流传。

JLN: 它表现了谁或者什么?

AK: 这是一个幸福的农民的标志性形象。他有他的茶杯、一块面包、一点肉、他的烟斗或更准确地说chopoq[3]。在人们的想象中,这是农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的理想形象。

JLN: 在电影里这幅画像裂了。

AK: 出于象征考虑,这是我自己干的。就像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农民和所有他所珍视的东西都分开了:他的面包、茶杯、肉。他的生计受到了威胁。地震在他和他的财产之间划下一道裂痕。但是他的心境是不变的。这就是为什么,在伊朗,我们用这幅画面做了《生生长流》的海报,我还在上面加了一句:“大地颤动了,但我们没有。”(La terre a tremblé, mais nous n’avons pas tremblé.)

JLN: 即使我们对于画的作者或者它的独特性一无所知,我们也能理解这层意思,更何况场面调度让这一瞬间变得非常有力:导演看着外面,看着废墟,然后转身看见画像。

电影到图像之间马上就有了联系,不仅在内容上,伊朗还在,传统还在——“我们没有颤动”——这种联系也关乎两种图像:画家所绘的画像和电影影像。

您是真的在哪里看到了这张撕裂的画,还是说一切都是设计出来的?

AK: 这样被裂痕撕裂的画像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在地震时,贴在墙上的海报会掉下来。只有壁画会像这样出现裂纹。所以我找了一个裂开的墙面,把画放在裂痕上面,然后用灯在后面照,以准确描出画上之字形的裂纹的位置,然后我再把画撕开。

JLN: 我之前一直想问,一张贴在墙上的画怎么能怎么能被裂缝撕开,但我最后还是相信了。

AK: 画我是在一个村子里的茶馆买的,随后我把它带到了拍摄现场。对我而言,这幅画非常接近电影想表达的意思。在地震之后,这位农民失去了一切,他的chopoq从手中掉了下来。而且,你反而还给他了一个pipe!如果我玩一下文字游戏,我会说这幅画不仅呈现了现实,而且拥有一种真理。真理就是他的chopoq变成了pipe[4],因为他的处境变好了。我认为没有杀死我们的事,会让我们变得更强大,会改善我们的生活。

JLN: 您给了“它是图像”这一事实以怎样的地位?因为同样的道理也可以通过一个真实的老人来展现,就像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其他经历了地震的人物那样。但在这儿,它恰恰是一个图像。

AK: 我觉得我不能创造一切。我在工作,而其他人也一样在工作。我有时想,我们可以仅仅选取其他人已经做好的东西。

我当时问我自己:为什么这张海报如此深受喜爱,为什么所有房子里都有它?如果我们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就会明白选择和思考同样重要。我觉得这幅画,就像一本关于农村生活的社会学或心理学著作,可以解答很多的问题。因为它是呈现了伊朗农民的终极梦想的一幅极具代表性的画。

JLN: 这就是为什么它流传如此之广。

AK: 是的,但或许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其中的原因。这幅画代表着农民们的梦想和希望。同时,它也是一面人们从中认识自己的镜子。农民的生活可以是怎样的?他的肉、面包、茶和烟,如果这些东西在那,生活就在那,幸福就在那。这就是我们在地震中看到的,就像有一个场景,一位老妇人并没有在瓦砾堆里找她的丈夫,而是在找她做茶的水壶。

人们常说,必须先了解乡村社会学才能在那里工作和拍摄。这幅画像帮了我。当我找到它的时候,我就知道它之后会对我有用。

比如说,在所有沙漠边上的茶馆,我们都能看到这样描绘雪山的图画,雪山一边是草原,另一边有一条有鸭子游泳的河还有一座桥。这样的画面,在人们从来没有见过葱郁的大自然的地区深受喜爱。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在沙漠拍摄的话,这种画会是绕不开的。

JLN: 《随风而逝》里,一座房子里也有一些图画,但我记不清确切的主题了。我们看得不是很清楚(没有专门的特写镜头)。但是在房间内部,我们能看到有图。

AK: 在每个房子里,人们都有属于他们的照片或他们自己的照片。但如果摄影机不进去,这些照片就永远不会被看到。

JLN: 我经常想,这些暗示性的图像或照片,和这整部电影是一个关于不该被拍而民族学家最后偷拍到的照片的故事这一事实之间的关系——照片或者说电影,因为既然他一开始要就葬礼上的女人拍一部片子,而最后他只拍了照片。另外在开头,一位妇女制止了他用相机。

《随风而逝》

AK: 摄影机没有给出任何图像,因为我当时不想这样做。但如果说有人阻止了他给她拍照,这是出于一个文化传统。在农村经常是这样——在非洲也是,我最近在那边拍摄,当人们,男人或女人,认出照相机的时候,他们就会制止,不想别人给他们拍照。

您关于图像和照片的解读非常有意思。我有时候觉得,照片、图像比电影更有价值。秘密封印在照片里面,因为照片没有声音,照片周围(alentour)[5]什么也没有。照片不讲故事,因此它一直在经历着变化,特别是,它有比电影更长的生命。

在多尔多涅(Dordogne)的一个关于风景的研讨会上(2000年9月),我展示了给同一处有树的风景拍的两张照片,并且没有配任何的评论。两张照片相隔15年,当我看到它们时,我被吓到了。这不过是两张在完全相同的地点、以完全相同的角度、表现完全相同的风景的照片。但与此同时,在近照里,我们可以看到一些树消失了。

如今,我觉得自己更像摄影师而不是导演。我有时在想:如何拍出一部我在里面什么都不说的电影?在读了您的文章之后,这就变得很显然了。如果图像能赋予他人以如此强烈的力量,使他能读出一种我未曾想到过的意义,那么就最好什么也不说,让观众想象一切。

当我们讲一个故事的时候,我们只讲一个故事,而每个观众都通过他自己的想象力而听到一个故事。但当我们什么都不说的时候,就好像我们说了千千万万的事。权力被交到观众手上。安德烈·纪德说过,重要的不是主题(le sujet),而是观看(le regard)。戈达尔说银幕上的东西都已死亡,是观众的观看为它们重新注入生命。

我读了很多遍您的文章,然后我想,作为导演的责任太大了,以至于我宁愿不拍电影。

JLN: 这样说有点晚了!

AK: 还没有太晚!

JLN: 我想说,我非常理解您这种想最终得到一张照片、仅仅一张照片的渴望。但是,如果我可以这样说的话,关于和照片相比较之下的电影,您大体上所说的并不完全准确。因为配乐并不是必要的。电影经历了很长的默片时期,而且您的电影里——即便有对话——也总是很晚才开始有配乐。所以关于声音的一点还有待讨论。没有“周围”(alentour)、没有画外这一概念也是,因为,在每个瞬间,银幕上的就是一张照片。电影,只不过是每秒钟24帧照片。最后,关于故事。您做了很多以把故事减到最低。那几乎只是故事的一个开始,而不是真正的故事。您的电影已然在通向您所想达到的效果的路上了。我还想补充一点,想想《随风而逝》的结尾,还有《何处是我朋友的家》最后一帧的定格照——即使它不是一张照片而是一个笔记本——那儿总是会有一张图像。也许应该考虑到所有的结尾。《樱桃的滋味》的结尾也回到电影,总之,那是个不知道来自于哪的图像,来自坟墓里还是不在坟墓里的眼睛。总的来说,您的电影都结束于某种图像,某种静态图像。

《何处是我朋友的家》

AK: 我越来越相信图像的感召力,它给予观众的深入它、并给出自己的解读的可能性。然而,在引入了运动——一个元素在某一刻进入又在另一刻出去——的镜头里,观众不再那么专注,他们的注意力不再能始终保持在被调度起来的状态。就好比在旅行中,穿过火车站大厅的时候,我会和很多人擦肩而过。但我唯一能记住的,是那个坐在我对面、我长时间看着的人。或许我之前就见过他了,但没能有时间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现在,他一动不动,让我能像定睛观看一张图像一样来看他。我理解和解释事物的能力便活跃起来了。他面部的细节,他使我想起的别的面孔,开始在我的脑海里成形。其实,当我像一架摄影机一样坐在那里时,我对面的人就成为了被拍摄的对象,固定为了一张图像。这让我想到布列松,他给我这种“定睛观看”(fixation)[6]的时间。

这就像一扇向着风景敞开的静止不动的窗户:在忧郁的时候,透过它我们看到面前唯一的一棵树。这棵树和人是一样的。你会想,你不会用它去换取世界上的其它所有树木。这棵树许诺你一种恒久的东西。你和它有约。你前去赴约,而它则交出自己(Toi, tu t’y rends, et lui, il s’est rendu.)。

我觉得,这些静止的东西能激起我们的情感。

JLN: 这让我想起两件事。作为一个西方人,特别西方的那种(我不知道您是怎样觉得自己介于东方和西方两者之间的),我对作为再现(représentation)的图像,也就是说作为复制、作为对现实的外部模仿,相关的问题特别感兴趣。然而,在您的话里,我觉得有某种完完全全是东方的东西:作为在场(présence)、作为力量的图像。这和强调线条要一笔画成的中国画也很像,石涛的论文《画语录》很典型地论述了这一点。您电影里东方/西方的维度和历史的维度使我很受震撼。确实,电影史中一直有过像这样的,布列松就很接近这一点。但我觉得,很久以来,电影更把自己当做讲故事的(有一套来自神话传统里的材料,像侦探小说、伟大的爱情故事、历史电影)、当做一个能够再现运动的艺术。现在,我们进入了另一个时代,不再那么强调要讲故事,要忠于运动,要忠实再现一个动态的、有声的总体,等等、等等。电影开始面对当下现实,更少与运动联系起来,相应地也就更少和画外、和故事联系起来,既然在图像之外什么也不再发生。

AK: 直到目前,我没能找到一个对电影的定义。如果有人认为电影有讲故事的义务,那么我觉得,小说在这上面做得更好,广播剧、电视剧也是。我在想另一种让我有更高要求的电影,我们把它界定为“第七艺术”。在这种电影里,有音乐、有故事、有幻想、有诗。但即使包括进所有这些,我觉得它仍是一种次等艺术。我问自己,比如说,为什么读一首诗歌能激起我们的想象,邀请我们参与其完成(achèvement)。诗歌在创作时或许是为了达到一种统一(unité),尽管它们此时尚未完成。而当我的想象加入其中时,这首诗就成为了我的。诗歌从来不讲故事,它给人一系列的画面。如果在我的记忆里再现出这些画面,如果我拥有它们的密码,那么我就能通向这首诗的秘密。

同样地,对于一首我十年前完全不理解的诗,我现在可以很喜欢它。我想到鲁米[7]的神秘主义诗歌,我小时候父亲经常读,因为他是我们的父亲,我们就忍着听。十年前我又重读了它们,当我今天重读时,能在那里发现此前没有意识到的另一层含义。我很少看别人关于一首诗说什么:我理解不了。但在电影里,一旦我们没有抓住某个关系或联系,我们经常说我看不懂这部电影。然而,“不理解”是诗歌本质里的一部分。我们就这样接受它。音乐也是一样。电影却不同。我们以情感读诗,却以思想、以智力看电影。我们并不被认为能够讲述一首好诗,然而当我们和朋友打电话时,却被期待着能讲述一部好电影。我认为,如果电影要被认作一种主要艺术的话,就应该给它这种不被理解的可能。在生命的不同时刻,一部电影可以给我们不同的感受。

然而,电影越来越成为一个物品,一个要去看、去理解和评价的娱乐工具。如果我们真的把它看作一种艺术,那么其含糊、其神秘就是必不可少的。一张照片、一个图像可以有一个秘密,因为它们给我们的很少,它们几乎不描述自己。您说了,图像不去再现,而宣布其在场,邀请观众去发现它。

JLN: 使我印象深刻的是,这种对电影的评价仿佛来自电影和自己的内部的关系。我想说两件事。首先,从一开始,电影就有一种用运动去抓住整体、用图像和声音来讲述故事的能力。也很重要的一点是,这也与“整体艺术”观念盛行的历史时期相符。这是瓦格纳给出的一种表达,我们可以说这是一种瓦格纳式的电影。这明显也是一种很好的——指示的(déictique),如果您愿意的话——展示工具(instrument de monstration)。且几乎从一开始,吉加·维尔托夫,或以另一种方式的爱森斯坦,以及任何一个大导(霍克斯、德莱叶,还有罗西里尼、布列松)都在这一意义上进行影像创作,即使他们从历史神话材料中取材(西部片、战争片)。就仿佛他们重新取用了某种程度上一直在电影里的东西。然而,一直在那里的,并不仅仅是照片;或者说,或许为了发现照片是什么,就需要电影,为了让照片过来,让它不仅仅就这样在那儿。

AK: 我受不了叙事电影。我会提前退场。它越是讲故事、讲得越好,我就越抵触它。构想一种新的电影的唯一方式,是更多地考虑观众的角色。应该构想一种未完成、不完整的电影,以让观众介入来填充空白和缺失。与其拍一部结构扎实、完美的电影,不如削弱结构,但同时要想着别劝退观众。解决方案也许正是促使观众有一个积极的、建设性的参与。相比创造趋同、所有人都一致同意的艺术,我更加相信一种寻求创造差异和人与人之间的分歧的艺术。这样,能有一种思想和反应的多样性。每个人构建他自己的电影,无论他赞同、拥护还是反对我的电影。观众往里加入一些东西来为其自己的观点辩护,这一行为成为电影的明证(évidence)的一部分。只有在有一定的弱点和缺乏时才能去反对强势力量。

JLN: 关于空白,我想起《广岛之恋》里的一个全灰镜头。我当时19岁,已经有点习惯于此了——虽然我不记得这一习惯是怎样产生的了——但我当时明白那是一个图像。同时在影院里,我边上的一位老太太大叫:“啊!出故障了!”这是两种视角,一个明白那是电影里的一个缺口,另一个不明白。

AK: 正是这些缺口、这些“出故障”的时刻在构建电影。这是我的梦想。但我并不期待事情会很快发生改变。我知道习惯的力量。

JLN: 但其实有事情在发生变化的迹象,只需看看您的电影所取得的成功。我知道去看《生生长流》和看像《独立日》这样随便哪部灾难片的不是同一个群体。但您的电影看的人很多,这种成功证明了某种东西,因为这个群体20年以来一直在说电影在新现实主义之后就结束了。戈达尔经常谈到电影之死,他甚至说得过多了。从那以后,其它电影,中国的、台湾的、韩国的,都做出了别的东西。

[话题一转,注意力被吸引到一张19世纪的照片上,照片里的人物背对着我们,望向风景的无限远处]

AK: 我觉得这张照片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它迫使我们去猜测背对着我们的人物,它不让我们正面看她。其面孔是不可见的,其目光也是。我们因此需要借助其它元素——其衣服、发型、发卡——去猜她是谁,去猜她的社会背景。这些特征有很强的使人生发联想的力量,同时,它们不强迫我们去记下一个特定的面孔。正因没有什么是预先确定好的,一切都在不断的生成之中。

JLN: 这张图像,就像其它一些照片和油画一样,从背面呈现一张望向别处的脸。一幅在美国很为人所知的画,怀斯的《克里斯蒂娜的世界》,展现了一位趴在草地上的女子,我们只能看见她的后背。一个从后面被看到的目光,每次都邀请我们的目光进入其中。我的目光成为了画中女子的目光。

《克里斯蒂娜的世界》

AK: 我想起一幅画,画里的三个人物看向画框外。我觉得这幅画有两个功能。我们观看这些人物,而她们邀请我们的目光投向一个未知的点。这幅画表现了三位女子,我感觉她们中的每个人都能唤起一种不同的情感感受。有两位少女和一位年纪大一点的女士,可能是她们的妈妈。我想象她们在看一位男子。我们因而看到望向一个男人的三种不同目光。少女们受到吸引,带着迷恋在看他。而年长的女士则带着批评的眼光,似乎并不欣赏年轻女子的目光。这幅画的价值在于,我们观看画中人物,而人物让我们看向别处。

作为导演或摄影师,我们服务于人,但同时我们背叛了他们。我们几乎处在上帝的位置:我们选择一些东西呈现给人,但又不跟他们说什么东西被省去了,他们失去了什么。电影展现了多少东西,就也限制了多少视角。因为它自私地把世界局限在立方体的一个面,而剥夺了另外5个面。这不是因为摄影机不动。即使摄影机在运动,我们看到的也不更多,因为当我们看到一面时,我们就失去了另一面。像这幅画一样让人看到另一面的电影,更有创造性也更加诚实。

JLN: 从另一个立方体出发,我有一种与您几乎相反的解读。您谈到视野的立方体,但是即使在现实中,我们向来也只能看到这个立方体的两到三面,总有一些面是看不到的,但是由此出发我们还是能看到整体。我想谈谈影院的立方体。那儿,有3、4、5个面是全黑的,一个是亮的,即银幕。在这个平面上,导演施行其权力。而与此同时,银幕也是另一个立方体的一面,它让我们看到这个立方体的全部。在某种程度上,我所身处的影院的这一现实被悬置了。从那儿,我进入到另一种现实——现实,或像您刚才说的那样,真理。

AK: 我觉得我们限制了观众。确实,在现实中我们只能看到一面,但是我们可以决定转头,看向别处,望向从外面传来的噪音。而在影院里,作为导演我们牢牢地把观众及其目光固定住了。

JLN: 是的,但是在现实中我们什么也看不见,可能除非我们是导演。

AK: 我觉得一个普通观众并不比导演才能更少。这同一个观众在餐厅里,相比在影院里,可能是一位更好的观众。在他家里,他甚至能隔着双层窗帘猜到邻居家发生了什么。他猜到他们是否结婚了,女孩是否担心她的父亲。而为了做到这些,他手头只有一个灰窗帘。

在这些普通的情境下,正是因为您文章中写到的原因,我们完全能够从远处看人并且很好地看到他们。因为这些人并不是被再现,他们在场。

JLN: 是的,但我想说,当我们以这种方式观看时,我们已经有了导演、画家、摄影师或小说家的视角……导演们以及我看过的电影和照片教了我观看。如果我这么做[他转了转头],一种景框、一种取景的态度就产生了。

AK: 我认为每个人都是好奇的,这种人类的好奇心并不是创造者特有的。任何一个表现出这种好奇心的都是一个好观众。

JLN: 他需要对人和事物有一种关注。

AK: 这让我想到关于巴尔扎克的一个趣闻。一次沙龙期间,他停留在一幅画前,这幅画展现了雪景中一个烟囱冒着烟的农舍。他问画家屋舍里住着多少人。画家回答说他不知道。巴尔扎克反驳道:“这怎么可能呢?这幅画如果是你画的,你就应该知道里面住了多少人,孩子们多大了,他们今年收成怎么样,他们有没有足够的钱给女儿置备嫁妆。如果你不了解住在这间房子里的人的一切,你就没有权力使这缕烟从他们的烟囱里冒出来。”

这种人性的目光就是一位对这间房子、对那里发生的事并不漠然的好观众的目光。只不过这个故事里的观众恰好是巴尔扎克。然而,他并不是以作家的身份在那儿,而是以一个简单的观众的身份出现在那儿。在一切创作中,都有一部分现实是不被展现的,但必须使人感受到它。一位画家必须知道他不展现的东西。他必须知道这个属于他的小小的画框内的一切。

当我知道了像您这样的观众在看我的电影时,我感到一种更大的责任在身。这让我害怕!

JLN: 这让我想到,您电影里汽车作为“观看箱”(boîte à regard)的角色。车窗是银幕内的银幕。还有司机的目光,因为他在开车(这很正常,因为他需要集中注意力),他经常直视前面的路。您的摄影机展现了这个人看着前面,看着一个我们什么也看不到的方向,同时和邻座说话。我想再看一遍您的电影,以看看人物是否经常对视,还是他们大部分时间直视前方(就像司机那样)。即使乘客在看司机,也很少有目光交流,很少有正反打。

AK: 这是我感召观众的一种方式。两个人在一起演戏,而我们的目光呢?在他们之间有目光交流,然后轮到了观众来看,来在这种交流中找到其位置。因为他此前已看到过两人对视,他甚至会忘记他们已不再对视了。现在,是他观看的目光建立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然而,这也是有局限的。在镜头切换时,注意力会集中到对方的反应上。镜头的切换不是随意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交替。有时,拍摄过程中突然出现、需剪辑时调解的问题会迫使我们剪切。但大多时候,是在希望呈现反应,即一方对另一方的话的反应时,我们会选择切换镜头。没有这第三个目光,另两个目光就不存在。怎么说来着,没有无造物的造物主[8]。

现在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阿巴斯用阿拉伯语背诵了古兰经《地震》章:

当大地猛烈地震动,

抛出其重担,

人们说“大地怎么啦 ?”

在那日,大地将报告它的消息。

因为你的主已启示了它;

在那日,人们将纷纷地离散,

以便他们得见自己行为的报应。

行一个小蚂蚁重的善事者,将见其善报;作一个小蚂蚁重的恶事者,将见其恶报。][9]

AK: 您是从哪儿找到的这章《古兰经》,您为什么选择引用它?对我而言,这是《古兰经》里最美的段落之一。我不知道您怎么想的。二十多年前,我想起了这一章并想拍一部有关的电影。在您的文章里读到它让我很吃惊。

JLN: 您会背整部《古兰经》吗?

AK: 不会,但我会背这一章。我觉得它有一个很神秘、很现代的维度,它甚至是对整部《古兰经》的否定。是对于世界末日的美丽描绘。

JLN: 我不怎么了解《古兰经》还有全部伊斯兰传统,但还是知道一点儿的,因而当我观看《生生长流》时,我想起《古兰经》里有一章叫《地震》。

AK: 您是在怎样的机缘巧合下了解到这一章的?

JLN: 我对各种一神论问题很感兴趣。我目前正想研究这一问题,特别是在所有西方传统中一神论和哲学的相近性问题。在此背景下,我试着进一步了解《古兰经》。我想这一段对于您是影片无声的引言,尤其是当我想到这一节时:当一切尽毁时,大地开口说话,讲述故事。对我而言,这就是这部电影。

AK: 这是对我来说《古兰经》最美的章节之一,它有着很强烈的视觉语言。但当我在拍这部电影时,我没有想到它。您文章里的用典使我重新想起了它,我意识到我能背下它,并且我曾想以此拍一部电影。

JLN: 这或许就是无意识。因为您是伊朗人,所以我想到了《古兰经》,而不是伏尔泰关于里斯本地震的文章,这是一种西方的参考对象。

AK: 信教或不信教,喜欢或不喜欢细密画都完全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们一直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我们与之相连。

[此次对谈于2000年9月25日在巴黎进行。筹备让-吕克·南希和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的此次对谈的,是译者Mojdeh Famili。文字转录由Mojdeh Famili和Térésa Faucon共同完成。]


注释:

[1] 这些词阿巴斯是用法语说的——原注

[2] 南希在此处提问里将标题直译为Rien que la vie/La vie et rien d’autre。电影的英译名Life and Nothing More应为波斯语标题的直译——译注

[3] chopoq是一种主要农民使用的长管传统烟斗——原注。“chopoq”在英译本里写作“shopoq”——译注

[4] chopoq可以象征农民的生活,而pipe则代表一种更富裕的生活——原注

[5]“周围”(alentour)可以理解成西方概念里的“画外”(hors champ),南希在后面做了更深入的探讨——原注

[6] 这个词阿巴斯是用法语说的——原注

[7] 13世纪伊朗-伊斯兰文明著名的波斯语神秘主义诗人——原注

[8] 法语原文中为pas de créateur sans créateur(没有无创造者的创造者),疑为口误;在英译本中译为no creator without creatures(没有无造物的造物主),可能出自Shaykh Nazim Qibrisi书籍Mercy Oceans: Teachings of Maulana Abdullah Al-Faiza Ad-Daghestani——译注

[9] 《古兰经》,第九九章,马坚译——译注

 短评

老之前谁也不知道年轻的可贵,死之前也不懂得感谢生活,如果从坟墓里起死回生,人们一定会更加努力生活的。很像安哲片子的风格,通过一路上寻找一个儿童演员的所见所闻来绘出震后灾民的顽强生命力与对生活的珍视与向往,夹缝求生的即视感就像纪录片一样触动人心。两个孩子关于赌球的那段对白令人动容

5分钟前
  • 苍老师井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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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循生活,用记录的方式表达故事,阿巴斯实现了事实、真实、现实层面的三重切换。“废墟上的鲜花”,映照的是一个民族的坚韧与乐观,上帝虽然看似虚无,但信仰带给人们的坚定,依然让人肃然起敬。

9分钟前
  • 狄飞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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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煽情,也没有鼓励,只有对于生命本质的呈现,如河流般蜿蜒向前,如野草般春风吹又生。最后的远景依旧回归到自然之中,摧毁生命的是自然,化解苦难与担待生命的也是自然。

13分钟前
  • 丹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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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于我的魅力之一便是:我可以通过影像(故事)去感受在不同地域里不同人物的各种各样的生活。…早上,先是通过《乌龟也会飞》来到伊拉克-土耳其边境,看看这里绝处求生的孩子们;下午,又跟着《何处是我朋友的家》感受伊朗小学生的天真纯情;晚上,随着《生生长流》去探望大地震后的伊朗人民群众。

14分钟前
  • Panda的影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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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以言表的崇拜阿巴斯

18分钟前
  • 木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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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大地震这么值得卖惨的题材,却被阿巴斯拍得如此克制而平和。没有哭天抢地,没有要死要活,他用第三方的视角冷静地审视灾区,于废墟之中寻找生命的希望。阿巴斯的电影总是看似平淡,却把力道在叙述过程中渐渐聚合,最后呈现出一个意味深长又画龙点睛的结局。

19分钟前
  • 李濛Lem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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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儿跟[橄榄树下的情人]对比一看简直是神作,我彻底理解到为何手册说阿巴斯的电影都是“装置艺术”了。[橄榄树]脱胎于这部影片,严丝合缝,段落及调度自我映照,同时又处处勾连着[何处是我朋友家],真是绝妙。全景长镜头(包括[橄榄树]片尾那个著名长镜头的对等物)。

20分钟前
  • 胤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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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导演在汶川后能拍出这样的情感,中国电影就有望了

21分钟前
  • 3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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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扮演的导演本人寻找真实演员的全程记录,超越半纪录的纪实,乡村三部曲之一。没有煽情,没有同情,有的只是生命最本质的顽强不息。直到结尾仍在路上,但见大全浩渺荒漠间,小小汽车奋力直上,搭载了扛煤气罐的人影继续远去。神来之笔,暖流满心。

22分钟前
  • 谋杀游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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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的真实的影像,是由不得煽情的心理作用,是不需要任何符号的媒介,只对最原初人事物的客观性呈现。阿巴斯影像的“真实”,是不抵达求知与深意的,用非人称的视线抚摸现实表层的直接感受,然而这也是最让人身体震颤的电影性瞬间。

27分钟前
  • 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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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巴斯一如既往的人文關懷。尋找的過程就是人生的不斷前進的脈絡,現實的地震與虛擬的人生思考巧妙的融合在這樣一個尋找和重生的故事里,阿巴斯遊走在現實和虛妄之間,用平和的敘事來傳達人生的體悟,具象和抽象,記錄與演繹,最後的迎頭趕上,一種溫暖的姿態,那苦難中的熱情和堅持,生生長流而不止。

30分钟前
  • 蘇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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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赞成“如果有人把汶川地震拍成这样中国电影就有希望”的说法。1毫无可比性的假设没什么意义2中国电影有无希望不光是导演一个人头脑的责任和使命还在于电影制度技术水平甚至全体观众的鉴赏力和对恶俗的分辨力。推荐木卫二对该片的影评,那才是我认为看完之后所应该产生的负责任的理性的正确感触。

35分钟前
  • 李和百万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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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巴斯“乡村三部曲”之二,举重若轻的灾后题材电影。跟随父子俩走走停停,驱车前行,一路上遇到的村民或有悲伤无奈,但终归能够接受现实,继续前行。生命永不止息,生活不会停下脚步。想成为世上唯一养大蚱蜢的人的孩子,对意大利世界杯比赛的痴迷,树林中啼哭的婴孩,扛着新买的便池的老者,地震后第二天就结婚的情侣,在二楼往下浇花的女子,边在山泉边洗盘子边平静回答亲人遇难经过的两位少女。各种原野土坡大远景,又见之字形的小径。阿巴斯让自己和角色谈论起此前的电影[何处是我朋友的家](并牵系起电影哲学——“电影中的家”和被毁掉的“真实的家”,“电影有它的真实,它没有撒谎”),并记录下演员呼唤导演的“出戏一刻”,让现实纪录与虚构搬演如此别致地交错互融。无论如何,空间、情感与对生活的态度尽皆真实。(9.0/10)

39分钟前
  • 冰红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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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太久才补上《生生长流》,不过还好借着回顾展能把它放进“村庄三部曲”的脉络里整体看待——它和《何处是我朋友的家》有强互文关系,同时又留下若干线索以开启《橄榄树下的情人》。那时阿巴斯刚拍完《特写》,已经把虚构与真实、剧情与纪录的界限彻底模糊了,用一个套层结构来回顾自己对柯盖尔的回访之旅倒在情理之中;他也不忘设置一个“寻人”的叙事动力贯穿始终,而引出灾后群像之后,寻找的结果似乎不再是最重要的事。不同于大部分震后作品对悲伤情绪的放大,《生》最大的亮色在于全片那种昂扬的生命力:人们惦念逝者,却也不让悲痛完全拖垮自己,立马开始重建生活——老人从废墟里拖出地毯,年轻人和妻子完婚,孩子在帐篷区等待球赛开播;甚至连大远景里的汽车爬坡都有一种坚韧不拔的气质,车也是共同体的一员,它奋力向上,捎上路上的同伴。

41分钟前
  • 晚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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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有蚱蜢,树林里有婴孩,溪水边有洗碗的少女,帐篷内有看球的少年。男孩不知为什么灾民没去德黑兰看球,导演不知情侣为什么能在亲人遇难后火速完婚。这可乐滚烫,不要倒掉有人要用来喂孩子。这煤气罐很沉,载它上山要让生活继续。世界杯四年一次,赌自行车太奇怪了,不如赌谁会在废墟中重新站起。

45分钟前
  • 西楼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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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抛却大框架上华丽的嵌套结构不谈,你会发现三部电影连起来可以是一个巨大且延续的前进镜头,在第一部我们跟随男孩寻找朋友的脚步,第二部坐上导演寻找男孩的车,第三部尾随侯赛因追寻爱人紧追不舍,但这一路不是从0推进到100的进度条,而是永远盘旋在Z字形的迂回山坡,随时需要另寻岔路,随时准备原路返回,随时陷入僵局原地重复,但在空间里兜兜转转,大量出现的行进镜头一旦被引申进时间里的维度里,就因着变成了追上当下,不允许回头的奔跑而被赋予了深刻的未知和澎湃的情感力量,而对于阿巴斯,这样的奔跑不会有理想的定局,也不会有焦心的终点,也正恰恰是对第三世界的图景最精准的描绘。

47分钟前
  • 白斬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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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讲讲当时的情况么? -好的,苏格兰先进了一个球。

52分钟前
  • 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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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戈达尔说的没错,今天对那句话认同最深。说烂的虚实,那么多人尝试过,阿巴斯之所以是极致,因为在他这里本就没有需要跨越的分界,自拍摄的源起,每分每秒天然一体。于是不必着意于形式,情感渗透进每段裂缝,悲欢共织起所有破碎,看破无望处反见桃源,寻而不得时却入新途,曲径断裂仍是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废墟中泉水幻形,生生长流不息。由此与其说它连接了前后两部,不如说三部曲本就是同一条河,只是流经了不同的风景。看过它才知橄榄树下的情人那个结尾不是独美于世,且似乎就诞生自本片中那个残垣断壁的门框里镜头推上去的一片绿。说这么些净是苍白,就看吧。|20211114二刷。生命之歌。生死之间举重若轻,沉重的让它庄严地沉淀,鲜活的让它继续流淌。看哭了。

56分钟前
  • 神仙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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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8-21重看;4.5;与《何处是我朋友的家》《橄榄树下的情人》构成联动,拓宽虚构与现实互动的边界,典型的阿巴斯手法,精巧而自然的结构设计,让所有人在这部特殊的“公路片”中感受何谓生命宛如幽静长河;从车窗/废墟中的门窗景框中望见的不仅有断壁残垣和满目疮痍,亦有生生不息的气息流动,无穷的生活,无穷的人们,无穷的远方,路过生死,路过哀喜,在大远景中如渺茫天地间尚存的力与美赞歌。死者已矣,活下去的人必须前行;最后一个镜头太好了,退退进进,伸出互助的手,我们都要在这艰难世间勇敢走下去。

58分钟前
  • 欢乐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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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作一样,全片主人公都在漫游和寻觅一个人,也可以说某种信仰,不过对这种书写苦难的影片一向无感,夜与雾也是,就算有雷乃的移镜头阿巴斯伪纪录这些看家本领,仍然无感,这类片子看上去自然不做作,实际上匠心都不是一般的重。 一些对话很发人深省。比较震撼的是两次zoom,绿树田野和结尾爬坡。

1小时前
  • c. velasqu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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