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香港导演张之亮(Yes,Sir!就是时下那部喷血直上三千尺弱智片《肩上蝶》的导演)导演的《笼民》获得金像奖最佳影片。那一届与他争雄的片子还有:关锦鹏的《阮玲玉》,徐克的《黄飞鸿》,刘镇伟的《九二黑玫瑰对黑玫瑰》等佳片。张之亮在台上激动得热泪盈眶,被媒体送赠雅号“张黑马”。
《笼民》瞄准社会问题,演员均老弱病残,所以票房冷落在意料之中。为了庆祝得奖,张之亮邀请片中的一干演员到香港大屿山公园游玩。片中两个年轻演员之一廖启智充当导游。
张之亮为了控制成本(因为票房不好嘛),给每位演员发了一根棒冰。这支“金像奖演员队伍”开发到公园门口,除了一人得以全体免票进入。因为公园门上写着:
60岁以上老人免票。
军旅免票。
残疾人士免票。
智障人士免票。
1米5以下儿童免票。
于是,胡枫、谷峰、乔宏、周骢、刘洵五人首先免票。
廖启智在片中演了一个白痴,此刻发挥他金像奖男配的职业技术,完全没有任何阻碍地进了公园。
泰迪罗宾以残疾人士过关。
剩下的只有张之亮和黄家驹了。张之亮因为抠门不愿意买门票钱,而黄家驹因为天气太热了不太想动。等演员们都进公园游玩后,两人在门口聊起了天。
黄家驹:张导演,你知道么?我一直觉得好怪的,我竟然演了一个这样的片子。
张之亮:怎么啦?你演的好好啊。
黄家驹:不是这个,黄贯中说我脑子坏掉了,应该去演黑帮片和爱情片,向谭咏麟或者黎明学习的。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和老年人呆在一起。
张之亮:是么?我听你的歌,觉得很朝气的啊。
黄家驹:告诉你个秘密,我细佬黄家强给我取的绰号就是‘黄阿伯’。他们三个都说我说话慢,说话多,动作慢,就像个老年人一样,哈哈。
张之亮:但你看起来还像个小孩子啊。
黄家驹:是么?看来世上的事还真是够讽刺的啊。
他点了一支烟,靠在公园门上慢慢地吸。吐出来,又吞进去。
廖启智彼时还是“阿智”而非“智叔”,他跟着刘洵和谷峰两个人走到湖边,看见有几个人在那里吊嗓子。
刘洵是香港梨园行的名角,人称“刘罗锅”之一的刘。罗是唐僧“罗家英”。刘洵一听就憋不住了,依依呀呀唱了几句,那真是声如裂帛,袅袅不绝。谷峰击掌赞叹。
刘洵:谷老,让您取笑了。
谷峰:哪里,哪里。我在北京的时候也听到过这样的好嗓子,现在二十余年如一梦,只有在梦里过过戏瘾了。
刘洵:怪不得您的普通话这么标准。
谷峰:哎呀呀,哪里比得上您。正所谓……
刘洵哈哈大笑,他在戏里出现频率最高的台词就是“正所谓……”,没有下文。
谷峰:您说,张导演说的‘正所谓’下面是什么呢?
刘洵:大约是人心不古,世道荒废?
廖启智:你们看啊,泰迪罗宾在那里荡秋千。
泰迪罗宾的身高是一个谜团,有人说1米58(其实这是不可能的),有人说1米28(这也是不可能的),比较准确的目测范围在1米48左右。
乔宏看着他荡秋千,手里捧着一本圣经。在《笼民》里,他演了一个算是管理员之类的角色,而罗宾则是一个外表两面三刀,实则很忠诚的人。
罗宾:乔大哥,你看个什么劲啊?跟我一起玩吧。
乔宏:我在读《圣经》呢。这是《旧约》第15篇,23章。
罗宾:你干嘛要信这个玩意儿?像我,弄弄花花公子乐队,拍拍戏,吃吃酒,叫叫鸡,人生也很美好啊。
乔宏:我在韩战时曾经给美国人当翻译,目睹战争的残酷和生灵涂炭。我那时就想,人世间有太多苦恼,如果没有强大的精神信仰支撑着,那一定是撑不到终点的。
罗宾:有这么严重?那你说笼民里的这些人,没有信仰,不也活得好好的?
乔宏:呃,也对……但那毕竟是电影……
那一天结束时,大家都玩的很开心。最后大联欢,黄家驹和罗宾各唱了一首歌,刘洵来了一段《牡丹亭》。
张之亮的总结发言:谢谢大家,陪我演这部片子,大家演的都很好,我很感动,很感动……
谷峰有点不好意思:没事啦张导演,反正我们也闲着嘛,总不能演小白脸吧,哈哈。
刘洵:正所谓……
大家哈哈大笑,《笼民》庆祝活动落下帷幕。
将近二十年以后,张之亮为了票房找来桂纶镁,陈坤,江一燕等一批年轻偶像派演不靠谱的科幻动画片《肩上蝶》。
罗宾迎来事业第二春《打擂台》。
廖启智变成“智叔”,亲切的笑容不变。
乔宏去世。胡枫刚提前过80大寿,依然风华正茂。
谷峰寂寂无声,再没有人记得他在邵氏影片中与狄龙姜大卫并肩闪耀的日子。
黄家驹去世n周年纪念日,却被四川台不知什么人调侃称“黄家狗”,一石激起千层浪。他靠在天堂的门口,点了一支烟,吸进去,吐出来。
《笼民》被我在优酷上看了两遍,这部反映蜗居与拆迁问题的老电影是这个题材电影的冠军。第二名是意大利德西卡的《米兰的奇迹》。
里面的每个镜头都令人感动,而我唯有难忘黄家驹和胡枫在屋檐下相认的一幕。
“他们给你的,算是请客……。”
“爸……”。
“还有,以后别说你爸死了……”。
可笑胡枫演了一辈子糊涂老爸,这个老爸做的最窝囊。而黄家驹演的又那么差。
镜头是俯拍,长镜头,雨点在屋檐边落下。
以前不懂老電影的寶,還曾經口出狂言,說需要鼓起極大的勇氣,才能看得下2000年前的老片。但近些年來,漸漸開始欣賞老電影,尤其是八九十年代的港產片。可能是那個年代的香港風起雲湧、變幻無常,一些反映社會現實的作品就如加鹽加醋的歷史紀錄片一般,於我有磁石般的吸引力。雖說電影不是呈現真實的歷史,始終添加了些許藝術效果,但那些看似光怪陸離的情節背後,隱藏的深意其實能落在你我每一個普通人身上。
最近有幸看到“豆瓣電影”的一篇微信推送,得知有部叫做《籠民》的電影,題材是我頗感興趣的香港住屋問題,於是就懷著不小的期望在油管上看完了。影片顯然對得住1993年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電影的殊榮,無論是主題、故事結構,還是拍攝手法、演員表現,都位屬高分好片之列。最難得的是,電影還切切實實嘲諷了香港嚴峻的社會問題,將陰暗醜陋的社會百態無情袒露於人前。最令人五味雜陳的是,即便觀者想指責故事過於淒涼和扭曲,也只能骨鯁在喉,因為影片實在是真實得令人無法反駁,殘忍的現實的而且確曾經存在過,並且還在以新瓶裝舊酒的方式延續著。
籠屋是幾十年前香港住屋問題的一个极端剪影。在楼价高踞全球第一的香港,要做到“安居”是一个不小的希冀。大多数基层市民没有能力购买动辄數百萬甚至過千萬的私人房屋。香港現時大約有40%的人口居住在政府興建的廉租房,亦即是公屋。公屋的居住環境雖然已經相當侷促,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夠入住,輪侯三五七年才能上車的表述完全沒有誇張成分。
於是,很多因種種原因無法入住公屋的貧苦大眾,就只能棲居在這個城市奇形怪狀的空間裡,例如電影所描繪的籠屋。籠屋是由碌架床所改造而成的,為了防止偷盜問題,將床上方的四面用鐵絲網罩住,形成相對封閉的私人空間。籠屋的居住環境非常惡劣,幾十平米的地方容納數十人,廚廁共用,老鼠蟑螂成為這裡的常客,住客們都見怪不怪。
《籠民》裏頭的籠屋住客大多是一些無家可歸的老人家,或者從大陸偷渡來港的新移民。與他們而言,只面臨兩種選擇,一是在鐵籠裡將就過活起碼有瓦遮頭,二是流落街頭風餐露宿。在昂貴的租金面前,一個安全而有尊嚴的居住環境成為弱勢社群遙不可及的追求。
為什麼一個如此繁華的城市會有如此不堪的角落?住屋問題顯然只是一個流於表面的解釋,背後的原因,無法跨過香港的政治制度而不談。一直以來,商界對於香港的政治走向都具備很大的話語權。就拿最具爭議性的香港特首選舉為例,在1200人的選舉委員會中,數個龐大的商業集團憑藉其廣闊的業務範圍,於不同的功能組別中都攫取數目可觀的選票,左右著行政機構的最高領導人選。在香港,政治制度表面上是要照顧到不同的社會界別,但實際上卻明顯向商界傾斜。這個地方的問題癥結不在於不夠富裕,只是財富從來都未能公平分配罷了。
影片的諷刺感非常之強,幾乎每一幀都發出對社會啪啪的打臉聲。例如在金錢社會下,住在同一屋簷下的籠民平日會為了蠅頭小利而爭吵不休,在危機關頭大多數人往往都各顧各,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賣集體。還有秉公執法的幫辦林Sir,不偏不倚到將自己的兒子親手送進監獄,在他人看來卻是死硬頸不懂變通,服務警隊多年仕途仍停滯不前。
總之,《籠民》處處都能是對現實社會的毒舌吐槽,拳拳都到肺到肉。但我認為腰潤得最出彩的是影片中運用的政治元素。政治在這個故事中的角色是極其無能的,甚至是大資本家壓榨底層百姓的幫兇。《籠民》中兩個油頭粉面的“茂李”議員充分體現了政治卑鄙無恥的屬性。
徐議員和周議員表面上都在為受迫遷的籠民發聲,並主動提出要親自入住籠屋體驗惡劣的居住環境,看上去甚為貼地及親民。但事實上,一切都只是一場偽善的政治作秀,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搏取傳媒的鏡頭和大眾的關注,獲取上位的政治資本。更為醜惡的是,徐議員事實上與收樓的大財團是同一夥人,他煞費苦心捲入事件、接近住客,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私心——在籠民間挑撥離間,用所謂可觀的賠償金誘騙大多數住客簽署搬遷同意書,加快業主收樓的進程。在香港這個金錢社會,政治和商業的關係一直都是如此糾纏不清。
不出所料,兩位政棍的“努力”未能阻止籠屋被強拆的命運。一場擾擾攘攘的大龍鳳過後,籠民們照樣被迫離開自己的家園,像動物一樣被警察連人帶籠搬出公寓。如此魔幻現實的情節當然在這座城市引起一陣迴響,兩位“茂李”議員紛紛受到傳媒的追訪。此時,他們當初誓神劈願要幫助社會底層的雄心壯志經已一去無蹤,字裡行間透露出的都是無能為力和無奈感,用社會不同階層間棘手的矛盾衝突去掩蓋自己不作為的事實。
他們其實很清楚,在現行制度下,資本的積累和擴張必然以犧牲小市民的利益為代價。在這套遊戲規則下,無權無勢的籠民只能是必輸無疑。但他們依然要裝模作樣地抗爭一番,因為只有戴上道德的假面,才能在政治圈中不斷上游,獲取更多的名利和特權。如果虛偽做作才是利益最大化的生存之道,那我們如何要求政客付出真心為市民發聲?畢竟這個制度,褒獎的是貪婪與自私,而不是正直與善良。我們不能以自己的切身利益為賭注,去祈求能撞上人品不錯的議員,因為弱小的我們從來都輸不起。脆弱的制度令人民生活在不安裡,隨便一個突如其來的變故都能將現有的生活擊潰。
這部電影使我無法不聯想起近來的“北京切除”事件。幾十萬蝸居在城市舊區的底層人民被強行迫遷,在冬日的寒風裡,在街頭流離浪蕩。
他們說,這些樓房都有嚴重的安全隱患,居民必須要儘快搬離。
他們說,一月內發生兩場致命火災,搬遷的理由難道還不夠充分嗎?
他們說,居民三天內就要撤出這些危房,不然他們將採取強制手段。
於是,他們大條道理地斷水斷電斷氣段暖,窮盡一切手段趕絕曾經為城市的勃起努力付出的人民。現在這裡不再需要這些低端的人們了,他們的存在阻礙著這個城市繼續向前發展,抹黑了它作為國際大都市的形象。
在他們眼中,這些人就像黏在地上污黑的口香糖,必須用最強勢的手段才能徹底剷除。這些人的來去與他們的自由意志無關,一切都取決於一份文件的某幾行字。在煙塵滾滾的大時代中,其實所有人,都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粒子,被某些人肆意無情地擺弄,在服從與反抗間苟活。
我不信政治,不信我們終會達到何種理想的彼岸。在政治冷感的主流之中,我選擇低調地唾棄。
我有一个执念
I Just Wanner Tell
表达本身就是終極意義
一早就想看这部电影了,不仅仅因为它获奖多,不仅仅因为它是张之亮的成名作,也不仅仅是乔宏黄家驹廖启智的名声,我还想看看,香港那个特定的历史环境下,“笼民”,究竟是一种什么的生存状态。
似乎似像一些“碌架”床那样,然后四周围上铁丝网,只留个不大的网扇,当夜深睡觉的时候,把锁一扣,就是自己那仅有的空间。两床相隔不过一米,床铺几乎占据室内的所有空间,能透点气的,仅有那个几层公用的天井,公共厕所,公共楼梯,“笼民”,其实也就是典型的贫民窟居民。
在患难中,大家彼此相处融洽:平常挤在一起打牌,嬉笑,钱财利益不太计较,为长者庆生,为死者作祭,和老朋友问寒暖,和新邻居度难关……笼子没有把他们分割开,此时铁网围住的,只是大家的财物,心,却紧紧抱在一块。大家仿佛都安于这种生活。
但这实际上,都是些苦中作乐,乐也融融的日子罢了。他们心里,也肯定会期盼着改变,虽然自己的能力不足够。终于,消息传来了,是收楼的公告;这是一个多么明显的催化剂阿!看着天井里的投票又犹豫,看着毛仔手上的过半人签名,就知道,“笼民”们的心,都在忐忑,都在盼望,能有多点钱到手,从此过上好一点的居住生活。
但现实却是残酷的。时代在变化,香港在发展,“笼民”现象的消失,势在必然,但其中含杂的一切社会问题,却又让官员们无能为力。我们可以把两个律师议员的入住看成是讽刺,但从中也能看出,对于笼屋的处理问题,非一朝一夕之事。“兴,百姓苦”,这种搬迁,也算是对底层人们的一种苦吧。
在看到中秋夜里的天井狂欢party时,我就知道,悲剧准备出现了。陈十一的忘情起舞,大家的开嗓歌唱,都是对现实的无奈,“今朝有酒今朝醉”,谁又能掌握自己的明天呢?后面的集体躲在笼里,要警察逐个笼搬出,只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让人不忍卒睹的,还是中秋之夜的合唱,笼屋里的最后笑语。
结尾很短,是说毛仔在动物园里重遇妹头、陆同和太子森,然后大家笑着,隔着猩猩笼相望而已——我感觉这是个不完美的结局,张之亮没有清晰交待“笼民”的具体下场,我不知道这是否为政治上的考虑。还有中间一些细节,如满地的老鼠遗体,太子森的吓酒吓茶等,我都未能参透,算是一点遗憾。
我很喜欢这电影,也许也是因为我也曾在一些很挤迫的宿舍楼里住过,体会过个中的喜怒哀乐,那些公共厨房,公共厕所,一个走廊玩耍,楼上喊楼下的吃饭,等等,现在都是我珍贵的经历,相比于现在广州公寓的户对户不认识(至少我家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情况,我感觉,以前虽然环境不好,但人情常在,如今的社会,到底算不算另一种的退步呢?我不知道。
和“笼民”们一样,本人家当年也是响应市区发展大计,从老城区搬到郊区,其中租屋买屋补偿交通堵塞配套不足等细节不在此详述了,我现在只是在想,能不能在城市发展的过程中,让基层的人们少受一点苦呢?
但愿“笼民”的苦,不再出现。
港剧有很多经典之作,无间道、大话西游、春光乍泄、阿飞正传等等,然而在很多人眼中这部“笼民”才是港剧巅峰。【笼民】是电影更是纪录片,长镜头拍摄下的老戏骨们用富有张力的演技带领我们一起走入笼民生活。
“笼民”是那些没有房产,只能住在旧楼中用铁丝网围成床位的穷人们,住在一个个笼子里,像宠物店的宠物一样。其实,他们远不如宠物,宠物有人关心有人爱护,而他们得到的是来自社会大众的漠视,政府议员的利用和执法部门的强拆。宠物可以离开笼子,享受自由,而他们离不开这个牢笼,离开后就没有方寸空间。
影片中,有99岁的长者十一伯,在笼中住了40多年未曾出门,两平米的空间是家,也是生计来源“便利店”。十一伯的日常起居需要下铺卖糖水的妹头帮忙打理,打饭,处理拉撒等;有笼屋管理员肥姑和他的智障儿子太子森,有嗜酒的道士和算命先生,有贪图小便宜的唐三和仗义的陆同等等,邱导客串电视导演是片中的一个亮点。老戏骨们搭好了戏台,迎接的是最受年轻人青睐的毛仔(Beyond乐队主唱黄家驹饰演)入戏,这是家驹的最后一部戏,虽然演技还显稚嫩。
故事从一无业游民抽白粉过多致死开始,这本是生死大事,但在其他笼民眼中却平常不过,因为已经是本月的第三起。笼在人空,很快地入住进来的是刚放出来的小混混毛仔,除了太子森的唯一年轻人,不到两周已经和所有这里的笼民打成一片。这不是电影,是生活,透过屏幕看到太多生活中的温情。相比冰冷的牢笼,这些笼民在这里给老人过大寿,为死者过头七,聚会过中秋,嬉笑怒骂中饱含了人情味。
故事转折从响应政府拆除旧楼的号召开始,紧接着两名议员的入住,笼屋的温馨被打破了。议员永远笑脸面对笼民,承诺对笼屋的种种改善,却背地里买通毛仔去劝服大家签署离开笼屋的协议。笼屋终是要被强制拆除,悔改后的毛仔和大家都把自己锁在笼中,共同对抗到最后。
香港寸土寸金,最贫困的深水埗,除了笼屋还有棺材房、厕所房和劏房。劏房不足八平方,集合了厨房、卫生间、客厅和卧室,租金需三四千元。大陆的一二线城市也在近几年出现了大量的隔层房,一套房被硬生生割成三到四户,共用洗手间和厨房。相比笼屋,这些劏房可能已经算豪宅了,但是棺材房就比这些都可怕多了,可以说是分割到极致。棺材房有点像绿皮火车上的硬卧铺加了封闭墙,6间一个单位,每间高度不超过半米,长度不超过两米,租金仍需两三千元。这些棺材房不像胶囊旅馆有消毒设施和通风设备,安全和卫生问题都及其堪忧,长期居住对人的生理和心理健康都会产生极大的影响。
时至今日,香港仍存在大量劏房、笼屋、棺材房、厕所房,大陆则出现大量的隔层房、地下室房间、集装箱房等。社会要发展,城市化推进加速,经济不景气、房价泡沫、通货膨胀、物价飞升、社会保障不健全,我们是无奈和心酸的一代人,有谁不在笼中,只是笼子大小的区别,不停挣扎,不断抗争,努力活下去。
文/Hunter
张之亮导演将镜头对准城市底层的人民
他没有俯视的同情
而是将他们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忠实地还原出来
展现给观众
剥离掉那一层层猎奇的铁笼
我们看到的
是一个个善良坚韧、热爱生活,鲜活立体的人
即使处境艰难
他们也依然愿意存一颗善心,互相帮助
也依然有着勃勃的、野蛮的生命力
他们就是想活下去,哪怕不合逻辑
尽管他们不信万象有序
但他们珍爱黏糊糊的、春天发芽的叶片
珍爱蓝天
珍爱有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爱的某些人
海明威在《丧钟为谁而鸣》中写到: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能岿然独存
人人都是广袤大陆的一小团泥土
构成大地绵绵
如果一团泥土被海水冲走
欧洲就会缩小一片
如同嵬嵬海峡,失掉一角
如同朋友或自己的宅邸,缺失一席
无论谁陨灭,我都受折损
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
因此,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
丧钟为你而鸣。”
我怀着一丝猎奇的心理打开这部影片
最后在满怀的感喟和热泪中结束观影
笼屋中的人们有过或平庸或壮阔的一生
然而最后却都被困于这座铁笼之中
由此及彼,我不能不联想到自己
不能不联想到社会中的种种不公
就像那个记者问到的一样:
笼民们对社会其实有不小的贡献
现在受到这种待遇,是否公平?
惟愿我们能够永远地团结起来
到那时,我们便无需再问,丧钟为谁而鸣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分两次看完。字幕都是广东话,晕晕哋。遗憾在hk三年没有真正目睹过笼屋和里面的生活情景。听说有个导赏团专门带人参观发生过震惊社会凶杀案的宅子,活动由香港特色的非政府组织社工发起,预约即可参与。
这些繁华闹市囊括了所有的人情冷暖,在公屋劏房里的“早晨”和hellokitty里的碎尸都来源于同样熟悉的市井隔离。“隔离”这个词没记错在粤语里有邻居、隔壁的意思。这么一看“隔离”还真是淋漓尽致表现出了后殖民地两种制度下的人与人关系。虽然近却界限分明,即使是笼屋里仅有一张床的容身之所,也必须要有查理的洋名表征自我。
片子里每日轮流共享水龙头,你漱口来我洗头的平地公共空间上,那个用手指着天空让大家看直升机飞过的画面,很绝妙地呈现了最底层仰望高处奢华、抱团取暖的生活现实。一个个方块状的笼屋配上一把锁,是人生孤独旅程的最好隐喻。
分明是大陆口音的背心男对着脖子上搭条毛巾的老者说“正所谓呢嗰世界,用感性生活的人其生活係悲剧,用理性生活的人其生活喺喜剧”,那说着“讲钱,最紧要讲钱”,还有那些冠冕堂皇地深入了解民情的富态议员,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生活关注点都可以汇聚在狭小的笼屋里,讨论天桥底下的风水和讨论政府的福利政策一样严肃正经。当然也少不了最熟悉的“腐竹白果糖水”,仿佛是治愈人心的良药。
查理、毛仔和妹头的笼屋,也是最真实的香港。他们信奉“做嘢,多多事实”,也保持着和政府公信力的抵抗,收屋之下的斗智斗勇告诉我们即使一间笼屋也是宝贵的个人权利,而有一日住一日就是底层的无奈的善良。看完笼屋,我真觉得不管以后日子成什么样子,都可以过得很有内容,最广阔的生存空间在自己的三尺之躯里,从来不在和别人的对比中,更不在对物理空间的占有上。
最后,家驹的阿毛孤儿仔真是青涩的很。
正所谓,香港影史佳作前十排的上。
人在笼中,就算画地为牢也是冷暖自知。完全的市井草根气息,感觉不像是电影,而是生活本身。2个半小时真是太短了,几乎看不到导和演的成分。最好的香港电影不用加之一。
所有演员奉献淋漓尽致的演技,每一段都是极致的人生。长镜头的调度妙到极致,2个多小时只觉意犹未尽。颇有新现实主义的左派温存,这种深层的底层人的情怀,颇有温度的,无外铺设一种悲悯。(如果非得加个港片排名,此片个人港片前三)9.2
本来以为会是很说教的社会底层人民题材,没想到拍得这么平易近人,每个人物都塑造得很好,有一种特有的小市民啰嗦的温暖。(就是黄家驹有点让人出戏?)看完来翻短评才发现里面室内长镜头一个接一个,真是不露痕迹,牛。
长镜头群像表演和展示,末尾的电视镜头直播和采访议员实在令人耳目一新。而最后一镜,毛仔和太子森等人隔着笼网相遇打招呼,亦仿佛双方皆在笼中,至死也忘不了自己曾是笼中人。
第37分06开始到第44分55秒的一个时长7分49秒的长镜头,足以称得上大师级的镜头,可以媲美世界上任何一个让人称道的长镜头!无论是场面的调度,还是镜头的精准程度,甚至演员的发挥,都是一流的,太棒了!
张之亮那时只有30多岁,所以摄影手法上见到很多年轻独特的想法,例如强搬笼民的电视直播,但坚持传统的草根理想依然高大,对笼民生活中简单的喜怒哀乐落足功夫,全然一副底层画卷。当中几段长镜头悲喜鲜明,苦中作乐只能成为笼民脱离精英视界后发出的自嘲喟叹。出现的家驹,成为影像内外永恒的音符。
本来是冲着黄家驹去看的,看了之后发现是一部好电影,看看二十年前之香港,看看今日之中国,有过之而无不及,电影里那种悲天悯人的赤子情怀,现在的电影里找不到了。可惜,家驹留下这一部电影,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笼内看尽世间百态,笼外看遍现实冷暖。底层百姓的众生群像,狭窄空间一眼望穿。精彩的群戏、出色的调度和长镜头,这是一部真正关注小人物群体的电影,也是九十年代不可忽视的香港电影之一~
长达140分钟,没有任何类型片元素,连结局都没有刻意处理,这还是港片吗,那看啥?不一般的长镜头,令人怀念的纯白话字幕,各种口音的广东话,时过境迁了好多熟悉的面孔,还有那些已经远去的人,永远不再变迁。每一个笼子户都有一段彪悍而无奈的人生
难得由一干硬里子演员挑大梁,个个哭笑自如,潇洒传神,这才撑起了纪实与戏剧浑然一体的长镜头场面。只有议员视察问题和拆笼两场用了短镜头剪辑,手法自如。谷峰和刘洵的夹生粤语很传神。最后的中秋群舞和电锯拆笼两场融煽情于叙事中,不落痕迹。正所谓:港片最高作,赏罢无余憾。这次的胶片质量很好。
5- 新現實主義餘波之:(底層、強拆)之最後恐慌最初瘋狂。一干老戲骨,群像个个鲜明。似情景劇/舞台劇canned laughter的環境聲設計。螺獅壳裡做道場,強調度和長鏡(尤116-125‘26連續三運動長鏡旋向苦中樂高潮) “聽講有得食,唔聽唔得食。” 見幽默與人情。首尾略蛇足。黃家駒青澀,劉以達沒認出。
笼民与香港电影新浪潮一脉相承,强调长镜头、现实映射、主题同构性,与黄金时代的武侠、喜剧和警匪片两个路子,但好在那批人还在,集体智慧还在,它是新浪潮最后的杰作。说张之亮之后江郎才尽,不如说其集体创作精神消失,香港电影的手艺,如今只留在个别人身上,许鞍华、杜琪峰..已无往昔人才辈出之景
孤独的来,孤独的走,其实大家都是害怕寂寞。中秋节的狂欢感动到落泪。狭小格局、长镜头,很多此类调度。香港多是商业片,能有这种电影极难得。
当年之香港,一如今日之大陆,真真是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强拆。
北岛有一首一字诗《生活》:“网”。笼民们自成一体的笼中生态,组成一个巨大的时代之网,香港最底层边缘群体的一个直接触碰,既包含着底层的窥探猎奇和同情,同时借笼内外的对比冲突展现难以调和的城市发展乃至时代困境。狭窄空间内的场面调度和群像刻画,表现出超强的导演技巧和演员素养,多处精巧且富有表现力的长镜头和细致捕捉的人文关怀,一改港产片的粗糙和流俗,老演员和编导们功不可没。张之亮继承新浪潮衣钵,书写着香港本土“贫民”史诗。
1.影片主线聚焦于有四十多年历史的笼屋(华夏男子公寓)拆迁问题,借此展示香港下层人民的住房及背后的社会问题,阶级差距,只展示,不介入。2.笼民在香港电影中无论哪方面都可算是个异数,一是没有类型元素,二是用长镜头代替了各类剪辑(构成剪辑,省略剪辑,快速剪辑)。3.隐喻蒙太奇,影片末尾的猩猩住在笼子里隐喻笼民的非人生活。对比蒙太奇,几位政企高管走在开阔的高尔夫球场对比狭窄的的笼屋。从这个方面看,笼民继承的是苏联蒙太奇传统,及至我国三四十年代的左翼电影传统如沈西苓。
张之亮的导演之路一直不顺,而片中四人都已西去,而今念起,无限唏嘘。
传说中的群像。。。
感慨:“学好广东话,朋友遍天下。唱好英文歌,老板送辆车。”→_→可能今天全场只有我这种不懂粤语又跟不上英语对白速度的白痴,打算默默挂一版外挂字幕重新拉一遍,争取搞懂每一句台词、俚语以及其背后的文化要义。幸好,蒙太奇是超越语言的利器,电影语言是不必翻译全球共赏的珍宝。